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祺你这大混蛋!”
易言祺面无表情的瞅着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生,皱眉没说话。
女生抹了抹眼泪,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可怜:“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你真的有把我当女朋友,而不是可有可无的消遣物吗?”他无动于衷的眼神彻底让她崩溃了,她挥舞着拳头打向他:“你混蛋!凭什么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任她发泄了好一会,易言祺才隔开她的手:“抱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喜欢我,让我跟你交往,我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女生震惊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却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绝情:“我给了你女朋友的称号,却并不意味着要时时刻刻见到你。如果你受不了,OK,你随时可以离开。我没对你做过任何事,你没有损失什么。凭着你的美貌,找下一任不难。”
女生早已哭得泪眼朦胧,身体微微颤抖着,最后却哭得笑了:“易言祺你混蛋!”
啧啧啧!躲在长椅上偷听了整个过程的秦蕴蕴忍不住感叹:骂来骂去只有这句话,太没气势了!怎么也要扇他一巴掌踩他一脚才解气呀。
“看够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问话差点没把她给吓得直接翻身掉下去。从长椅上坐起来,她朝后面操着手冷着脸的家伙招了招手:“Hi,易言祺,好久不见啊。”
易言祺冷哼了声,长腿一迈绕到她身旁上坐下:“如果我没看错,半个多小时前我们才见过。”
他说的是刚刚在如火如荼的比赛场上那匆匆的一记眼神对视么?!
她摸了摸鼻子:“我刚刚可没见过你。”
“呵,是么?”
她默。想起刚刚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多么的令人忍不住想冲上去保护啊!
“真难得有人对美女不感冒。”她嘲笑他。
他白了她一眼:“你觉得她是美女?!看来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这是第二个说她眼光不怎么样的人了!
可惜跟着某人耳濡目染久了,她的嘴皮子也溜了点:“噢,那真可惜了,我还觉得你长得很不赖呢。”
这会他难得的:“……”默了。
看着他被噎的样子,秦蕴蕴趴在椅背上笑得乐不可支。怪不得韩以墨老爱噎她,原来噎人的感觉这么爽!
韩以墨……光是想起这个名字,秦蕴蕴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阵阵的疼:她还没恋,就已失恋。这就好比她排着长队在食堂打糖醋排骨,快要轮到她的时候,人家告诉她,不好意思,已经被前一个人给打完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规规矩矩的坐在长椅上,拄着下巴看着前方被风吹动的树叶。
快入秋了。
“对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在这里上学?”许久她才又开口,不过易言祺却敏感的发现,在她的声音里,已经少了那么一份专属于她的热情。
他盯着她的侧脸,那里的线条清楚的写着“我很伤心”,有日光洒下来,落在上方,却在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霎变得破碎。
原来她也会伤心。
他没再看她,目光也落向前方,满天满地的枝叶影底,低低呢喃。
“什么?”
他回眸看她:“没什么。”须臾却又面无表情的回答:“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早说过了。”
“你啥时说过!”她拧眉,惊讶。
“我是不是说过以后在某个地方看到我不要惊讶?!”
她汗:谁知道你说的某个地方是指C中!
“我是不是还说过在校园里见到我千万要装作不认识我?!”
他好像是有说过,不过当时立马就被她嗤之以鼻了。她哪知道她口中的校园是C中!
“所以说到底,你就是智商低,领会不了我的意思。”
秦蕴蕴瞪他:“喂喂喂,不要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哦。”
易言祺拄着下巴笑了:很好,呱噪的家伙又回来了。
这家伙笑得这么碍眼!想到自己刚才目睹的那一幕,她微微探过上半身去,笑得阴恻恻:“嘿嘿,刚刚那是女朋友哦。”
他纠正她:“错,是前女友。”
“不管是前还是现,总之就是你女友。你居然早恋,偷偷的吧,哈哈……”她笑,灿烂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快点贿赂我,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妈”的信息。
“秦蕴蕴,”他叫她,语速很缓慢,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秦蕴蕴却只觉得周身突然被一股阴森的气息环绕:“干……干嘛?”
