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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老商议

灵丘堂,是以附近万里为轴心的一个大宗,追溯期源头,甚至比孟城出现的还要早几千年,灵丘堂入世积累深厚,出了好些了不得的人物。其中,千年前风云人物孟离欢就是从灵丘堂成就其大师之位,进得三坛山寻得造化,入得上宗。

只是近百年来孟家壮大,甚至能和卫城分庭抗礼。灵丘堂也慢慢和孟家紧靠,来对抗卫城的碧长宗。到如今,灵丘堂的几位上师中,孟家能够占得两个席位,也是十分了得。

其中的两席分别是三师祖孟丙、四师组孟角,都是灵丘堂了不得的人物,三师祖擅长用毒、用药,奇门遁术也是出神入化;而四师组道行极深,就连灵丘堂的宗主也要礼让三分。

四师组抱着北儿向北木山飞去。一身真气护在北儿身上,生怕高空的风寒伤着。

北儿紧紧抓着四师组的胳膊,虽然第一次上天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和开心。

一老一少很快来到北木山的山腰处,四师组对着一个桑园扯着嗓门道,“孟老三,快点出来,看我带谁过来了。”

一个老农夫带着斗笠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竿鱼竿,正是三师祖。

三师祖嘟囔道,“老不休的过来做甚?”三师祖仔细看了看四师组旁,有一个小娃娃,有几分熟悉,可又叫不上名字。

四师组哈哈一笑,“是不是很像当年的释北阿,这娃娃也叫北儿。”

北儿看到这有个邋遢的怪爷爷,也不敢上前,紧紧拽着四师组的手不松。

四师组呵呵一笑,“别怕,那个也是个爷爷。”

北儿有些腼腆,小声说道,“灰胡子爷爷好!”

三师祖听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是灰胡子爷爷了。

四师组看了看三师祖的胡子,捂着小腹笑道,“我说你平常邋遢就算了,今天可是入堂的大日子,你也不拾掇拾掇一下。”转头对着北儿说道,“以后就叫他灰胡子爷爷了,哈哈!”

三师祖明白过来了,也不气恼,知道这个小娃娃正是北儿。招呼这一老一少赶紧进桑园,“来的真是时候,老夫刚从楚凉河钓到几条昂龙鱼。过来吧,便宜你这个老不知羞了。”

桑园内有几间茅房,虽然破旧,但却有一些天地的奥义在其中,再加上几片苗圃和老树,隐隐有一些天地之灵从远处汇聚。进入之人有一种沐浴灵气之中的惬意。

四师组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对着北儿小声说道,“白胡子爷爷这次是占你的光,那个灰胡子爷爷平常可不让人进这个桑园。等会你看到什么好吃的就去吃,没人怪你。”说完,使了个眼色。

北儿从小和孟玉呆在一起,孟玉的鸡贼早就被北儿学了七七八八。一下字就明白了白胡子爷爷的意思。露出了腼腆的笑容,点了点头。

三师祖虽然背对着二人,但是都看在心里。嘀咕道,“老不休,别教坏了娃娃。”转身从兜里取出一个青色的球状小丸,递到北儿手心。“先吃个这个,别等会吃其他东西吃坏了肚子。”

北儿接了过去,双手靠着额头,作了一个揖。然后嘴巴‘哧溜’一下,就把手上的甘草丸含到了嘴里。

四师祖看到老匹夫虽然对自己冷言冷语,但是和自己一样,对这个孩子本能的亲近起来。甚至还怕北儿乱吃吃坏肚子,拿出了一颗甘草丸。

这甘草丸旁人不知晓,可是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可是百草之王制成的。这甘草是在特殊环境里生长出来的,并通过特殊方法进行炮制,再经历两年才能成型的甘草丸。

三师祖给四师祖一个眼色,四师祖会意,摸了摸含着甘草丸的北儿,“北儿去园子里玩吧,白胡子爷爷和灰胡子爷爷有事要谈。”

北儿欢呼雀跃的跑到园子里撒欢了。

屋子里就剩四师祖和三师祖两人,三师祖拿着一把短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几条昂龙鱼给收拾干净。

放入了熬药的大锅中,一只手对着锅底,只见一股淡青色的火焰从手中发出。屋子里很快就弥漫着昂龙鱼的鲜味。

四师祖坐在案前,就这么静静看着三师祖做鱼汤。

三师祖瞟了四师祖一眼,笑道,“平常可吃不到我亲手做的汤,还是昂龙鱼。”

四师祖哈哈一笑,“你又不是给我吃的,是给那个北儿吃的。你这昂龙鱼虽鲜美,却还不至于让老夫我动心。”

三师祖哼了一下,“没意思,逗逗你都不行。这孩子刚进门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不信你就没发现。”

四师祖也冷静了下来,不再哈哈。沉默了片刻,“我也是刚从福明殿过来。第一眼就发现他的脉象不对。”

三师祖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你仔细瞧瞧他的气海穴,有一股阴气气团在其中。”

四师祖蹙眉深吸,回想片刻,突然拍了一下身前的案台,“气海穴乃是丹田之穴,当初我只以为是错觉,你这一说,还真是这样。”紧接着看着三师祖,“这个孩子莫非不能修炼?”

