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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女重逢

黎洛早已料到楚枫不会这么轻易地妥协,“哦?那洵王爷是否得知王爷和妹妹的关系呢?”黎洛一语道破!

楚枫额头直冒冷汗,从小到大高贵如他,从未有像此刻这般惊恐、这般狼狈,即使和楚洵水火相争,他也从未胆怯。黎萱即使是楚洵也未能看出破绽,这个女人是从何得知?黎家的关系他是知道的,黎萱一定不会把她和自己的关系告诉这个女人,那么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楚枫露出深深地恐惧,棋差一步,可能万劫不复。“大胆贱婢,口出狂言!本王如何认得你妹妹?”楚枫否认,他不知道是否是黎洛在试探他,否认是最安全的策略。

“从奴婢第一次见到王爷的那一刻,王爷身上‘合萱香’的味道出卖了王爷”黎洛从容地解释着,“奴婢平常喜欢种植药草、提炼香料,对药草和香料的味道非常敏感。‘合萱香’是黎萱身上独有的香味,普天之下唯有黎萱才拥有这种香料。‘合萱香’原是一种上古失传的香料,父亲早年征战沙场救了一位来自天竺的禅师,禅师为了报答父亲就将他提取的香料全部赠与父亲,黎萱尤其喜爱这种香料,父亲母亲宠爱她自然舍不得用这种名贵的香料,全都给了她,并命名为‘合萱香’。这种香料有一个特点,香味清幽不易被人察觉,长久使用身上就会含着香气挥之不去。那日奴婢在王爷身上闻到了‘合萱香’的味道,您和黎萱必定是有往来,直到前阵子奴婢偶然在洵王爷府中见到黎萱,王爷你们三人的关系真是不言而喻啊”楚枫捕捉到黎洛说这句话时脸上的不悦。她究竟知道多少?

“我要见我父亲”黎洛重复刚才那句话,她知道自己多了一份筹码。

“该死的女人,凭你也配和本王讨价还价?”楚枫心中满是不屑,不过在和黎洛的这场博弈中,他输了。

楚枫未曾料到今日进宫竟会发生这段插曲。想要用萱儿撬开黎樱那老家伙的嘴是不可能的了,留着黎洛一条命包括打发她到太医院自然也是他的主意。初次见到黎洛那日,进宫之前他确实和萱儿幽会过,万万没想到不起眼的黎家大小姐居然看出了端倪,有意思,楚枫吃了憋,对黎洛的偏见更深了,反而加大了他想要戏弄黎洛一番的意思。天上地下唯吾独尊,岂能容一个小女子把他楚朝第四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楚枫差人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向太医院要了黎洛去,廖太医和管事的大监本就对楚枫避让三分,哪敢多问,自然放了黎洛去,只是苦了容姑为黎洛担心,生怕她惹出什么事送了性命。

早上发生在御花园的事情由于有暗卫监视着,外面的人打探不到只好如实回了楚洵,楚洵也就作罢。

这天深夜,孤月高挂,繁星点缀。两道黑色的身影进入大内死牢。监狱纯铁打制,悬挂着许多刑具,抽打鞭笞的声音、犯人撕心裂肺地哭喊“冤枉”的声音不绝于耳,惊悚不已。监狱可谓铜墙铁壁,坚固无比,黎樱被死死地看守着,怪不得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守卫见到其中一人,迅速打开牢门。两人进入了牢内,黎樱身披枷锁,面如死灰。

“爹爹”黎洛毫无防备,激动不已,奔向了她日思夜想的父亲,几个月不见,不禁潸然泪下,父亲苍老了许多,双鬓发白,眉头紧锁,双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体瘦削了许多。

“小洛,小洛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都是爹爹无用连累了你,哎”黎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黎家今非昔比落得这般田地,黎樱觉得自己最愧疚地就是长女黎洛了。,当然,他也注意到和黎洛一起来的楚枫,不禁怀疑起楚枫的用意。

“爹爹放心,女儿很好”头悄悄瞥向了楚枫的方向,暗示父亲她暂无性命之忧。

楚枫冷冷地盯着黎樱父女二人,他自然敏锐地捕捉到黎洛的小动作。“哼”心里尽是轻蔑和不屑,父女之情在他看来是多么虚情假意的东西,自小只有母后疼爱他,父皇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才智赏识他几分,何曾对任何一位子女有过真正一丁半点的垂爱,在父皇眼里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这里他就对黎樱父女情义嗤之以鼻。

“是枫王爷带女儿来见爹爹的”黎洛说这话时非常小声。楚枫转过身背对着黎洛父女两,丝毫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黎洛和父亲解释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包括她如今在太医院为奴、她将陛下的药渣交给楚枫以及黎萱和楚枫的关系等,黎樱对长女身陷囹圄自己却无能为力深感自责,不过他对长女的种种表现倒不意外,知女莫若父,虽然长女黎洛长相平庸,但是她的才智可不输给男子,楚枫也在她这里吃亏了吧。

