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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1记:童心无欺

第31记:童心无欺

世间万象,唯残忍难说。根器不同,智慧不等,对残忍的认识与接受度自然不会相同。每次看动物世界,都浮想联翩,看的是兽族,想的是人事,镜头不同,残忍无二。对有的人来说,看得津津有味,对有的人来说,看得如鲠在喉。孰是孰非,难论对错,个人认为,所有当事双方之外的立场,都是强加于人耍流氓。如两群疯狗互撕,劝解开来是个好办法吗?如猎鹰抓腻了小兔子,换个玩法去抓狼,你能说是猎人贪心还是猎鹰自不量力?

偶然看过一期家暴的访谈,震惊的发现,家暴形式千千万,可每例家暴后面,都有一个推波助澜的“第三人”。也大都因为这“第三人”的绥靖或默许,施暴者才更加变本加厉。

生杀予夺,在兽族、人间、仙界如果是平行的,那残忍程度肯定是递进的。网络的扁平化,让信息共享更加便捷,从而推动世界极速向两级分化,请记住,每一番毁灭三观的震颤,都将在灵魂深处划上一刀;每一次直插底线的阅历,都是给脆弱的信仰注射一剂吗啡。

有人说残忍如毒药,也教人上瘾,看看中东与中亚的童子军,信也;有人说残忍久了成秉性,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带毒的,随手翻翻网上的浮躁乱像与奇葩刑事,信也。

从不敢自诩为善人,但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缺是真的,不管是不敢打还是不会打,刀枪棍棒一概不碰。不是怯于那些血淋淋颤巍巍的场面,如果动物世界的场景在自己身上演绎,我也必将殊死一搏。困惑仅在于,既然已进化至人,奈何舍了这人的灵性?

白龙又住院了,感冒发烧,且有引发心肌炎的征兆,医生建议马上住院治疗,医生都建议了,后果说是很严重,我们只好照办。

病房是两人间,另一个小病友第二天才“报到”,是喉炎,症状十分明显,听声音像是从夹缝里透出来的,很替他难受。

两个小伙都要抽血,这次白龙先来。

扎针、吃药对于白龙来说,都不是问题,唯有这抽血,特别是抽两管子以上的,对于他来说,每次都是痛苦的回忆。上次在市医院,护士扎了三次都没成功,最后一次竟然握着针头在里面到处游着找血管。白龙目睹了整个过程。

当然是大哭,撕心裂肺的哭,老婆大气不敢喘,只好一个劲地安慰白龙,护士小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的血管不好找。其实说句公道话,现在医院的护士,大都是很有规矩的,我说的只是个例。

不管怎么说,这成了白龙的一段痛苦记忆,想要马上抹去并不是那么容易。

与小病友东扯西扯了一通,护士便过来采样了,我帮白龙挽起袖子,护士检查后,刚扎上绷带,我马上感觉到白龙在微微颤抖,但碍于小病友在旁边,他并没有哭,我遮着他的眼睛,很快针头便扎了进去,白龙咧着嘴,但终于忍住了没哭。

轮到小病友抽血时,剧情马上反转,大哭大叫不说,小伙根本不让护士接近,他妈妈软硬兼施,最后按到床上才算把针扎上,白龙面前的乐高城市也顾不上看了,一个劲地招呼病友:“弟弟别哭了,马上就好了···”,到最后,甚至要下床跑去人家跟前,反倒是病友的妈妈,一直没怎么安慰,两个护士目睹了全程,都是忍俊不禁。

白龙的同情心从来不加遮掩,单纯而直接,动物世界他是从来不看的,外公一到晚上八点便霸了央视那个频道,他瞄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在这个事情上,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小心维护着他的善良心地,但也有挡不住的时候。

白龙跟着妈妈上菜市场,他拉着妈妈的手感慨:卖菜的人真可怜。老婆问,怎么可怜了呀?白龙说,那个卖鱼的,好半天都没人买他的鱼。其实我和老婆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其实,大西北冬天的菜市场,更加能触动人心。

就在这样的感慨与同情里,菜市场的另一面也毫无意外地呈现给了他,有一次我带着他去买菜,两个商贩不知为何,由吵闹开始,继而挥拳相向,最后竟然动了刀子,待我们看清楚时,两个人已经满脸是血,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

我抱起白龙快步离开,不知道该给他说什么。等打骂声远去,白龙怅然地问我,爸爸,他们为啥打架呀?

我对他们为何打架不感兴趣,但我必须告诉白龙,打架是一种最无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白龙的世界里,估计还没有对于残忍的概念,我只希望有一天他接触到这个东西时,可以全面的去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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