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的御书房里,孤独墨放下手里正在批阅的奏折,漆黑似墨的眼眸中布满了寒冰,薄唇轻启,声音淡漠的如利器“她真是如此说的?”
跪在大殿里战战兢兢的侍卫闻言,如小鸡吃食般猛磕了一下头,就怕磕晚了被皇帝拉下去砍头“回禀皇上,这确实是她亲口所言,奴才不敢有一字夸大隐瞒,请皇上明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整个御书房里静的呼吸可闻。
就在匍伏跪在下面的侍卫小哥,在龙威气势的震慑下大汗淋漓的快要窒息的时候,上面端坐的孤独墨终于深沉暗哑的开口道“下去,此时不必声张”
“是,皇上,奴才告退”侍卫小哥连脸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疾步退出了御书房内。
“暗夜”孤独墨凝眉扶额,这个女人咋就不知道消停呢!
眨眼间,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锦衣下的暗夜,跪在大殿之中“皇上”
“你说朕现在该不该要了她的小命”孤独墨的语气虽然平静无波,但他那深邃倨傲的眼眸里却满是杀意。
“皇上想听属下的顺从,还是真心肺腑之言”暗夜也是一身的冷然倔强,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暗卫,从刚开始的几人,到现在的遍布天下,从孤独墨搬出皇宫十四岁封王的时候,到至今为止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看惯了多少勾心斗角,这恐怕是暗夜第一次用如此语气对孤独墨说话。
“……。”孤独墨剑眉微蹙,薄唇轻抿,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暗潮涌动,让人退避三舍,他不明白这个顾无若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事事顺从效忠的暗夜,一次次为她辩解求情,如今竟还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孤独墨不开口,而执拗起来的暗夜也不敢言语,怕惹怒了他,那顾无若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说”背靠龙椅的孤独墨,下巴微扬,眼眸闭起,声音淡漠。
“是,皇上”暗夜语气平静的叙述道“据各处传回来的线报,南夏至使臣和穆王爷回去后,他们不但连夜赶制新型的弩箭利器,更是大量调集粮草和兵马,虽不知意欲何为,但肯定的是,他们是奔东孤而来,除此之外,北金因为娜妃娘娘的事,百万雄兵驻扎两国边境,至今毫无撤离的迹象,至于陈国,现在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想来他们暗处也必会有所盘算”
“这些朕都知道,还不都是拜这位顾美人所赐”孤独墨眼眸骤冷如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正因如此,所以皇上暂时更不能动她,如今这般境地,一国弱,三国食,皇上也可以踏平武器最为强悍的南夏,可虎狼之态尽显,北金和陈国必容不下这样的东孤,到时三国几百万的雄狮连横打压,恐皇上到时即使拼尽东孤的根基和暗处隐密的所有势力,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只能落个惨胜,到时必是血流千里尸横遍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经过暗卫多日探查所获,她屡屡虎口脱险死里逃生便能看出,绝非毫无心机毫无谋略之人,反而是心事缜密中透着诡异,那么多断肠散都毒不死她,可见她的体质异于常人,还有她那成箱的火药筒,威力可低千军,如果她能为皇上所用解困?用最小的成本换最大的利益,又何乐而不为呢?”
“呵!暗夜,你不是在痴人说梦吧!就凭她?你一向不苟言笑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开玩笑?”龙座上孤独墨睁开双眸,难得戏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却听的人有种头皮发麻的错觉。
“至于她能不能解?皇上一试便知,到时属下必亲自手刃其头颅,向皇上请罪”暗夜抱拳掷地有声的回禀道。
“暗夜,你要的在前朝为将,必是东孤国之栋梁难得的将才贤臣”惋惜的话语中,对顾无若的事情他任然保持置疑。
“属下,多谢皇上缪赞,属下性子执拗如牛,尤为不喜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阿谀奉承,都是效忠,属下甘愿做皇上一世的影子,为皇上收集天下的隐事要闻”
“朕不会强求与你,退下吧!”
“是,皇上,属下告退”暗夜就如来时般瞬间消失不见。
顾无若望着面前荒草丛生,破败中阴森更甚的冷宫,一路走来,心中的思绪万千,张书音那样一个婉静娴雅气质风华的大家闺秀,被贬至此,该是多悲痛凄然。
“吱呀”一声,面前破败不堪,满是灰尘的房门被麦穗缓缓打开,满是尘土的房间中,那个颓废的席地而坐,发式凌乱,满身污垢的女子,不是张书音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