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鲁斯昏迷之后,里昂来找弗兰肯先生的那天晚上。
“你要我放弃这里?”
“是的,弗兰肯先生。这个时候保全性命才是最佳的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才已经向总部发了通知,而你后天不能提交研究成果的话,就必须跟我们回去了。”
“这才是你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吗?”
“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弗兰肯先生。我有权保证你的安全。”
“小里昂啊,你应该明白这里对我的意义吧?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抱歉了。”
两个男人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夜景。
“需要我再给你泡杯咖啡吗?”
“麻烦你了。”
说完,弗兰肯便向桌子走去。
“小里昂,小时候你从来不会主动去担心别人的安危吧。”
“应该是吧。”
他突然想起曾经那些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
“那个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可爱啊。那个时候你可是冷漠的不像个孩子。后来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是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今的你已经成为这么出色的男人了。”
“出色?你笑话我了,弗兰肯先生。”
里昂苦笑了一下。确实,如果是从弗兰肯先生的角度来看的话或许是这样,但是对自己而言,曾经应该背负的东西却没有去背负,以至于现在所有的人生都只是为了赎罪而已。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喝咖啡了,小里昂。”
“……?回协会之后还会有机会的弗兰肯先生。”
“是吗?但愿吧。”
说完,他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递给里昂。
“果然,你泡的咖啡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
“噢是吗?其实泡咖啡的秘决在于水,这里的饮用水是从深山里面引流下来的,这可是这个地方独有的。别的地方可没有。”
“原来是这样。”
“但是,这次我还加了点其它的东西——”
“什么?”
弗兰肯先生端起放满咖啡的杯子,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
还在揣测着弗兰肯先生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他感到了胸前一阵剧痛。当他摊开掌心来看的时候,发现掌心已经发黑了。他感到脑袋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他有些站不稳的走了两步,脚步错乱。手里端着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他想喊出什么话,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声带也变得沙哑起来。
“你……弗……啊啊啊啊啊……”
他挣扎着走到玻璃窗户旁,看到了反射在玻璃上的自己的模样,他的脖子到半边脸已经像被黑色的物质侵蚀一般,脸部的血管看起来就像被黑色的物质毫无缘故的撑大了,一条条动脉血管像恶心的虫子一般依附在了他本来英俊的半边脸上。这些看起来像是青黑色裂缝的东西似乎还要继续往右边脸爬去一样。
简直就如同死相一般,不到三秒的时间他感到的左边脸神经已经完全麻痹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这种毒的蔓延和发作速度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相信,只要再过几分钟,他便撒手人寰了。
“小里昂,如果不是你来这里就好了……我真的不想对你下这种毒手啊。”
弗兰肯似乎不忍再继续看下去,他转过身去把还没喝过的咖啡直接倒进了水槽里面,然后打开水龙头,将杯子也直接丢进了水槽里。
等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倒地不起的里昂,出门后直接把门给紧紧的关上。
——
弗兰肯惊恐的看着这个已经被他毒杀的男人,他不相信这个人还活着,他更愿意相信他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幽灵。
“……为什么你没有死?”
“这个问题就只能用幸运来回答吧。”
“我想问你,弗兰肯先生,你杀了我们也必定无法逃过协会的追捕,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人唆使你做的?”
“……只要你们消失了,我就可以跟协会那边说你们被恶魔袭击了……”
“你又想要重复七年前所做的事情吗?”
里昂一脸神秘的微笑着。
“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调查你,要么把带回去,要么在这里杀了你。协会早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既然现在证据都已经有了,那么我也可以直接行使我的权利了。当我看到你这样对待我的学生们,我对你的敬意便已经完全消失了。”
“抱歉了克劳斯,没有在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立即帮助你们。但是真的多亏你们我才能让他露出真面目。”
原来这一切,都是里昂老师提前设计好的吗?
克劳斯突然间便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也许,这个代价让他觉得太过沉重了吧。
“你把我的学生折磨成这样,我真的非常生气啊,我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愤怒了,现在我只想把你狠狠的揍一顿,即便你是我一直尊敬的长辈!”
说完,里昂手里凝聚起了一把风剑。
借助风魔法,他的步伐变得非常迅速,像魅影一般不停的斩击周围的骷髅。他就像清理机器一般,剑刃就像切水果一样,丝毫没有钝感,手起刀落,剑下骨分。这些骷髅的骨架、骨头漫天飞舞起来。
清理完之后,他用剑斩掉了插在克劳斯身上的尖锐物的头部和底部,因为怕直接拨出来会流血不止,因此暂时采用了这种方法。
他扶起克劳斯,把他放到桌子旁边,让他靠着桌子。
“等我解决完事情便想办法给你治疗。”
几乎是官方式的安慰,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他快要忘记与人交流的具体事项了。
“比鲁斯和雪莉怎么样了?”
相比自己,克劳斯似乎更加关心其他两个人的安危。
“放心吧,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一个都不会放弃。”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克劳斯放松下来的这一刻,他感到了身体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喊出来。但还是尽力的忍住了。
“这一切……都跟计划的不一样……”
在一旁已经极度惶恐的弗兰肯,开始了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