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订了第二天的机票要来B市,可是公司临时有事,作为老板的祁一诺自然是走不开,没办法只能推迟了两天。等到正式来到B市,已经是卫舒瑶和季洛川拍摄MV的最后一天了。
“我只是说要你帮我订机票,又没让你跟着来。”祁一诺上身着墨绿色飞行员夹克,下身穿一条黑色九分裤,露出好看的脚踝。再加上着黑色大墨镜,显得又酷又帅,在人群中仿佛是天生的发光体。
曹睿今天倒是穿的很低调,灰色宽松T,休闲的浅色牛仔裤,鸭舌帽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听到祁一诺问他,在心里默默的翻白眼,要不是担心您家那位小公主给季洛川那个缺心眼大魔王的下绊子,然后自己家里分分钟可能发生母子相残的惨事,他何必这么累还要赶过来?真不知道他和季洛川谁才是她亲儿子,对季洛川就一口一个宝贝,对自己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祁一诺已经看透曹睿想什么,轻哼一声,“你担心舒瑶对季洛川做什么,我还担心他对舒瑶做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跑去找舒瑶聊天,微博上又拉拉扯扯互动,你说他抱的什么心思?”
曹睿觉得自己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他一个Gay能对卫舒瑶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Gay还是双性恋?”
“我……靠!”曹睿低骂了一声,“季洛川要是能对卫舒瑶有什么企图,我曹睿能把自己头送给你当球踢!”
“那你觉得他对谁有企图?”祁一诺薄唇微弯,黑瞳闪过狡黠。
“除了老子他还能对……你又套话!”反应过来,曹睿忿忿咬牙。
“这叫智商碾压。”飞机离B市越近,祁一诺的心情就越好,“我倒是奇怪,明明你躲季洛川躲得恨不得逃到火星去,但是每一次人家出点什么事,你又巴巴的跑过去求关注……”
“那是因为我母上大人的威逼利诱好吗!”
“哦,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祁一诺不置可否的耸肩。
曹睿差点又是呕出一口老血,靠明明是季洛川惹你生气干嘛暗搓搓的拿我当出气筒啊啊啊!然而内心再如何愤慨吼叫,他也没胆子瞪祁一诺,最后只能黑着脸把这笔账都记到季洛川头上……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
经过前几天的拍摄,MV已经到了尾声,今天要拍的就是剧本里最后、也是最重要、最虐心的一幕——孟青雪着火红嫁衣孤独绝望病逝家中。
这一大段表演没有一句台词,完全靠表情肢体表演,更是增加了难度。卫舒瑶为此特意提前两个小时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化妆间里入戏,等到开拍的这一刻慢慢走到镜头里,便是活脱脱一个行将就木的孟青雪。
卫舒瑶本就长的白皙,现在为了突出脆弱病重的效果,妆更是往苍白了的画,此时她脸色苍白,甚至隐隐带了些灰气,原来嫣红水润的唇瓣此刻也是干涩起皮,连满头乌发都在鬓角处染了点点斑白,似是把所有的生命全都耗尽在这十五年无望的等待里,最后只剩下一副苟延残喘的皮囊,再也不见曾经的青春飞扬。
孟青雪一身白色里衣,勉强靠在床边坐着,怔怔的看向窗外,看着看着,像这十五年来的每一天,每一份,每一秒。但现在……她咳嗽几声,全身都发着抖,嘴角溢出苦笑,这一次,好像等不下去了。
她慢慢走下床,打开衣柜,在最底层找到一个木箱,打开,又是一层厚厚的布,她颤抖着手,一点点揭开,终于一身红色嫁衣印入眼帘。这是她十五年前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缝好的嫁衣,一直想等陆郎回来,欢欢喜喜的穿上这身嫁衣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而现在,她大概是等不到那天了。
孟青雪轻轻抚过嫁衣,那么轻柔,原本暗淡的双眸此刻亮的吓人,满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眷恋温情,像是看着自己的爱人。
对着镜子,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脸贴花黄,描眉画唇,最后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千娇百媚,喜气洋洋。行走时钗摇佩响,轻轻一笑,便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是一瞬间回到了十五年前,做回那个不喑世事,单纯美丽的少女。
只是明明那样美丽喜庆的模样,却莫名的觉得悲凉伤感,似是一朵花开到荼蘼,于最绝望之处碎裂枯萎的那种触目惊心的美,让人看着心酸。
孟青雪整理好自己,打开那本泛黄的诗经,在那首《击鼓》的书页里,夹着一只已经干枯了的蒲公英……
那是陆扬曾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轻念着书页上的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念完,虔诚的轻吻了一下蒲公英,最后一次看向窗外,深情而又不甘的叫了一声,“段郎……”伸出的手无力的垂落桌面,然后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卡!”
P,S:大家知道《击鼓》里最有名的那句诗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