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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要做一株木棉

陆离深深地看着莫伊,莫伊半晌后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沉声说道:“说实话,我现在...没办法全心全意地相信你,毕竟我们之间的确有差距,无论家庭出身、才学相貌,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我...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时刻提醒我不能全身心投入,”莫伊沉默半晌,终于继续说道,“不然日后定会遍体鳞伤。我知道这很矛盾,心里一边希望着你是喜欢我的,但又一边总在否认总在质疑,”莫伊叹口气,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可能是缺乏安全感。”

陆离静静地听完莫伊断断续续的话,将莫伊轻轻搂在怀里,缓缓说道:“我都知道,这些矛盾源自你内心的自我保护意识,以后我会给你全心全意相信我的信心。”

莫伊摇摇头,抬起头说道:“我不要做依附的藤蔓,我要做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陆离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小木棉,咱是不是先把英语六级过了?”

莫伊也不禁笑了,但还是噘着嘴说道:“这么诗意又温情的时刻...”

陆离捏了捏莫伊的脸说道:“走吧小木棉,要茁壮成长还是得先吃饭!”

莫伊想了想问道:“公主殿下今天想吃点什么?”

......

莫伊叼着一块儿排骨抱怨道:“系统真是太不人性化了,就朕一个女生居然让朕当内奸。”

陆离说道:“不然呢?”

莫伊说道:“你看啊,如果你是内奸,咱俩是相爱相杀,多有看头;朕和大少是师徒携手伸张正义,多励志。如果你不是内奸,咱俩是仗剑走天涯;朕和大少是师徒反目,朕大义灭亲!但现在呢,朕是内奸,有啥看头?”

陆离说道:“我和你是相爱相杀,你和大少是师徒反目。”

莫伊想了想说道:“好吧!换下一话题!”

莫伊看着六级模拟试卷发呆,陆离用笔敲了莫伊脑袋一下,小声说道:“又走神呢?”

莫伊揉了揉脑袋说道:“朕在想考研报什么专业。”

陆离问道:“现在的专业当时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莫伊说道:“朕的母后选的,但朕当时没反对。”

陆离点点头问道:“现在呢?”

莫伊想了想说道:“还没想好,”然后看着陆离问道,“其实朕很好奇啊,你们这些人都是如何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的?”

陆离笑了笑说道:“有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有的是心志坚定、一如既往,有的是性格使然。”

莫伊凑过来问道:“你属于哪一种?”

陆离说道:“三者都有。”

莫伊撇撇嘴说道:“朕一不小心又给了你炫耀的机会。”

陆离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说道:“我也想给你这样的机会,可惜你用不到。”

莫伊反应了两秒钟斜了陆离一眼说道:“说话方式能不能简单点儿?”

陆离耸了耸肩。

莫伊看着面前的六级模拟试卷叹了口气说道:“朕的子民为何要学英语?”

陆离说道:“陛下赶紧学吧,不然以后走亲戚都得带着翻译!”

莫伊瞟了陆离一眼说道:“说话方式能不能简单点儿?”

陆离摇摇头,拿过试卷看了看,皱了皱眉说道:“陛下还是先从背单词开始吧!”

莫伊一把夺过陆离手中的试卷说道:“朕去找朕的宸妃,上次就是因为她的醍醐灌顶,令朕茅塞顿开,一举拿下英语四级!”

陆离说道:“你去找先皇,也得从背单词开始!”

莫伊说道:“找我爸估计得从削土豆开始!”

两人相视大笑。

苏宸看了一眼身边的手机,来电显示孟耶,苏宸想了想拿起手机走出教室。

“喂?”

“苏苏,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

“孟耶,我们聊聊吧!”

苏宸在美术大楼下,抬起头看着那扇打开的窗子,飘扬的白色窗帘和窗前的画板,深吸一口气终于有了决定。

苏宸见到等在树下的孟耶,心中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孟耶。”

孟耶转过头笑嘻嘻地说道:“苏苏,什么事儿?”

苏宸沉默半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孟耶的笑僵在脸上,片刻后扯了扯嘴角,两只手紧紧贴在大腿两侧,干巴巴地说道:“哦。”

苏宸看着孟耶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孟耶低着头说道:“我明白了。”

苏宸想了想说道:“孟耶,谢谢你喜欢我,祝你早日找到对的人!”

孟耶呵呵的笑着说道:“我就喜欢苏苏的坦诚,也不说什么你是个好人啊,什么以后还做朋友啊,之类的虚话!”仿佛是为了让气氛不再如此凝重,孟耶自嘲地说道,“没事儿,我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至少这次我被认真对待,被正式的通知,不像第一次,呵呵,我喜欢了人家三年,对人家好了三年,人家一直把我当备胎,临了还是别人看不下去了告诉我的,呵呵,真没事儿!”

