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艳脸色惨白的看着钟老太太,很不明白,为何一直疼爱她的老太太会用这样严厉的口吻骂她。
自认为她是这将军府里最风光最得脸的小姐,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因为她聪明,伶俐、而且还多才多艺,是府里最有人缘最风光的小姐,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连钟瑾琪都得靠边站,何况是府里的那些草包和软弱之人。
如今,平时疼她疼到骨子里的老太太,居然会因为那个草包而这样骂她,这样恶毒的骂她!
滔天的耻辱她如何承受得住:“老太太,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只不过是说出事情的真相,你就这样不依不饶的,难道我就不是你孙女了吗?难道我这么多年替我们将军府挣的颜面就抵不过刚才的几句实话?”
其实,她还是高估了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无论她再风光、再得脸,都只能叫钟老太太为老太太,而不能像钟瑾雯和钟瑾琪还有钟瑾倩一样叫祖母,
而且,她的名字里也没有她们所谓的排行,里面必须含一个瑾字。
更何况连住的地方更是有强烈的对比,钟瑾雯已经一年没有回家,其居住的文静园一直都空着,都没有让旁人居住,哪怕她一直跟着薛姨娘住在低矮的房子里,也不会有人想起此事。
钟老太太暗暗扯了一下嘴角,果然,庶出就是庶出,只一点点挫折就这样大哭大闹,根本没有真正的嫡女沉得住气。
平日倒是觉得她千伶百俐,冰雪聪明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真遇到大事情,就难免上不得台面!
“实话?”二太太则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钟老太太后,站在老太太身边不疾不徐的说道:“刚才你说的,大少爷说向所有人说二姑娘是他最亲最爱的妹妹,这话本来就是如此,难道有错吗,或者,应该让大少爷跟他们说,你才是他最亲最爱的妹妹?”
“······”钟无艳心里一颤,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众怒,她低头掩住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没有再准备替自己申辩什么。
钟二太太也不想管这事,但她知道,这五姑娘已经触犯到了老太太的逆鳞,以后怕是完了。
如果她不出面,老太太一定会连她都怨怼上,毕竟这五姑娘是她二房的人,如此的修为她应该负主要责任。
而且这五姑娘平时也左一句母亲右一句母亲的,难不成就真的不管了。
老太太用余光扫了一眼二太太后,沉默着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引枕想靠在后背。
服侍的嬷嬷赶紧上前,替她轻缓的靠在了后面,老太太微微闭上了双眼养神。
二太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太太,接触到了她的闭目养神接,知道老太太不想管这事情,皱着眉头吩咐着:“刘嬷嬷,”
旁边毕恭毕敬站着的一老妇连忙走了上来,毕恭毕敬的点着头:“二太太!”
二太太看了一眼钟无艳沉声说道:“五姑娘出言不逊,恶意伤害府里的少爷、小姐清誉,罚!·······”
薛姨娘紧张地抬起头看了钟无艳一眼后,也用同样紧张的目光看着二太太:“二太太,五姑娘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太懂,所以,能不能?······”
钟无艳听见二太太说罚字时,也紧张的抬眸看着她,顾盼生辉已经变成了盈盈秋水,不过,她没有说话,哪怕心里恨意滔天也被掩藏着。
“不能,”二太太还没有说话,老太太则已经说了出来:“这府里的规矩就是规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是怎样议论二姑娘的,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始终是我将军府嫡出的小姐,所以,容不得你们背后议论,任意诋毁。”
钟无艳只能底下往日高傲的头,卑微地毕恭毕敬,身子还得笔直的挺着,表示她的诚心实意。
老太太扫了一眼她,见她笔直跪着,敛眉垂首,不爽的心情少了几分,不过,应该的处罚是必须的:“这样吧,念你是第一次,且认错态度良好,就罚在小佛塔堂跪三天,如何?”
屋里的人都一片安静,不敢说话。
薛姨娘红着眼睛担心的看了看五姑娘,也没有说话。
不是她不说话,而是她不能说话。
虽然这五姑娘是她亲生,可她也只是姨娘,上面有二太太这位嫡母,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身份去争取什么,而且,亲闺女也一直都看不起她,她只能默默地暗自流泪伤心。
如今她更是不敢说什么,只能把这种担心藏在心里,
钟无艳敛去眸子里的苦笑,神情平静也沉稳:“是,孙女以后会时时牢记老太太的训导,永远记住二小姐的身份,请老太太放心。”
意思就是说,以后我会牢牢地记着住这事情,不会再有这一类耻辱发生。
她心里恨意滔天,诅咒着这位死老太太和那位草包姐姐。
老太太察觉到了她神色平静后一闪而过的怨怼。
心里再一次摇摇头,老太太兴致淡淡的挥挥手,示意旁的婆子带下去。
五姑娘起身正要往外走,外面走进来一婆子:“老太太,二小姐过来给你请安了,正在门外等着。”
五姑娘看了看老太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是留下来还是扫地出门!
老太太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后,轻浅一笑,“五姑娘,你留下来吧,你二姐姐也有一年都没有看见,或许有很多惊喜等着你也说不一定的。”
既然她想看二姑娘的笑话,就让她看看,真正的嫡出贵女是如何处事不惊的,。
虽然她也同样不确定这二丫头是否已经改变,不过,凭着去年那丫头的手段和这一年里多多少少听到的消息来看,她确信二丫头不会令她失望。
她不知道这丫头为何会让钟政航和钟瀚毅千叮万嘱,让自己好好的对待她。
可就像平日里她猜测的那样,那丫头有一个优秀的母亲,难道还会长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