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说实话倒也不远,都是在陕西省内。坐车基本上也就是个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这也是我为什么丝毫不急着春节回家的原因。
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后,得知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几个不时上门,放假了熊孩子们也没有回家开始和作业决战。我索性在这里多留了两天,以避开被各种亲戚围攻的可能性。
趁着这几天时间,死死地和老板几个泡在酒吧里。一会儿下楼看看,一会儿楼上打打牌,更是将各种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都尝了个遍,其中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几种,愣是喝到了Harry脸色发紫才算完。
不过玩归玩,那个聚集四周水汽的银铃到底怎么处理,我却是一直都在想办法。就是直到临了也没找到办法就是了。
最终也只能将它和那柄剑一起托付给了老刘,让他暂代我保管几天。
而我,则是带上了玉佩和几张符纸一根狼毫笔和些许朱砂,大包小包装着各种行李坐上了回去的车。
回家住了十天,基本上还算是相当的风平浪静,一切也都大致还在我的计划之中。
除了不小心算错全国各大中小学放假时间,结果被一打熊孩子坑去了红包十数个钱财不计之外,别的都没什么了。
当然,值得一提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在我去柜员机取钱给熊孩子们包红包的时候,工资卡里面的余额有点惊悚。
反复验证了好几次不是显示错误也不是我看错了之后,果断致电老刘。
就算是年终奖金,他一个市局长能发的也没这么多吧…更别提他又不贪不私,怎么可能发的出来三十万奖金。
可没想到,就连他都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
好在恰好这个时候,一条来自古毅的短信解释了清楚。
知道这些算是他个人的谢礼之后,想了想那一打拆天拆地的熊孩子,我最终一咬牙一狠心,重重地一跺脚。
在密封的空间里回荡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才逐渐微弱消失的声响中,我噙着泪取出了一千。
然后回了家,双手颤抖着将共计五百元人民币,随机放进了那些红包中。确保每一个里面都是各种五元十元,视觉上绝对有足够的冲击力之后,交给了那些熊孩子。
陪家人吃饭打牌,用手机看看春晚的重播。日子过得清闲但也有些无趣,一晃就又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再一次,站在了老刘办公室门前。
预先得到了其他同僚们或多或少提醒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神经死死绷紧,直到耳边清晰得连自己的心跳都仿佛近在耳边,才推开了门。
“老…”随着脚下迈出了第一步,口中发声。
感受着声带的震颤,心中突生警兆,头顶上“哗啦”一声,吓得我连忙朝后一跳。
一盆水伴随着清脆的“叮当”一声洒了一地,里面传来老刘不温不火的声音。
“弄个拖布先擦了,东西你自己收着吧。”
下意识地一张嘴,差点直接顶回去一句“反正这些水到了时候也会自动消失”。
不过看到他那对在瓷杯中升腾的热气后挤成两道细缝的小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强行将这种欲望压了下去,默默地一弯腰将银铃抓在手中,然后拿了拖布拖了地,这才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哎呀…大晚年的,这么大火干吗?”说着,我相当自觉地拿了个纸杯,从饮水机接了热水加到他的白瓷杯里。
看着如一条小型瀑布般的水流,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满脸冰霜也仿佛融化了一些。
端起杯子,小吹了一下,然后微微抿了一口后,他抬起头看着我,道:“我说你怎么不带着走,我放兜里忘了拿出来,结果坐了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办公室里尿炕了!”他声调很高,但是音量刻意压低了,毕竟这种话我听还好,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老刘岂不是成了一代传说….
“唔…噗哈哈…”强行忍了半天,但是看着老刘那张紧绷起的椭圆型大脸,最终还是忍不住撑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眼看他面色愈发吓人,我竭力收住了声音,不过一阵抖动的双肩和扭曲的面部表情还是将我此时的内心显露无疑。
“行了行了,笑够了吧?笑够了总要告诉我那破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吧,否则老子岂不是太亏了点?”
“额…这个嘛…”听到他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脚下一步步蹭到了门口:“我也不知道,至少目前还不知道。”
话音刚落,我已经背过手打开了屋门,身形一闪躲到了外面。
“回来!门边你都没看见!”还没来得及关门,老刘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声传出,我好奇地将头探进去往门后扫了眼……
伸手拿上剑,冲他嘿嘿一笑,闪出门外,轻轻关上了门。
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向已经有些日子无人问津的零八一七。
刚刚弯腰捡铃时,胸前玉佩与肌肤接触的温润触感提醒了我,令我想起了零八一七中或许有一物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止住银铃凝聚水汽的势头。
说起来,倒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不过以那个东西的价值来论,绝对不能说废物就是了。
当初师傅将玉佩送到我手中时,外面还有一个盒子。以他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什么玄妙都没有的普通木盒,其中虽说具体有什么玄机我不知道,不过本着试一试又不会掉块儿肉的心态,我将盖在盒子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的红色绸布拿下,将银铃放了进去。
合上盒子,将那方红绸布抖了抖重新盖上。
玩着手机等了十来分钟左右,心里将三清玉帝鸿钧伏羲满天人祖仙神都默默求了一遍后,再次打开了盒子。
银铃安静地躺在里面,一点潮湿的迹象都没有。
再看时间,九点十四。
嗯,师傅留下的盒子果然不一般,这么一来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最后看了屋里各种东西一眼,关门锁门,将钥匙收好后朝外走去。
没想到,前脚刚迈出大门口,一个身着亮眼的橘红色制服,口鼻中往外一股一股冒着白气的快递小哥却在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工作时间的时候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有些怯怯地往里看了眼,然后看着我问道:“这里有个包裹,请问这个赵……这位姓赵的先生在不在?或者您是警察么,可不可以代收一下?”他的话音有些发颤,也不知是被冻得还是什么原因。
接过他递来的包裹,看了眼上面写得信息。
地址倒还算清楚,只不过收件人姓名那里,却以毛笔写了相当复古,反正不是简体字的三个字,就连我,也只能认出第一个字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