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冷了,蓝蝶在街市上为瑊玏添置衣物。若离风一时间找不到他,便出门来寻。
“姑娘,需要点什么?”衣坊的老板娘问道。
“我看看小孩的厚衣服。”
“孩子是男是女?多大了呢?”
“四岁大的男孩。”
“姑娘,您看看,这几件棉衣可还喜欢。”
“嗯,这些都要。”蓝蝶看到了挂着的一件白狐斗篷,倒是和自己与若离风的斗篷有些相似。老板娘见她看得入神,便解释,“这是昨日刚到的白狐斗篷,姑娘可以看看。”说着取下了这件斗篷。
蓝蝶想像着一家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在雪地里的走的情形,从心底里开心,是啊,也该把瑊玏的存在告诉他了。
蓝蝶正要走出衣坊,“阁主,阁主,”一个酒童上气不接下的接着说,“可算找到你了,刚才有个人送来这张字条,说是要亲手给你看。”蓝蝶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扔下手中的衣服便跑了。远远的若离风看到她远去的身影,便问酒童,“阁主为何如此匆忙?”酒童回答:“姑爷,我也不知道,阁主是看了这张纸条。”若离风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图易儿命’。若离风看见酒童捡起地上的衣物,心里明白了一切。飞身而去。“姑爷!姑爷!到底是怎么了嘛,两人都这么匆忙。”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见到那个孩子就觉得似曾相识。怪不得,那日花万香要他取一个名字。而且,那个蒙着面身怀六甲的女人便是他的依儿!是自己,是自己反应如此迟钝!是他早在四年前就错过了莫相依!说什么要守护她,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她是该多恨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心不去看他,一个无辜的生命却得不到父爱母爱!他该死!他该死!
若离风来到那对老夫妻的家,院子里横着老伯的尸体,老伯手中紧紧握着一些被他扯下的衣服布料,显然他要抢回孩子。若离风慌忙的走进屋子,见那老妇人也被杀了。而蓝蝶正跪在地上,手里怀抱着拨浪鼓哭泣,口里不停喊瑊玏。还好,她没事。若离风轻轻地从背后抱紧她,亲吻她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蓝蝶一时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
“大夫,怎么样?”若离风着急的问道。
“公子也太不小心了,令夫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实在是不能伤心过度呀!幸好孩子没事。”大夫责备道。
“孩子?”若离风心中又惊又喜,急切的问道:“那我夫人可有碍?”
“夫人年纪尚轻,身子骨还算健康,夫人和孩子都无大碍了,可是以后可得注意,不能让她再过伤心!”
若离风送走大夫,回到蓝蝶身边,跪在地上,握起她的双手,“依儿,对不起。”
“公子。”阿古仔门口轻声唤道。若离风蹑手蹑脚的出去,关上了门。
“怎么样?”
“公子,老人家的身后事,我已安排妥善了,把他们安葬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山上。也已经派人去查瑊玏皇子的下落了。”
“你亲自去找,不能让瑊玏出一点事!”
“是。”
“瑊玏!”蓝蝶突然大喊,若离风赶紧推门进去,看见她又哭成了泪人。他安抚她,“依儿,冷静一下,阿古已经去打探,马上就会有瑊玏的消息,养足精神才能救我们的孩子回来。”蓝蝶哪里停的下来,“依儿,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应该冷静。”蓝蝶抽泣着,惊讶的看着若离风的眼睛,“是的,依儿,咱们又有孩子了。”蓝蝶抱住若离风,慢慢的忍住了眼泪,“把我们的瑊玏找回来。”“嗯。”若离风不仅要把他们的孩子找回来,更要那些夺走他们孩子,惹得依儿伤心的人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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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风陪着蓝蝶再次来到老人的家,房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一切如旧,只是人却不再。蓝蝶走进孩子的房间,桌上还晾着一些笔墨纸砚,她拿起那张纸,眼泪缓缓落下,“风哥哥,咱们的瑊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若离风见蓝蝶难受,心中更是伤心,愤怒。蓝蝶想收拾一些老人的衣物,拿到他们的坟前烧毁,黄泉路上让他们不感到寒冷。打开柜子,两个老人并没有奢华的衣物,只是一些粗布衣裳,衣服下面有一个上了锁的大箱子,若离风折断了锁,打开了它。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旁边还有一封信,写着蓝蝶姑娘亲启。蓝蝶拆开信封:“蓝蝶姑娘,我夫妻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幸得上天眷顾,将瑊玏交与我二人抚养,无聊的日子有了瑊玏的陪伴,实在足以让我二人有了天伦之乐的感受,实在不敢再接受姑娘的钱财,忘姑娘见谅。只是,有些话,我二人当着姑娘的面说不出口,待姑娘见到这封信,我二人应该已经不在这人世。算是我们的遗愿吧,希望姑娘能听我二人一言,找回瑊玏的父亲,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瑊玏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敏感的孩子,他迟迟不肯开口说话,想必是因为没有你们的陪伴,孩子可怜,我们知道姑娘必定有苦衷,可是,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放下呢?姑娘,带着孩子和孩子的父亲永远幸福的活下去!”蓝蝶心情激动,若离风迫不得已将她弄晕,“对不起,我会救回孩子,这是保护你的最好方式,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