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锈剑骑士团的团长格雷多在昨夜被暗杀的消息在教团里炸开了锅。
人们发现格雷多的尸体时,他已经死去多时,脖颈上切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
教团召开了紧急会议,宣布将骑士团的二把手瑞琪任命为新的团长,并对外界隐瞒格雷多的死因。
被高高的城墙包围着的城市里,有一座残留着中世纪风格的城堡——阿托克斯城堡。这个城堡传说是斯巴达作为城主管理着塞邦时居住的地方。
城堡内部还保留着当时的样子,现在被当做美术馆使用,市民可以自由出入。
下午,在外执行任务的骑士团成员都被召回,在城堡里举行新团长的任典。
除了进入骑士团不久的新人卡尔没有到,其他成员都赶了回来。
老教皇奥瑞利安走到大厅中央的讲台上,环视了一眼座位上的骑士团成员,看到那个最末的空座位皱了皱眉头。
“两千年前,恶魔大军企图入侵人间,伟大的阿托克斯以命相搏,最终把魔王阿修罗送回了地狱。”奥瑞利安指了指背后的巨大雕像。
“虽然,阿修罗被送回了地狱,但是无数的恶魔还是从地狱之门中出来为祸人间,六百年前,我们组建了锈剑骑士团,以消灭从地狱中逃到人间其他恶魔。”老教皇顿了顿。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骑士团无疑是珞珈最强大的力量,历任的团长无不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他们为人类了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他们值得我们去尊敬。”
奥瑞利安说着,神色激动起来。
他双掌用力拍在讲台上,略有哀伤的说:“就在昨天,我们伟大的团长格雷多不幸遇难,今天把各位召回,就是要让大家一同为格雷多团长祈祷,同时,任命瑞琪为新团长。”
教皇刚说完,座上的骑士们顿时议论纷纷,有的为格雷多的死亡感到惋惜,有的则为瑞琪任新团长表示惊讶。
教皇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提高声音说:“静一静静一静。”
作为教皇,奥瑞利安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场上的骑士们安静了下来。
“现在,让我们为伟大的格雷多祈祷吧。”教皇带头开始祷告。
骑士们也都双手交叉握拳,闭上眼为逝去的英雄祷告。
几分钟后,祷告结束。
“接下来,请瑞琪团长致辞。”教皇对着坐在前排位置的瑞琪做了个请的手势。
妖艳的男子点了点头,优雅的走到台上。
“格莱芬奇?格雷多?斯旺,伟大的骑士,阿托克斯的子民,我们的英雄,也是我的挚友,他为了伟大的事业而献身,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缅怀他。”瑞琪脸上布满了哀伤的表情,在他的带动下,骑士团中竟有人开始哽咽。
瑞琪抹了抹并没有掉眼泪的眼角,接着说:“如今,英雄逝去,但是他的精神永远引导我们前行,我作为新团长,接任格雷多,一定将他的精神继续发扬光大。”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见他们大多数人果然如他的预料一样,流露出的是骑士该有的坚定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调查过了,格雷多是在熟睡的时候被人杀害的,我们断定一定是熟悉的人干的,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今天没有到场的卡尔。”瑞琪看着众人的反应,沉着的说着。
“艾卡西亚,我现在以团长的身份命令你,尽快抓捕卡尔,杰斯会协助你。”瑞琪说完,看了一眼一把重锤旁边的杰斯,嘴角微微上扬,用别人看不到的微表情笑了笑。
瑞琪不理会众人的怀疑,说了句“现在开始,全城搜捕卡尔。”便宣布了祭典结束。
“杰斯,你怎么看?”艾卡西亚对杰斯说。
艾卡西亚是骑士团里为数不多的女骑士,她以强悍的实力和好爽的性格赢得了骑士们的认可。
“你对卡尔有什么印象?”杰斯并没有回答艾卡西亚,而是反问她。
艾卡西亚想了想,在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卡尔”这个名字,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杰斯抚摸着身边的战锤,苦笑一声:“这个家伙。”
“怎么?你认识他?”艾卡西亚看到杰斯的反应,追问他。
艾卡西亚看着杰斯的侧脸,见他复杂的表情,不想强迫他回答。
“他是我表弟。”
艾卡西亚刚要说话,杰斯开口了,他口中的“表弟”一词却让艾卡西亚十分震惊。
兰布拉街上住着杰斯一家,庞大的家族财力为杰斯量身打造了武器默丘力,一把可以变形的铁锤。
默丘力可以在近战攻击与远程攻击之间自由切换,从而使杰斯的战斗胜多败少。
