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杰接过文件夹,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就在第一页的表格上,填上了自己的资料。
于杰之所以看得那么快,一点也不担心会被骗,一方面他前世已经多次买房子了,另一方面是澳洲政府规定,买房方是有十五天的冷静期的。
也就是说,你交了钱,拿到钥匙后,入住十四天后,反悔了,你是可以不要这个房子,并且金额全数奉还的!当然,律师费是不退的,因为他要帮你向政府,提出退房申诉的。怎么样,这样的购房政策,够有人情味了吧?
在看到填表人ID(身份证明文件)一栏上,特别印了DrivingLicense时,于杰才想起来,自己等会回去时,到交通局走一趟,申请驾驶证考试。以后再报船牌学习班,考回个船牌。
在澳洲,是没有身份证的。他们的身份文件ID,主要是DrivingLicense和Passport(护照)。
因为护照太大本了,所以,DrivingLicense就是随身的ID。
其实个人资料,主要是姓名、地址、生日、电话等。
签名后,他递还给史密斯,同时递过去的,还有自己的信用卡。
后者也在一式二份的购房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后,拿出刷卡机来,从于杰的信用卡上,刷了一万刀,作为定金,写好了收据,便连同一份的意向书,都交给了他,说道:“谢谢你,于先生,我会尽快把文件准备好,寄到你的律师那里去,请你最迟明天,把你的律师电话,发短信给我。现在,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可以先走了。”
“好的,谢谢你!史密斯先生,回头见。”
“回头见!”史密斯便走回房子里,他要锁上所有的门,才能走。
看到他们完成交易后,在一边正在无聊地,玩着手机的美少女,丽莎才走过来,对于杰说:“恭喜你成功交易,怎么样,你想不想来我家看看?”
“不,因为我还要去约见律师,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于杰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婉言拒绝了。
“那,好吧,那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都好找到你。”丽莎有点小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
“哦,我的电话号码是:043328……”
丽莎立即在自己手里拿着的手机上,拨打了他的电话。
在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后,才可怜巴巴地望着于杰说:“你要接我电话啊。”
‘又来这招!’于杰心里是这样想,嘴里却说到:“一定,一定。拜拜!”
说完之后,马上钻进自己的车里,迅速倒车出去,飞快地离开。
‘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这么慌张地就跑掉!哼,你越是躲,我越是要追,看你躲到哪里去?’看到那家伙急急忙忙地逃走,象是把自己当成蛇蝎一样,这就激起了小美女的不甘之心了。
因为,自从自己读四年班后,她就有很多的男生在追求她着,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躲她的。
不过到了七年班,爸爸就把她转到了私立女校中读书。
让她的美貌泯然于一群莺莺燕燕之中。
但当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学毕业,希望在大学里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时,却在飞机上遇到了这位黑马王子。
可惜这家伙却是一个木头人,好象是对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于杰这样的做作,反而引起了她强烈的兴趣。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周围人的焦点,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所以,他越是躲,她就越是要抓他出来,认认真真地问问他,在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那么可怕的?让他要躲要逃!
