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客蓬门开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
风乐镇外南面有一座小山坡,而这铮铮的琴声,清亮的歌喉就从这山坡上的小亭子中传了出来。
这山坡就位于飘雪城到风乐镇的主干道上。平常人来车往所以附近早就被清理干净,绝对没有什么凶兽出没。而一些零星出没的寻常野兽在这种人人习武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可言。所以这种地方很适合任侠没事在这里陶冶一下情操。
当然,也可以看成是娱乐活动,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可以放松的项目。而太极讲究一个随缘随心,不太适合整天琢磨整天练。
今天也是,天还没亮,任侠就携琴出发。结果刚出门就被任心堵了个正着,这丫头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刚出门的任侠转过身就看见这一对发亮的招子。要不是任侠定力好,直接就上手招呼了。
这妮子好像从来都是精力旺盛的没处使,在野外野了不知道多久估计就没好好休息过,这好不容易回家待着也不好好休养。大半夜就爬起来堵他……任侠后半夜出门去镇外弹琴的习惯她是知道的,而且任心还特意和任侠练过一段时间。任侠弹琴,她起舞,两人的配合可以说是相当默契。
在这寂静的后半夜,琴声在无人的镇外传出去很远。亭子周边,一些或绿色或橘色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这边,那是周边的一些野兽。
野兽不同于凶兽。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到现在都没有理解为什么,但是事实就是凶兽只要在发现人类的时候就会不死不休地攻击,或许有些实力高一些的凶兽可以略微克制住这种冲动。但是大部分的凶兽遇见了人类那就是遇见了缘分,人类和他们之间不死绝了一方,那这缘分就不算完。
野兽不一样,它们攻击不攻击人类是他们的习性决定,或许是饿了,或许是它们觉得人类入侵了它们的领地,不然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而且最主要的是,野兽一般也没有凶兽厉害。
而现在围观任侠的这些野兽就是被人类清剿这一块地方后有幸剩下的或者是后来游荡过来的。反正没有威胁,也就没人漫山遍野地去捕杀它们了。而它们也就成了日常在此弹琴的任侠的忠实听众了。
"停。"
一辆来自于飘雪城的马车在前往风乐镇的主干道上缓缓驶着。听到路边郁郁丛林中飘来的琴声,马车中传出了一句轻柔的女声。
赶车的车夫本来也是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听着琴声。他家小姐本来就是琴道大家,他常常跟在后面耳濡目染,虽然不至于让自己一个粗人也懂得抚琴弄弦,但起码还是有一些鉴赏能力的。
"没想到北域这边也有如此雅士,只是琴艺似乎还需再多练习。"车夫如此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说的也确实不错。任侠原本也不是什么琴道大家,曾经一世也只是因为家族要求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去学的古琴,来到这个世界却是成为任侠的娱乐活动了。
"不……"一位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轻轻挑开了车帘,她的目光向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可是在这黎明前夕的黑夜里,即使她用上了灵气灌注双眼也只能看见一片层层叠叠的枝叶和亭子的一两个角。
发现自己看不见什么东西,这女子又闭上了双眼,仔细听着风中飘来的琴音。
女子就这么听着,渐渐地感觉一路以来的奔波疲累都解了几分,整个人也是越来越精神。
看女子如此沉醉,车夫也是在那闭着眼,皱着眉,使劲咬着牙似乎想找到女子的那种感觉。
一曲终了,女子睁开眼,看见车夫那种努力的样子不由轻轻笑了两声。
"你心不够静,听不出来的。"声音很软和。"走吧,我们前去看看。"
听到女子这么说,车夫有些犹豫,"小姐,您夜间也赶路不是想早点到达任家么?"
"没事,不差这一会。走吧。"声音依旧很轻柔,但是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
"走吧。"任侠一曲弹完,对着任心招呼道。他弹琴向来如此,乘兴而来,尽兴而去。
任心除了刚来的时候跳了一会,还开口和着唱了一曲。之后就去和那些围观的野兽大眼瞪小眼去了,对于这种在任侠看来毫无意思的事情,任心表示乐此不疲。而那些野兽常年在此倾听任侠琴声,虽然智商低下,但是任侠的思绪多少有些通过琴声传递到它们那里。事实上这里的野兽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攻击人类的。
"天还没亮唉……你不再弹一会啊?"任心不想走,她这会依旧盯着一只小豹子的眼睛看。"我觉得我快可以从它们的眼中看出它们在想什么了。"
"是嘛?"任侠看着一本正经的任心问道:"它现在在想什么呢?"
"它啊……"任心头都没回,依旧盯着小豹子,"它在想你们不要走不要走啊。"
"……"任侠无语,他一边收好自己的琴,一边说道:"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研究。"
"唉,一起一起。下次再研究也不迟……"
……
"人走了……"女子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亭子,口中喃喃道。
"小姐,你看。"车夫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指着周边一双双明亮的五颜六色的眼睛。"这些……这些……"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场面。
"他的琴声通灵,这些野兽心思单纯,自然会被吸引过来。罢了,看你们也是没有兴尽,就让我来代替他来演奏下去吧。"说着她便卸下背后的布袋,取出了里面的古琴。
"琴九,焚香。"
……
一曲完毕,这女子闭着眼又在任侠之前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会,似乎在回味之前的琴声。
"走吧,去风乐镇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