杰斯有一位婶婶名叫阿曼达,十几年前不顾家族的阻拦,嫁给了城郊的一个医生,随后,卡尔出生。
就在整个家族都为阿曼达鲁莽的行为感到愤怒的时候,早已经是骑士团成员的杰斯发现了卡尔的天赋,并教他战斗方式。
多年后,卡尔没有辜负杰斯的期望,成为骑士团的一名骑士。
如果单就个人实力来说,卡尔无疑是个优秀的骑士,充满了套路的战斗方式和不死不休的战斗精神是他能够年纪轻轻就入团的原因。
他最大的缺点就脾气臭了点,遇到任何事情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也就导致了他没有多少朋友。
杰斯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他说完的时候,教堂里的骑士们都走完了。
“所以,你认识他,而且很熟。”艾卡西亚替他做了总结。
杰斯点点头,随后感觉艾卡西亚的表情不对,他问:“怎么了?”
艾卡西亚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带我去找他。”
看着艾卡西亚,杰斯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我应该想到的。”杰斯明白艾卡西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在骑士团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艾卡西亚跟格雷多之间有种关系,爱慕的那种。
每次,艾卡西亚见妖媚的瑞琪跟格雷多走到一处,眼里都会有杀意。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他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到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不过,”杰斯顿了顿,继续说:“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不可以拔剑,否则。”他握了握默丘力之锤。
艾卡西亚明白杰斯的意思,她扬嘴一笑,说:“我尽量。”
教团本部最上层一角的房间,是现任教皇奥瑞利安的寝室。
新任骑士团长瑞琪静静地看着奥瑞利安,就像等待着命令的忠犬一般纹丝不动。事实上,瑞琪正等待着主人的醒来。
奥瑞利安能保持百年不死,完全要归功于教团秘密实验室里的天才科学家维克托。
而此刻,奥瑞利安正躺在寝室的床上。
闭着眼睛的奥瑞利安,突然仰起后背,这不寻常的事态在瑞琪看来是预料之中的,奥瑞利安数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之后睁开了非人类般鲜红色的眼睛。但几秒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奥瑞利安,虹膜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您醒了。”听到瑞琪的呼唤,奥瑞利安躺着将视线看向瑞琪。
“是瑞琪啊……”他小声说道,瑞琪向奥瑞利安恭敬地行礼之后。
“我的部下现在在追捕卡尔。”听到瑞琪平淡的陈述,奥瑞利安的面容因不快而扭曲。
“可恶的家伙……”
对奥瑞利安而言,他是相信瑞琪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隐秘的行动竟会让别人发现。
让他更为恼火的是,瑞琪有着令他安心的实力竟会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逃脱。
虽然瑞琪确定他已经刺出了致命的一剑,但是见不到尸体总觉得让他不安。
“但愿骑士们会把他抓到。”为了压抑心中的怒火,奥瑞利安说道。
既然已经不见了,那也没有办法,无故缺席祭典这件事倒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
这时,有个男人从瑞琪身后走了过来,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记着笔记,当他察觉到奥瑞利安觉醒后立刻将笔记往白衣口袋里塞,堆起满面的笑容,他就是实验室里的天才科学家。
“教、教皇大人……!您看上去气色绝佳……!”从瑞琪的肩膀旁边探过身的维克托忍不住说道。
但也仅止于此了,虽然嘴巴一直在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可能是因为太激动而说不出话了吧。
奥瑞利安因为刚刚醒来还比较疲惫,所以只是对维克托微笑了一下,维克托见状也以笑容回应。
接着,瑞琪就用身体挡在了奥瑞利安和维克托之间,表示他还有话要和教皇谈,维克托在这里很碍事。
对这种态度十分不满的维克托狠狠地瞪了瑞琪一眼,因此,也想起了另一件几分钟前刚传进耳朵里让他恼火的事情。
“你好像让一个叫艾卡西亚的女人去追卡尔了吧?”
