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收拾了行李,向母亲告别后,买了张飞往台湾的飞机票,在那之前,我早已办好了签证。其实我本有去台湾的打算,没想到如此巧合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拿着几年前在俱乐部中获得的所有薪酬,我只身前往台湾。
按照父亲给的地址,我坐车来到垦丁,周先生的居住地建在峡谷外的偏远地带,家中修了十多个停机坪用以直升机的降落,不知是否是望远镜的问题,我在他家门口朝里看,完全看不到他家的台阶。庄园也就三个足球场的大小,正好,我喜欢踢球。
走进周先生的家中,花了我十多分钟的时间,但这里面让人感到十分的奇怪。本来,这种奢华的气派对于有钱人来说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过诺大的庄园竟无一人居住。我也十分纳闷儿,也许这就是奢侈吧。
不过,当我看了周先生住的地方后,我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六十平米的小房屋,其配置几乎与改革开放初期无异,屋内设施极其简陋。见到周先生时,我也是在这间小屋里见到的。
周先生说,这间小屋是他长年居住的地方,只有招待客人与外宾时,才会去那诺大的庄园里溜达,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小房子,我不是外人,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儿子,故而邀我进他的“私人房屋”叙谈。
显而易见,周先生拥有如此的辉煌,定是有了不起的本事和独到的思想,在他教导下,我定会习得一些本事。
“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才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这儿来。多年来呀,这被送了多少的纨绔子弟,都经不起丁点儿的委屈,被送回了家去,我给你父亲说过,我相信他的儿子,他却始终没有答应之前的那个约定,让我等了好久。”周先生打趣地说。
“周先生,我能问一下那是怎样的约定呢?”
“这还得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周先生慢慢地讲,我也极感兴趣地听着。
“小时候呀,我酷爱天文学,时不时地幻想着宇宙运行的规律,演算着宇宙的一些定式。可是呀,那时家里是拿不出一分的钱让我从事喜欢的行业。恰好当时是“台湾当局”战败逃亡台湾的年代,我的父亲被认为是共产党的间谍,家底全部被抄,无奈只好迁到垦丁这座当时一贫如洗的荒山野岭。父亲造了间小屋,我们全家都住在这。”
“共产党的间谍又怎么会被带到台湾呢?而且当时共产党已然胜利,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是的,其实“台湾当局”战败之后,总得找那么一些人当替罪羔羊,而这些人定是要拥有一些较高的职位,又能代表最高指挥官们的形象的人,于是当时就找了一批地位较高却不支持国共交战的官员开刀,父亲无奈被剥夺了一切。”
“那么,周先生,你又是如何成为现在这样的呢?”我像一个无休止的记者向一位快六十岁的先生询问这样的问题。
“当时家中仅剩一块两毛五,说来你也不信。那时我才十六岁的年龄,偷渡去往了大陆,也就是与台湾隔海相望的福建。路摊上,我见着了刮奖的玩意,心想自己反正什么都没有,不如干脆碰碰运气。当时那个奖项只需要一元钱,毫不犹豫地我就拿出了一元钱抽了其中一张。”
“中了?”
“哈哈,没有,上面清楚地写着——谢谢惠顾。”
“那你不是只剩下两毛五了吗?”
“是的,这时候,你父亲那个小傻瓜走了过来,当时他才十岁左右,也想刮这个来着。不过他的手中只有八毛,显然是不够的。我就打起了他的主意,忽悠他道,‘小兄弟,你手里的钱是不够抽这个奖的,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两毛五,我们一块去抽,如果赚了我们就对半分。’谁知道他还讨价还价,说他七我三,反正我知道我们中的机率几乎为零,也就爽快地答应他了。”
“结果中了?”