苏宸沉默着没说话,孟耶洒脱地说道:“也祝你幸福,我们都幸福!”

苏宸点点头,孟耶低着头说道:“行,那我走了!”

苏宸说道:“注意身体!”

孟耶抬起头看了苏宸一眼,突然说道:“苏苏,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不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宸看着孟耶久久沉默,孟耶急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咒你,我就是...”

苏宸打断道:“我知道,孟耶,但我希望你能知道,如果他不爱我我再去找你,那我和那个女生有什么区别?”

孟耶低下头,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原来不怪她,是我一厢情愿。”

苏宸没再说什么,打算离开,孟耶却说道:“即使这样,我也愿意等你!”

苏宸皱了皱眉,摇摇头说道:“孟耶,你不需要...”

孟耶说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苏宸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摆在一个这样卑微的位置?”

孟耶苦笑着说道:“爱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卑微的。”

苏宸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我爱他,但我不委曲求全,不把我的感情强加于他,因为...有时被爱也是一种负担。”

孟耶看着苏宸的眼睛问道:“他不爱你?”

苏宸笑了笑说道:“我爱他。”然后转身离开,只余孟耶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莫伊匆匆地赶到小花园就见苏宸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莫伊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苏宸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四伊,今天我拒绝了孟耶。”

莫伊问道:“你不是早就拒绝他了吗?”

苏宸说道:“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莫伊并不惊讶只是说道:“他还好吧?”

苏宸低下头问道:“你觉得我很无情吗?”

莫伊摇摇头说道:“如果毫无希望总要告诉他的,长痛不如短痛,”莫伊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继续说道,“那句话叫啥来着,与其遥遥无期的等待不如...不如什么来着,总之就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

苏宸皱了皱眉说道:“你能更粗俗点儿吗?”

莫伊嘿嘿笑了笑说道:“话糙理不糙。”

苏宸说道:“我的确不想耽误他,其实他对爱情的理解和我完全不同,他认为爱的那个人就是卑微的,但我认为爱是一个个体对另一个个体一种特殊的情愫,可能疯狂,可能盲目,可能不顾一切,可能痛并快乐,但绝不能丧失自我、摇尾乞怜。如果他也爱我,我会感谢上苍让我们如此幸运地找到了彼此;如果他不爱我,我会努力让他了解我爱上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卑微的。”

莫伊点点头问道:“既然你不喜欢孟耶,你为什么对孟耶的爱情观如此在意?”

苏宸噎了一下,沉默半晌才说道:“因为...因为曾经的我面对爱情,胆小而怯懦,我甚至不敢告诉他...我觉得这将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孟耶...”苏宸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他...”

莫伊打断道:“那是他的事。”

苏宸低下头叹息一声说道:“是。”

莫伊说道:“你又不是玛丽苏,难道还想拯救全世界啊?别想那么多啦,你喜欢的人是白鹤吧?”

苏宸抬起头羞涩的笑了笑,莫伊了然,长舒一口气说道:“白鹤这个人呢,看上去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其实人不坏,就是脾气坏了点儿,不过有一点朕要提醒你,你可能需要短时间内练就花样滚法,正所谓十八般滚艺,七十二滚,降龙十八滚,哈哈哈,因为他可能随时叫你滚,别介意,那就是个口头语。”

苏宸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片刻的沉默后认真地问道:“四伊,如果没有陆离,你会喜欢白鹤吗?”

莫伊长叹一声说道:“宸妈,我认识白鹤在陆离之前。”

苏宸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孟耶一副生无所恋的样子躺在床上,满歌走上去拍了拍他说道:“孟爷,咱能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吗?”

孟耶只是沉默着不说话,高望舒突然问道:“你放弃了吗?”

半晌,孟耶闷声说道:“不放弃怎么办?还真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吗?”

高望舒仍旧继续说道:“你放弃了。”

孟耶长叹一声,有些恼怒地坐起身说道:“对!放弃了!放弃了行了吧!”

高望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转过身。满歌看着高望舒的背影皱了皱眉,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对孟耶说道:“走走走,别总在床上窝着,下来,哥们儿请你喝酒!”

孟耶瞥了高望舒一眼说道:“不去。”然后蒙上被子继续享受自己的世界末日。

满歌拉住要出门的高望舒,看了看床上的孟耶,跟着高望舒走出去。

满歌犹豫一瞬还是问道:“你干嘛去?”

高望舒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满歌说道:“现在...不是时候吧?”