“小洛,为父求你一件事”黎樱很怯懦,眼睛不敢直视黎洛,黎洛感到非常奇怪,“父亲何出此意?父女两不必生分,求不求的”。

“小洛,如若萱儿今后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望你看在为父的面上留下她的性命”黎樱语重心长地请求黎洛,这是一位父亲的无奈。

黎洛大惑不解,“父亲,女儿和萱儿姐妹一场,何以严重到这种地步?女儿一定会眷顾妹妹的”提到黎萱,楚枫了然于心,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只不过黎洛迄今为止还不知黎樱所指何意。

黎樱父女寒暄过后,黎樱让黎洛先出去,自己有话和楚枫单独说。

“罪臣知道王爷的目的是什么”黎樱对楚枫的意图心知肚明,他深知这位皇子的谋略、胆识和冷静无人能及,楚枫运筹帷幄多年,楚洵并不是他的对手,从今日带小洛来见他的是楚枫而不是楚洵他就已知最后皇位的归属,未来的大位必定属于他。“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们还真是一对父女,居然都喜欢和本王讨价还价”黎樱虽然是黎萱的父亲,但是楚枫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说”。

“请殿下娶小女黎洛为妻!”黎樱话音刚落,楚枫震惊,眼色微沉。

“一言为定”思索片刻,楚枫答应了黎樱的要求。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今之计只有让黎洛嫁给楚枫才能保其一世周全,这是作为一名父亲唯一能够为他这个可怜的长女所做的。黎樱和楚枫达成的协议,牢笼外的黎洛毫不知情。

离开死牢,黎洛掺杂着不舍和无奈,她并不知道父亲为了救她用条件交换楚枫与她成亲。回来的路上,楚枫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不曾看过她一眼,比以往更加冷漠。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到太医院还是去其它地方,虽然她知道眼前的人对她极其厌恶,但是还是默默地跟着楚枫。今天她见到父亲的处境,加深了自己一定要救父亲的信念,而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能帮到自己,确切地说为自己所用吧,黎洛实在不想和眼前的人有任何瓜葛。最后回到枫王府,楚枫只把她丢下,独自离开了回到内苑,留下史青把黎洛安置在了偏院。

楚枫不仅仅是震惊,心中尽是对黎家父女的怨愤,他爱的是萱儿,萱儿为了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现在他为了时局考虑却要娶她的长姐,萱儿知道了该有多么心痛啊,他对不起萱儿!誓要用尽这辈子补偿萱儿。但是黎洛,你以为你和你父亲联手让你嫁给我,就能替代萱儿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吗?枫王妃,你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

楚枫没有真正爱过人,不懂爱人是何滋味,也是在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转瞬即逝的念头有时是多么可笑。

昭和二十三年初,皇四子楚枫迎娶罪臣黎樱长女黎洛,废除黎洛奴籍,封黎洛为“枫王妃”。此诏一下,朝堂一片哗然。达官贵人可是挤破了脑门想把自家闺女往皇四子府中送,皇四子娶一个普通女子也就算了,为何要娶罪臣黎樱之女啊,并且听闻此女长相平庸不堪,连她家的丫鬟都比不上,皇四子怎么会看上她?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楚元帝也颇为苦恼。当时楚枫向他禀报欲迎娶黎樱长女时他不比大臣们震惊,本想反对此事,但是楚枫力排众议,头头是道,天下没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楚元帝不答应不成。皇后对楚枫未来的媳妇也不满意,门当户对的小姐们不娶,为什么偏偏看上罪臣黎樱的长女呢?但是皇后料想儿子行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横加阻拦。楚洵对此事颇为吃惊,坊间传言黎樱的长女长相极其丑陋,他没料到楚枫为了拉拢黎樱居然娶他的长女为正妃,想一想在他身旁伺候的萱儿,正妃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虽然楚洵宠爱黎萱,但是立正妃事关重大,关乎到他能不能问鼎大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下不了决心,只能委屈黎萱了。

最震惊最害怕的当属太医院的卢大监了,他可后悔死了,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的贱婢还有翻身的一天,之前自己这么折磨她,如今她上位了还不想着法地折磨自己?哎哟喂啊,一想到这里卢大监就懊恼不已,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

最开森的就是容姑了,她万万没想到黎洛居然能够成为皇四子的皇妃,更难得的是黎洛求楚枫让容姑照顾她,说来也奇怪,楚枫倒是没有难为这一点,应允了下来,所以容姑就留在了黎洛身旁伺候。

黎洛一脸懵逼,楚枫那么帅要娶我,肯定是我爹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恨死我了。她不知父亲和楚枫达成了何种交易,但是父亲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保全自己,至于楚枫会如何报复自己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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