“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中呢?这里面都是有暗箱操作的。你父亲也用完了多年的积蓄(八毛),当然,那只不过是他存起来买书的钱罢了。他当时挺伤心的,我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在大陆无亲无故,而且没人认识我,只要能够维持生计也没什么可怕的。后来,我开过几年车,踢了几年的足球,做了几年的珠宝鉴定师。我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学了多少,干了多少行,二十多岁时,维持生计已不再是我的追求,我开始向着自己儿时的梦想前进。那段时日里,我跟你父亲成了最好的哥们,后来我们合伙开公司,我资助了他不少。在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我用自己赚的钱又办了一家钢铁企业,可惜不久后,工厂爆炸了,我损失惨重,几乎绝望。是你父亲又一次站出来,帮我度过难关。重新振作后,我决定慢慢经营,慢慢发展,等到了四十岁左右时,我的电子商务企业就在美国上市了,卖掉公司股份后,我回到台湾自己成立了一家私营军火商,靠着国际上的军界人物的支持,我的兵工厂站立脚根,之后不断发展,现已成为军事大国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我曾给你父亲谈过,我可以帮助他的儿子成为有价值的人,多年后,他只是客气地说多谢,但并没有这样做,如今,他让你来到了这里,想必你定是他最期待的那个吧!”
周先生虽已接近六十岁,却十分硬朗,显然跟我父亲一样,年轻时是个练家子儿(学武术的)。
“来,年轻人,陪我娱乐一下吧。”
“好的,周先生。”
起初,他让我跟他打乒乓,才几个回合,他就不跟我打了,然后说道:“嗯,作为大陆人,你们打乒乓是从血液里透出的厉害,你也的确打的不错,我们换换其他的吧。可以吗?”
“好啊。”我应声作答,周先生是长辈,他提出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接着,他跟我打了会篮球,才不一会儿,他就晕头转向,提出跟我踢球的想法,我自然也是答应了。踢了几分钟的样子,他问我是否踢过职业比赛,我回答他说:“踢过一年五人制足球职业联赛。”他用满意的目光望着我,带着我去往他的书房。
拿出笔墨,他写上了漂亮极具艺术感的几个字“无所不能”,我能看得出他得意的样子,但这并没有恶意,而是如同孩童般天真可爱,他让我也写几个看看。作为礼貌,我写了六个字给他——“可我无欲无求”。周先生心生疑惑,看着我写的这几个字,不知他心里觉得是好是坏,他只是默默地在嘴边嘟嚷了一句:“终于找到下一个了。”随后周先生问我:“年轻人,你可有什么梦想没有。”
“嗯……有,我想成为物理学家。”我说出了最简单、最平凡的梦想,其他几个在我看来,遥不可及。
周先生笑了,向我说到:“我不会教你什么东西的,你自己走吧,你没救了,好自为之吧。”
我不知道周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表情分明是那种慈爱的长辈所拥有的笑容,分明与他说的没有任何关联,我十分的迷惑。出于尊敬,我向周先生道了别。
“唉,等一下,我会遵守承诺,将你应当得到的东西给你的。”说完,他给了我一个小芯片,只有笔头一般大小。
他又补充到:“这里面有一个惊天的秘密,祝你好运,小伙子。”不久后,我回到了大陆,回到了家中。
这个小小的芯片放在我这儿丝毫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使用,谁知道呢,也许这里面有周先生自己的用意吧,我也不好无故揣测。
“嘶,嗞……”
耳边一阵轰鸣声,有那么一种撕裂的感觉,缓慢睁开眼睛后,似乎感觉才做了梦,又感觉忘记了什么,慢慢坐起,伸了下懒腰,发现清晨的太阳果然那样的美丽。
望了望依然熟睡的大学室友,方醒,摇了摇头,说道:“原来这是梦呀”
可是,随后我感到了一阵恐慌……
因为那个芯片……居然真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又是一阵轰响之后,撕裂的感觉又起,陷入昏睡后又醒来,不过是到了从周先生那儿回到家中的时刻,我又庆幸,原来刚才那睡在大学寝室的一幕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