高望舒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莫伊成了校广播站和羽毛球社的常客,陆离则经常抱着厚厚的一摞财经新闻和政治学课本坐在莫伊身边给她辅导英语;苏宸隔三差五地去找白鹤学画画,白鹤虽然还是会在面对陆离的时候横眉竖眼,但明显已经接受现实;程简和雷明双双为考研大业做准备,目标清晰而明确;唐甜每天优哉游哉地睡到日上三竿才拿着早饭去自习室,固定每周三周四回宿舍追剧。生活仿佛平静如水,却总少不了磕磕绊绊、起起伏伏。时间如白驹过隙,已然又到了期末考试。

莫伊噘着嘴看着面前的六级模拟试卷,陆离叹了口气摇摇头轻声说道:“这个词之前不是背过吗?怎么又忘了?”

莫伊小声说道:“之前背过那么多单词,哪能都记得?”

陆离好笑地扯了扯莫伊的脸说道:“你还有理了?”

莫伊委屈地撇撇嘴,陆离笑道:“好啦好啦,别装模做样的了,昨天的二十个单词加上今天的二十个,明天一并检查!”

莫伊小声嘟囔道:“都要考试了,还背单词...”

陆离弹了莫伊脑袋一下说道:“学英语,什么时候都得背单词,你难道不考研了?”

莫伊愁眉苦脸地说道:“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专业不考英语呢?”

陆离说道:“有啊!”

莫伊眼前一亮问道:“哪个专业?”

陆离说道:“有的学校可以选择考日语、德语、俄语等小语种的。”

莫伊瞬间希望破灭说道:“还不如英语。”

陆离说道:“所以你就乖乖背单词吧,我下午羽毛球社有事,晚上过来找你。”

莫伊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陆离摸了摸莫伊的头,拿起衣服离开。

苏宸赶紧凑过来说道:“本来我还担心你找个年纪小的会比较辛苦,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莫伊眨了眨眼睛问道:“啥意思?”

苏宸笑了笑说道:“没事,挺好,挺好!”

莫伊指了指外面,苏宸说道:“你不背单词?”

莫伊说道:“劳逸结合。”

莫伊伸了个懒腰,边捶着肩膀边说道:“这狮子男啊,果真控制欲太强了,还大男子主义,哼!”

苏宸笑嘻嘻地说道:“那不挺好吗,有个人管着你,你就是自由散漫惯了!”

莫伊耸耸肩膀问道:“你和白鹤怎么样啦?”

苏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苦笑说道:“还是那样,他认真教我画画,我认真学画画。”

莫伊问道:“你不打算和他说吗?”

苏宸摇摇头低下头。

莫伊瞟了苏宸一眼说道:“别再错过了。”

苏宸笑了笑点点头。

高望舒站在楼下,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喂?”

“是我,高望舒。”

“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们楼下。”

“好,我等你。”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毛茸茸外套的女生蹦蹦跳跳地从楼里跑出来。唐甜娇羞地看了高望舒一眼,低下头,轻声说道:“什么事?”

高望舒仿佛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件事虽然难以启齿,但我实在...”

唐甜笑了笑说道:“没事,你说吧!”

高望舒说道:“我...我们系年终要办一次化妆晚会,但要求男生必须带女伴,我认识的女生不多,所以想请你帮忙...”唐甜抿着嘴笑了笑,羞涩的低下头,“帮忙问一下苏宸...她下周六有没有时间?”

唐甜愣了愣问道:“宸妈?”

高望舒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嗯。”

唐甜咬了咬嘴唇,有些意外,还有些生气,半晌才咬了咬牙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高望舒脸登时就红了,低着头说道:“我怕有些唐突,所以就想让你帮我问...”

唐甜一脸气愤地瞪着高望舒说道:“你怎么不让别人问?”

高望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觉得和你还算...比较...熟悉...”

唐甜昂着头冷声说道:“是吗?我不觉得!”

高望舒窘迫地低下头说道:“呃...我...”

唐甜脸色阴沉地拿出手机拨通苏宸的电话说道:“喂?你下来一下,高望舒说找你有事。”说完也不等苏宸答应就挂了电话,哀怨地看了高望舒一眼,就气呼呼地走了。

苏宸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莫伊噼里啪啦的玩着游戏抬起头问道:“谁啊?”

苏宸说道:“小甜儿!”

莫伊笑了笑说道:“她刚才不是急匆匆地打扮了一番就欢呼雀跃地下去了吗?还神秘兮兮地。”

苏宸穿上外套说道:“嗯,她说让我下去,貌似是谁找我有事,我没听清。”

莫伊从上铺低下头看着苏宸说道:“你表情怎么这样?”

苏宸想了想说道:“总觉得小甜儿语气有点儿...”

苏宸正说着,唐甜就沉着脸地回来了,莫伊见唐甜脸色不好,给苏宸使了个眼色,苏宸就心领神会地什么话都没问赶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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