如果于杰知道小美女,对自己有如此的“兴趣”,他肯定会狼嚎三声:我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不过,他现在的精力都是集中在开车上,以及回想着前世自己律师的电话号码上。
尽管他已经是搜刮空肠了,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加上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他虽然把“红霍霍”通过CruiseControl,设定了每小时113公里的时速的自动巡航,双脚可以舒适地向前伸着,摆脱了要不断踩油门的辛苦。但是,在如此高的速度之下,方向盘的每一次摆动,汽车都会敏感地改变着它的轨迹的。
因此,他的百分之九十注意力,都是放在自己的不断地超车,以及变道驾驶上的。
从黄金海岸到布里斯班的高速公路,是双向八车道的,靠左边的慢线或出口线上,理论上,你可以开到九十五公里的时速,警察不会管你。
别以为这里的大货车和货柜车就只是开在慢线上,那些司机开起车来,都象是在赶时间似的,往往把货车开在中间的二三线上,甚至是开到那最右侧的超车道上。
当然,这个时候,是向其他的车表明了,他们现在正在赶时间。
这些开货车的家伙,都是些日薪最高的主,有时候,他们每开一天,可以可挣到一千多刀的日薪的。
你试想一下,当一架两卡连着的,长度达到二十多米的超长货柜车,在你身边轰隆轰隆地高速驶过,你的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而且他们的拖车头,许多都是威武雄壮的,有些是更是动力顶尖的劳斯莱斯机头。
当那些车经过“红霍霍”超车时,于杰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车,就好像是被风吹的树叶一样,往左飘去。
可能是为了让那些确实是赶时间的车辆,能及时地超车前进的缘故,公路上那遍布各处的电子警察,多数都是设定在,车速超120时速时才拍摄的。
而且,就算是有再多的摄象头,也有拍不到的地方。
所以,这些常在公路上混的家伙们,总是抓住这个特点,在那些摄影死角的地方来超车的。
这样,于杰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想律师的问题了。
他是不能想了,却有其他人正在想着这个问题。
李安妮,一个跟随着父母,从哈尔滨移民来的小女孩,今年十七岁,正在准备读十二年班。
她现在正与妈妈一起,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里,等待着律师的接见。
与很多华夏中年移民一样,她的妈妈并不懂英文。
虽然妈妈在来澳洲之前,就按移民局的规定,交纳了到语言学校学习的学费。
但与很多人一样,妈妈许小凤,来到澳洲后,就只顾着打工挣钱,而忽略了语言的学习。
因为这里的工资,大部分都是一周出一次,工人们眨眼就有工资领到,爽得很!
所以初来澳洲的每个中年人,都是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英语的。
除了简单的问候语外,其他的英语,许小凤就一窍不通了!
当她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需要与人沟通时,就只能由自己在中学读书的女儿安妮,来充当翻译了。
她们这次来见律师,是因为安妮的爸爸李成尧,在屠宰场弄伤了手。虽然已经获得赔偿了,但许小凤却对其金额不满意,所以来咨询律师,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赔偿。
李成尧初来澳洲时,工作也是很努力的,不过自从去过一次赌场后,他就迷了进去,每周一发工资,他马上就去赌场拼搏。
他与所有的赌徒心理一样,他坚定地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是会在那里发大财的!
三个多月前的一天早上,由于他在赌场赌了整晚,早餐都没有吃就赶到屠宰场来工作了。
以前在干其他工作时,他也经常这样做的,所以他认为继续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那天就不同了,当他右手拿着把剜肉尖刀,一边割着钩吊在身前的大牛,那身上的肉时,还一边想着,他上班前的那局“百家乐”。
他深深地后悔最后下的那个大赌注。想到这,他懊恼地一挥右手,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所拿着的利刃了!
他手里的那把德国产的尖刀,一下子划到了,自己正拿着一块雪花牛肉的左手!刀子轻而易举地把他前臂的肌肉、血管和神经都划断了!
他的疼呼声,惊动了周围的同事。
他们都是经过培训后,才上岗的,都学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急救同事。
所以,李成尧的手臂,立即就被扎上了止血带,并进行了初步的急救包扎,等到迅速赶来的救护车,马上被送去医院进行手术。
屠宰场里,是有录像的。
虽然责任不属于屠宰场方面,但他们还是按劳工损伤补偿标准,给足了他赔偿。
但前几天,许小凤因为老公的左手,被医生诊断为,失去干重活的能力。而心生不满,她现在来约见律师,就是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赔偿。
而李成尧自己,却因为知道前因后果,他心虚了,所以不想来。
他自己开车跑到赌场里去了。
李安妮只是一个小女孩,妈妈要她怎么做,当然就照着来做了。
当她们与律师,坐到小会议室的桌子旁边时,安妮才知道错了。因为,律师说的很多单词,她都是听不懂的!
突然,她想起了她们从接待室站起身来,准备进入会议室时,所遇见的那一个,应该是华人的青年。
‘那位英俊青年,英语应该比我好得多吧?不管了,我去问一下他,希望他能给我们帮助。’安妮想着便对律师说:
“对不起,布朗先生,我听不明白你的话,我能不能请一个人来,给我们翻译一下吗?”
“当然,李小姐请便。”律师马上答道,他也正在为这个语言的问题,而烦恼着呢。
安妮马上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走向接待室。
她现在一点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这次想法,她自己的这次行动,将会改变了她自己的一生!
安妮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让她走问幸福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