看着她茫然不知,纯粹天真的样子,段逸深心底那股无以言表的苦涩,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宝贝,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去拿些换洗衣服来。”这句话,他是憋着气说的。
他生怕一喘气,那强忍的悲伤,也会一并冲了出来。
“恩?换洗的衣服,我要住很多天吗?”纯雪歪了歪脑袋。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纯雪边说着,边乖乖的躺了下去。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转身,快步走了出来。
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纯雪急急的叫住了他。
“逸深!”
他苍郁的脸上即刻很努力很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来,而后转身回头。
“呵呵,你要早点回来哦,看不见你的话——我会想你的!”纯雪说罢,害羞的将头蒙进了被子里去。
他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已经开始哽咽了。于是赶紧低下头去,竭力的咽下了堵在喉管处的苦涩,佯装正声的说道:“知道了,你要乖乖的,我马上就回来了。”
纯雪露出了小半边脑袋,乖乖的应了声,“恩!路上小心!”
他脸上那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一直到门缓缓的关了上,也还是没能消散开来,仿佛是被强力的粘胶粘成了那固定的形状一般,那笑容,机械而牢固。
却笑得他泪眼盈眶。
他单手握拳,紧紧的抵住了嘴,而后压低了棒球帽,低下头来,快步的走了开。
拦了辆的士后,他报上了个家对面的地址,的哥微微一怔,而后欣然的点了点头,车子即刻快速的启动开来。
一路上,他都竭力的强忍住哀伤,死死的咬住拳,一语不发。
倒是那的哥,时不时的透过内后视镜瞥上他一眼,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让被悲伤笼罩的段逸深不免也有了些警惕。
难道,这个司机看出我来了吗?不对啊!我帽子压得那么低,怎么可能!
还是说,是我说的那个地址——
正这样想着,那的哥诺诺的开了口,“那个,问您个事儿,您认识一个女孩吗?也是住你们那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