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西南是大片的园林建筑,其中有一座极具规模的庄园坐落于此,庄园占地很广,一看便是位位高权重之人所有。
只见庄园大门处灯火通明,几名家丁持刀守卫,门上匾额写有朱府两个大字。
此刻已经入夜,朱府各院都熄了灯火,只有杂院中的下人们仍在干活,靠近后院的地方有一处花园,其间古树参天,怪枝零零,在夜色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
此刻有一只猫头鹰卧在树枝上,它正盯着花海竹林间匆匆而行的几个人,这行人走得极快,但绕过池塘边的一处假山后却没了踪影。
扑腾,猫头鹰飞俯而下,一爪抓住地上的一只老鼠,又扇着翅膀飞向了夜色。
“混账东西”,一间石砌小屋内,一位面容消瘦,但眉宇间带有霸气的老者站在案后,他指着跪倒在地的一位年轻人怒道:“成天到晚在外寻花问柳,无所事事,除了惹祸就是惹祸,我们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畜。”老者气得面色苍白。
“爹我……”年轻人抬起头,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此人正是朱公子,而训斥他的便是其父江湖人称花园子的朱勔,他还有一个身份掌管着专为皇帝搜寻奇珍异宝的应奉局。
“桓儿且退下。”,屋内还有几人,而说话的是那位瘦老头,在他身后还有蚱蜢腿和胖子,朱公子闻言站起身退到三人身后。
瘦老头接着道:“朱兄,此事不全怪桓儿,依我看咱们的事情已有人知晓,而今日是有人故意挑衅,只怕意在那样东西。”
“哦,依你之见,对方是何人?”朱老爷站起身问道。
瘦老头道:“此女武功高深莫测,尤其身法更是臻至化境,她善使阴毒,沾之顷刻间便会使人毙命,此毒江南乃至中原老朽从未见过。”
朱老爷冷哼一声道:“有人告知我,今日那位女子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难道堂堂伶俐三鬼也会怕她?”
原来这三人被称作伶俐三鬼,看得出朱老爷对他们今日表现很是不满,瘦老头受此嘲讽,心头大怒,毕竟他为了朱公子差点性命不保,老二为了救他更是搭上一条千年冰蚕。
蚱蜢腿也就是伶俐鬼老二,看到兄长心生怒火,怕节外生枝,脑筋一转匆忙上前打圆道:“朱兄,并非我们怕她,而是此女子手法过于诡异,是想谁会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放在眼中,但是正因如此,大哥才吃了暗亏,中了她的阴毒,差一点性命不保。”
“哦,老大中了毒,此刻怎么样,解了没有?都怪朱某太过焦急,错怪了你们,勿怪,勿怪。”朱老爷突然和颜悦色,赔着礼道。
对朱勔的为人伶俐三鬼非常了解,变起脸来比什么都快,笼络人心的手段更是高明之极。
可伶俐鬼老大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强忍怒火冷冷回道:“多谢朱兄关切,老朽命硬,毒已被我老二解掉。”
朱老爷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既然此女这般厉害,三位兄弟可知她底细?”
他这一连串的态度变化,让人确实有些厌倦,连他儿子朱桓都觉得父亲有些做作,他怕再次得罪伶俐三鬼,因为他还要拢络住这三人为他们朱家卖命,于是接过话道:“父亲,今日若不是三位师傅,只怕我已被那妖女害死,具二师叔说此女可能来自黔滇一带。”
“黔滇之地,有谁会与我朱勔过不去呢?”朱老爷手捋着胡须,思索片刻后双眼突爆出精光,他冷哼一声道:“看来红眼之人很多呐,桓儿,不论如何你要好好配合你三位师傅,切不可坏了大事,此女子还需暗中追查,以我们朱家在苏州一带的势力,查个人还不简单?若敢有人坏我大事,我朱勔定叫他祖宗三代不得安宁。”
他最后的话是故意借此说给伶俐三鬼,恐吓住他们好为自己卖命,朱桓非常聪明,深知父亲意图,匆忙点头道:“父亲放心,桓儿一定听从三位师傅。”
然后,朱勔起身拉住伶俐三鬼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三位兄台为了我朱家真是费劲心力,小弟我感恩之心难以言表,此外还有一事需劳烦三位兄台,万望不要推辞啊。”
伶俐三鬼相互对望一眼,伶俐鬼老大此刻也消了气,毕竟举拳难打笑脸人,自己面对朱勔总不是一直冷冰冰的扳着个脸。
“朱兄客气了,不知所言为何事?”伶俐鬼老二脑袋聪明,立刻接过话茬。
朱勔笑了笑说道:“平江府新上任的这位知府大人三位兄台可曾听过其名?”
伶俐鬼老二皱起眉头,他在猜测朱勔此话背后的意图,伶俐鬼老大则摇着头道:“从未听过,老夫对这些官场中人不敢兴趣。”
“呵呵,也是,不过小弟打听到一个内部消息,此人名叫苏鹰,虽是文科出身但却是文武兼备,可他从不向外透露自己会武一事,所以……”
“所以,朱兄想让我们从江湖中打听出此人的来路。”伶俐鬼老二直接对其言明。
朱勔哈哈一笑道:“还是老二深知我心,小弟正是此意。”
这时久久未语的伶俐鬼老大说道:“朱兄放心,此事不难。”
“由此有劳三位兄台了,除此之外桓儿还需兄台多多管教,拜托。”
几人相互间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便各自散去,小屋内朱勔一人独自坐回到案前,他盯着跳动的烛光看了许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打开锦盒,一块洁白的玉雕呈现眼前,朱勔小心翼翼的将玉雕从盒内取出,然后抬到烛光前仔细的欣赏,这是一件精美的白玉雕件,造型是一只形似狮子的猛兽,可又不是狮子,因为它的头上还有两只角。
烛光下,洁白的玉雕呈现出暖黄的色泽,玉内更似有一道波纹流动,朱勔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雕,玩了一辈子奇物的他,却对这件玉雕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