他凑过来,鼻尖几乎与她的相抵,双眸对视的瞬间,秦蕴蕴只觉得……嗷嗷,好诡异!
易言祺没有说话,一双眼眸将她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细风扬起她的发,拂过白皙的脸颊,长睫似蝴蝶扑翅,盈盈闪动。
她长得……居然还不赖!
他笑,如烟如雾的眉眼像是溶了几里外的夕阳余晖。
“秦蕴蕴,”他重新坐了回去,偏头看她:“你说要是有一个男生跟你表白,而那个男生刚好你不喜欢,你会不会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怎么?”一旦恢复正常距离,秦蕴蕴又正常了,笑得十分不怀好意:“难道你发现你喜欢上了我,但又知道我不喜欢你,但你还是想对我表白,想在表白之前探听我的态度?好吧,虽然我很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秦蕴蕴,”他打断她:“韩以墨对你有个评价,我觉得很准确。”
“什么评价?”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白痴。”
秦蕴蕴:小宇宙正酝酿爆发中。
瞧她气的脸都红了,他也就见好就收,毕竟这么好玩的人,要是一下子被玩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OK,回到刚刚的问题,yesorno?”
“Yes!”哼哼,这回还不够打击你!
“很好。”他打了个响指:“你说我把你喜欢韩以墨的事情告诉韩以墨和你把我早恋的事情告诉我妈,哪个后果更严重?”
秦蕴蕴不说话了,好半天后才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易言祺,你以后一定一定要当一名律师,不然太浪费天赋了。”
“这个自然。”呵,居然还猜到了他理想中的职业。
“你不要想歪,我说的天赋是”她指指他的嘴:“毒舌的天赋。”
易言祺动了动嘴角,手向上抬起。吓得她一个箭步跳起来就往后退:“你要是敢动手打我,我就让你今后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不能人道不能人道……
这几个字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回响,恰有一个男生路过,他看了看说出这几个字的少女,默默的脚尖一旋,默默的顺着原路走了。
哎,这个年代,美女如野兽啊。
秦蕴蕴站在原地默:同学,我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真没那么恐怖的。
“噗嗤!”易言祺罕见的忍俊不禁,而后慢慢的变成爽朗的大笑,笑完还不忘补上一句:“秦蕴蕴,你还真是让我每见你一次就被惊喜一次。
还好还好,惊喜而已,她比较想惊吓。
“秦蕴蕴,鉴于你成功的取悦了我,我批准你今后在校园里见到我可以不用假装不认识。”
“跟谁稀罕似的。”
“我还可以附加一件奖励。”
这个可以有!“什么奖励?”
“我可以教你怎么追韩以墨又不用担心会被他拒绝。”
“你有那么好心?”她百分百的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蕴蕴,我忘了告诉你,女人最了解女人,同理的,男人最了解男人。”
她犹豫。
而他何其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犹豫:“秦蕴蕴,机会只有一次,我只给你四个小时的时间考虑,第二天到来,哦,鉴于你的智商有限,可能没法领悟,我就挑明了说,零点前给我答复。逾期不候哦,秦小姐。”说完手插着兜,很潇洒的走了。
他一走,她一个人就没什么意思了,沿着小径走回宿舍,刚走到宿舍楼外就看到铁青着脸站在树下的韩以墨。
上前or不上前?这是个问题。
那个少年,在她的认知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像墨染一样,比如现在,他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却也无墨自入画,仿若自带一泓秋水仙气,清雅的飘渺。
他有着足以让每个人都仰视的资本,容貌,金钱,才智。
细细想来,他的脾气真的足够好,鲜有的几次暴怒都是因为她。
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在心里期望,自己于他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人里,只有她能让他有不一样的情绪,所以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于他而言。
可是现实的残忍却告诉她:看,秦蕴蕴,其实你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