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父亲凝眸望向了窗外,好似在追忆着某段似水流年,便没再说话。
办公室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然而这种沉默的相处,却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千言万语的交流。
有时候,语言反倒成了一种障碍。
而沉默,恰是最直接最真实的沟通。
许久,段老爷恍惚的神情才稍稍恢复了些,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面容也变得安宁起来,像是从极端的痛苦中挣脱出来一样释然和轻松。
段逸深的神经却莫名的绷紧了起来。
父亲绝不是因为娉婷的事才特地跑来找我的。
先前说的那些,不过是虚掩,真正的意图,他就要说出来了。
会是什么呢?
他屏息凝神的静候着父亲说出此次造访的真正原因。
“逸儿,那女孩你既然找到了,那——那个月梨带来的男朋友呢?我知道你派人调查过了,是他把那女孩带走的,不是么?”
什么!
居然是他?
段逸深面色没有丝毫的异常,但双腿却顿时一软,要不是坐着的话,很肯能会瘫倒下去。
那个人,居然和父亲有关?!
“恩,他,由于出了一点意外,我派的人只带回了纯雪。”他努力定下神来,故意把话说得有些含糊,好试探一下父亲的口气。
“什么!”段老爷拍桌而起,模样甚是紧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样了?”
果然!
看罢父亲的反应,段逸深的后脊梁不禁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爸,我是说,我的人去的时候,就只找到了纯雪,那小子——我们压根就没看到。”他冷冷的说。
“怎么可能?不是说是他把那女孩带走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找到纯雪时,就她一个人,我真不知道那小子去了哪里。到现在我也一直在找他。”他蹙了蹙眉,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这样啊。”段老爷如释重负的重新坐了回去。
段逸深的眉头却拧得更紧。
办公室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种安静,没了先前那种宁然,反倒变得很是压抑。
“既然人也找回来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段老爷沉声道。
“爸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是。”
“别再找他,就算以后他出现在你面前了,也不准再旧事重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许很难。但——这说不定也是爸爸这辈子唯一求你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