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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梦千年

赤武王国,永河城,卓家。

“芸儿,我对不起你!”

老旧的床榻之上,卓衍猛然惊醒,一身衣衫全被汗水打湿,额头更是滚烫无比,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入眼之处,除了破破烂烂的蚊帐,破烂歪斜的座椅,哪有芸儿的身影。

“为什么又梦见紫芸了,她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眼神空洞的又躺了下去,卓衍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千年之前的那一幕。

千年之前,他不叫卓衍,而叫卓天衍。

他是浩瀚圣域第一天才,不到三十岁便以妖孽的天资成就武圣,引圣界震动。

又用了十年时间,他不顾家族的劝阻,以身为引,打破浩瀚圣界的原有桎梏,成就帝境!

传闻,浩瀚圣界十万年前已被至强者封印,无人可以突破帝境。

可卓天衍却逆天而上,引亿万人敬仰。

然则,打破规则,他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天罚,刚刚突破就被天劫劈成了重伤。

而后,前来助威的至交好友纷纷发难,卓家遭到灭门,十不存一。

愤怒之下,他连斩三大武圣,未想挚爱之妻竟在最后关头刺穿了他的身体,给他致命一击!

悔、恨、怒!

他仍旧记得娇妻那冰冷无情的双眸,在瞳孔深处,他竟看不到一丝悔意。

雪上加霜,他发声狂笑,孤寂悲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绝美的倩影突然杀出,抱着他跳下无尽深渊。

她,赫然是他亲梅竹马的玩伴,被他一直忽略掉的表妹,卓紫芸!

“天衍哥哥,来世再见。”

这八个字,是她弥留给卓天衍的绝命之语。

那一刻,她绝世仙颜下所绽放的笑容,依稀还在眼前。

“芸儿!”

痛苦的抱着脑袋,两行眼泪落下。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真正爱他的人不是娇妻,而是卓紫芸。

可现在他悔悟又能如何?

他,竟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才知道谁才是他最想照顾一生之人。

佳人已逝,就算他再临天下,也无法换回那倾世之笑。

因为,距离发生在无尽崖上的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千年!

“少爷,你又做噩梦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丫环打扮的美丽女子。

她肌肤欺霜赛雪,秀发乌黑如瀑,长的极为漂亮。

若将她身上的丫环服饰换下,就是大家闺秀,倾城美女,绝对会引得浊世佳公子侧目。

“衍儿,为什么你最近老是在梦中呼唤一个叫芸儿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跟随丫环进来的,是一个木钗挽髻,容颜极美的中年妇人。

她坐到卓衍的床上,伸出玉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才呼的松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罢了,娘亲。”

此女就是卓衍的娘亲,申梦茹。

申梦茹娘家是王城的大家族,可嫁入卓家之后,就与娘家断绝了关系。

按道理说,申梦茹嫁入卓家,是卓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应该过的幸福才是。然而,自从卓衍的父亲莫名消失之后,他们母子就没有了庇护,日子过的极为凄苦。

卓衍的父亲以前可是三长老,乃是卓家第一天才,卓衍也算是嫡系族人了。

可如今,他们却只能寄居在这座破旧的院子中。

每月的月俸,也从当初的一个金币降至十个银币,差点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即便如此,十个银币也被扣了大半,到手只有十之一二。

也许是嫉妒卓衍的父亲,有心人还将破旧的院子命名为天南院,以示羞辱。

“梦?”

申梦茹相当怀疑。

哪有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个梦的,莫非……是衍儿有了心仪的对象?

不过也正常,衍儿已经过了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想到这里,申梦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揭穿,而是问道:“衍儿,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卓衍道:“好的差不多了,我正准备下地呢。”

“嗯,那你小心点,千万别再逞强,和别人争斗了。”

申梦茹担忧的道。

“放心吧娘,我省的。”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卓衍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燕顷舞、苍明、灼阳、荒魔,你们几人恐怕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那双深邃的瞳孔中,骇人的杀机一闪而逝。

有朝一日,他必会再上无尽崖,那里,终将血流成河!

当日的所有参与者,通通都得死!

……

第一次呼吸千年之后的新鲜空气,卓衍有些感概。

时过境迁,他已不是浩瀚圣界的第一天才,而是一个血脉堵塞的废材。

浩瀚圣界由于帝境法则松动,已经变成了浩瀚帝界。

想必那些敌人,也应该突破了帝境,更加强大。

“卓衍,你这个废物居然没死?太好了,快过来给我当肉靶子!”

倏地,耳畔传来一道嚣张霸道的声音。

转过头,只见几个强壮的少年踏步而来,脸上带着讥讽和戏谑,仿佛看到了什么垃圾一般。

“卓顺!”

卓衍表情微变,暗自握紧了拳头

八天前,卓家年轻一代集体觉醒血脉,他和卓顺都在其中。

卓顺觉醒了凡级二星血脉,他却是毫无反应,被当场断定为天生废脉。

血脉,是能否成为武者的决定性因素,分为天、地、人、凡四个层次,每个层次由低到高又有划分九星。

无法觉醒,意味着毫无培养价值,等同于废人。

于是,各种嘲讽和鄙视纷至沓来。

卓顺等人更是毫不犹豫的将他当成了人型沙包,围殴致死。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获得重生。

“废物,本少爷将你当成靶子,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对我龇牙咧嘴!”

卓顺嘴角一翘,狰狞的道。

八天前他下手太重,本以为已经将这个废物打死,没想卓衍又恢复如初,让他很是诧异和惊喜。

这个废物从十岁开始,就一直被他当成肉靶子。

每一次,他都会享受到拳拳到肉的感觉,很是畅快。

最让他惊奇的是,无论他如何打,卓衍的伤势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甚至不留下一点疤痕。

起初他还害怕下手过重,习惯了之后干脆将卓衍拿来修炼武技,要不是这样,他的金光拳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小成。

“怎么办?难道任由他殴打?”

卓衍心中思量,要不要还击。

血脉没有觉醒之前,打肯定是打不过,但他已不是那个他,自然不可能只挨打不还手。

倏地,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挨打也不一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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