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流云看着快步走过来的莲倾,刚刚那一幕很险,倘若竹枝偏一分,琉璃便会受伤。
只见走至身旁的莲倾一把抓起琉璃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将其拖往竹林深处。
琉璃见一脸面无表情的莲倾,一把抓她的手腕,那力道分明不容抗拒,深不见底的星眸里似乎有一道流光闪过,琉璃看着这样的莲倾,一时怔在那里,等回过神才惊觉她跟着他走了好几步。
“放开。”琉璃停下,用力地甩开那个紧紧握住不放的手,然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怎么都甩不掉,琉璃望向对方的明眸里,渐渐升起一缕说不明的思绪,不禁对身边的白影怒道
白衣的莲倾仿若未闻,抓紧手里的人径直往前走,任凭琉璃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一旁的司马流云见琉璃不愿同那人离去,剑眉皱了一下,便上前阻止
“她不愿同你去,放开她。”司马流云突然伸手挡在二人中间,堪堪将琉璃与之隔开,前面那人因此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司马流云的目光,云淡风清,似乎在说司马流云的多管闲事,本以为是一双动怒的眸子,然如此平静的眼神,竟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司马流云竟被这样的眼神给镇住,然而看到琉璃微蹙的清冷眉宇,和那微微动怒的神情,不禁再次出口道
“放开她”司马流云话还没说完,身子便直直地飞出去了,弹出去的他狠狠地撞到树上,又摔落在地,响起一声闷哼。
琉璃没想到莲倾竟会直接动手,那狠厉的一挥,令看在眼里的琉璃觉得难以置信,琉璃眼神一凛,盯着莲倾,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放开。”这声音比刚刚的还要冰冷,就连周遭温润的空气也陡然清冷起来。
前面的白衣人见没人阻挡了,不顾琉璃语气里的不善,继续不停的往前走,他们一路穿过的林子越来越密,流不动的空气,闷得叫人发慌,周围深丛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异常清晰。
琉璃不知道这是哪里,头顶也看不到一丝光线,感觉此处好似陡然陷入了黑暗,无法视物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慌,好在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叫琉璃知道此时她不是一个人,琉璃怕黑,自从无法施展仙法,她便更加怕黑,但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这点,她也从不希望别人知道,然而身边这人又是如何洞悉的呢,琉璃被耳边传来的声响惊醒,那地上好似有什么在蠕动,穿丛而过的摩挲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惊心,琉璃不自觉地朝暗中那人靠去,现在的莲倾就好比是她的救命草,此时的她恨不能紧紧地拽住他不放,千万不要再是那个东西,刚刚那一幕已是极限了,自己险些就要失控,琉璃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一旁的莲倾,察觉到身边的琉璃在不断地往他所站的位置挪,那叫人看不清的双眸,在黑暗中泛起一道精光,随后又立刻隐去,莲倾趁琉璃不注意,不着痕迹地松开紧握的手,已然被黑暗中的东西给怔住的琉璃,猛然惊觉手上失去了力道,慌忙挥手去抓身边的人,然一手的空气令她心中一凉,正待挪动脚步,耳旁却传来越来越响的窸窣声,更近了吗,琉璃一时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双透彻的明眸在黑暗里显得无比惊慌,经受这种无声的折磨的琉璃,心知莲倾就在不远处,然她却不愿开口求救,然就在她崩溃的前一秒
“莲倾。”那不再清冷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一丝哭腔,似一把利刃,划破了沉闷的空气,清晰地传进静待一旁的莲倾耳中,那略待委屈腔调的二字,叫莲倾心中一紧,一股酸涩顿时漫上心头。
“我在。”黑暗中的莲倾,将惊吓中的人儿一把抱进怀里,在其耳边轻声安抚道,我在,我在,那声音里的柔情,浓的像化不开的蜜糖,深深地渗进琉璃的心坎。
我一直都在,你看,只要你肯开口,只要你愿寻找,我就在那里,又怎会让你惊慌失措,担心受怕。
察觉到旁边人的存在,琉璃用力地回抱着身边的人,那越收越紧的力道,叫黑暗中的莲倾,眸里星光一闪,此时的琉璃显然被吓懵了,而她抱着的那人,在她眼中是她此时唯一的救命草,那是一种绝望下的渴求,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单纯地只想要简单地依靠。
莲倾用手轻拍怀里的人,那一下一下,衡量再三的力道,生怕惊醒怀中的那人,倘若琉璃清醒过来,断不会如此柔顺的偎在他的怀里,那隐在暗中的黑眸里,有一淌而过的悲伤,浓浓的黑,就像此时的天空,暗得叫人心口沉闷。
片刻,莲倾收回轻拍的手,透过黑暗看着怀里快要睡着的人儿,想必是刚刚神经绷得太紧的缘故,才会在放松后便想入睡。想到此处,那双俊美的星眸,温柔地能掐出水来,清冽的嗓音带着独有的媚意,诱哄着怀里的人儿,
“心儿,我们出去吧,嗯?”怀中迷迷糊糊的琉璃,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那一声饱含磁性的上扬尾音,紧贴着耳边,温柔魅惑的声音勾着她的心,就此沉沦,这个怀抱也温暖的叫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琉璃想放肆一回,哼唧两声后,便放心地沉睡过去了。
莲倾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儿,那人侧头蹭了蹭他的胸膛,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睡了过去。这个动作被莲倾看在眼里,顿时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胀得满满的,只觉无比的舒心,无比的畅快。
莲倾将怀里的琉璃抱得稳稳地,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颠簸将其弄醒,同时也期盼着这条返回的路不要太短。
这条不长不短的路,琉璃是无比舒适地睡过来的,莲倾是无比满足地抱着怀里的人走过来的,不论是以何种姿态,此时的他们是快乐的,然路总会有尽头,站在终点的他们,又将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彼此,抑或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