面对维克托的问话,瑞琪不为所动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在瑞琪看来,把任务交给骑士团中对格雷多最关心的艾卡西亚没有任何不妥,或者说这项任务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胜任。
但维克托突然激动了起来:“什、什么问题?问题大着呢!你你你你你这个蠢货!”
瑞琪虽然也觉得这点迟早要被拿出来说事,但没想到会在教皇面前被指责,他轻叹了一口气。
维克托则乘胜追击似的喋喋不休起来:“要、要、要、要是我们的计划被她知道了怎么办!她可不是计划的参与者。万、万一那个小子对不知内情的她说三道四,后果有多……”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抓住卡尔。”就像故意要激怒维克托般,瑞琪只公事公办地说了这一句,不再多讲。
艾卡西亚确实没有参与教团的计划,但瑞琪觉得告诉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艾卡西亚这样强悍的实力,在以后的计划中一定会用得到。为此,瑞斯让她去追捕卡尔也是为了将她提拔至心腹的事前准备。
瑞斯有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他肯定艾卡西亚会不择手段将卡尔抓捕,甚至是直接斩杀。
与维克托讲道理是浪费时间,这是瑞琪作为干部跟他对峙数次后的宝贵经验。
原本,维克托就不是个说不过人就闭嘴的类型,相反,在瑞琪说完自己的见解后就不再理会他的话,维克托就会无来由地亢奋起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周全。
“我我我……!”他大概是想说“我要杀了你”,但因为激昂舌头却不能灵活作用,也是这个缘故,维克托极力回避与人往来而专心于自己的研究。
奥瑞利安看着二人,终于开口:“瑞琪。”
闻言,瑞琪恭敬地低头。
“把大家集合过来,我得让他们安心才行。”奥瑞利安说道。
“遵命。”回话完毕的瑞琪干脆地离开了寝室,维克托一脸不悦地盯着他走出去。
“维克托……”
听到奥瑞利安喊自己的名字,维克托等不及地转过身来:“是、是、是的!您有何吩咐?”维克托很看不惯奥瑞利安对瑞琪的重用。
其实,瑞琪在干部中也显得彬彬有礼,深受信任的瑞琪除了作为教团骑士的任务,也被委派了各种其他的任务。
维克托缺乏社交性,派给他的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我想对阿修罗基因进行调整,你可以吗?”
维克托喜出望外地点头:“那、那是自然!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是吗,那就拜托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了。”奥瑞利安对维克托的性格、情绪都了若指掌,特地加了一句。
果然维克托现在几乎喜极而泣。瑞琪是个重视体面的男人,想让他死心塌地,就要在众人面前赞扬他,把重要的任务委派给他。
而维克托却追求“独一无二”的重用和珍爱,对这种人,需在只有彼此的场合下交代秘密的任务便可满足。
两个干部之间的不融洽确实是个问题,但只要把握好他们各自的性格就不会出多大的乱子。作为教皇,接触了各式各样的人,将此等心术牢记于心的奥瑞利安就是这么考虑的。
要是这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彻底无法调和的地步,到时奥瑞利安只要放弃其中之一就可以了。
奥瑞利安的脸上浮现的些微笑容,维克托几乎完全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