三师祖叹了口气,闭着双眼点了点头。“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

四师祖似泄了气的皮球,过了片刻,抬起额头看向三师祖,“老匹夫,就连你也没办法了么?”

三师祖见鱼汤已好,收起青火。“难阿,驱除这阴气,如同割去身上的血肉,这娃娃哪受得了这苦头。”

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这阴气应该是出生之时便伴其左右,我猜想若强行驱除,可能会要了性命。”

四师祖面色难看,焦急的问道,“莫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三师祖拿起一个瓷盆,将鲜美的昂龙鱼盛起来。

“这昂龙鱼味道鲜美,乃是纯阳之物。修炼之人尝了补气延寿,正是因为其阳性十足。”四师祖将这鲜美之物放入案前,备好筷子。

四师祖看向三师祖,突然眼睛一亮,“莫非是用这世上纯阳之物来调和这阴气?”

三师祖笑了笑,“对,也不对。”

四师祖焦急似火,“老匹夫,你倒是说清楚啊,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三师祖拿碗撑了几口汤,一饮而尽,发出‘啧啧’的赞美之音。

四师祖气得七窍生烟。

三师祖说,“你不尝一尝这鲜美之物?这东西可不常见。”

四师祖气得恨不得把三师祖的头摁倒这鱼汤里。

三师祖哈哈一笑,“老不休,你是不是想把我头给拧下来,摁到汤里?”

四师祖对三师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从袖口取出还没有捂热的寿茶,幽幽道,“这个是玉儿孝敬我的。算了,给你吧,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三师祖瞄了一眼荷包,拿起来仔细的嗅了嗅,“果真是好茶啊,要不我烧点水来尝尝这茶,如何?”

四师祖真是对三师祖无语之极。

三师祖哈哈一笑,“这至阳之物对我等是补品,对北儿来讲,何尝不是良药。”

四师祖眼睛一亮,“莫非你说的是南屏山那丘老怪圣泉?”

三师祖不再回答,冲着屋外,“北儿。快过来尝尝灰胡子爷爷给你做的鱼汤。”

四师祖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屋外哐哐当当,只见一个幼儿手中提着啃了一半的植物进了屋。

三师祖看着北儿手中之物,心中咯噔一下,“这,这不是我的首乌。还差几年就能成宝药了!”

北儿略有不好意思,腼腆道,“灰胡子爷爷,别怕,我看那里种了好多,我可是留了好几个没动。”

三师祖头嗡的一声,立马弹跳起来,冲到外面,

突然屋外传来凄惨的叫声,“这!我的附子阿,这!我的茯苓,这,这,这,我的独活草。阿~”

四师祖看到院子里的三师祖发飙似的乱转,呵呵一笑,对着北儿说,“你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北儿摸了摸脑勺,“不会的,早上没吃东西,这会有点饿,就吃了点。”

三师祖气急败坏的走进了屋,看到还在啃药草的北儿。北儿看到三师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把剩下不多的药草递了过去,“灰胡子爷爷,还给你吧。你这么看小北,小北不舒服。”

三师祖叹了口气,“你吃吧,你开心就好。”

北儿见三师祖不再怪责,把剩下的药草塞到嘴里,“灰胡子爷爷真好!”

四师祖招了招手,“快过来把这鱼汤也喝了吧,这个可是好东西。”说话的时候还把‘好东西’说的特别大声。眼睛瞟向三师祖。

北儿早就闻到鲜味。看到案前鱼汤,呼啦呼啦几口就下了肚。末了,还打了个隔。

“呃!真好吃啊!呃!”

三师祖早就麻木了。又叹了口气,“小犊子以后别来我桑园了。三师祖就这么点家业,都被你败光了。”

四师祖抱起吃饱喝足的北儿,不在意的说道,“不就几个药草么?别小气,就当是见面礼了。”

三师祖指了指大门,气急败坏道,“老不休,快带着小犊子滚,赶紧滚。”

四师祖哈哈一笑,心里暗爽,从来没有哪一次看到这个老匹夫如此狼狈,大快人心!

“那我和北儿先走一步,明日福明殿再见吧。”

北儿趴在三师组胳膊上,打着饱嗝对着四师组说到,“呃,灰胡子爷爷再…呃…再见,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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