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不安全感,让他对社会产生了信任危机。
他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去吧。
有人可能认为他是崇洋迷外,他认了。
他只要自己舒心快乐地,过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别人怎么说有什么要紧的呢?
他也想过报复,用掉那一亿多,去请杀手来报仇!
但是,怎么请?去哪儿请?
这不是外国,不是有钱就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地方。
在对方的地盘上,不要说找不到帮自己手的人。就算是加大奖金,找到人来,可能还没有动手,自己就先被对方煮了,切成肉渣渣了!
于杰一直听从爸爸的教导:先谋而后动!
作死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钱是在银行里的,只要他们有心弄于杰,可能一个电话,这笔资金就可能成为了什么“洗黑钱”,什么“非法集资”,而被冻结了!
别太天真了,还是老老实实逃出去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如果真惹急他们,可能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只是一句让你“协助调查!”你就别想办到出国需要的各种公证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于杰首先去到北外语大,交钱报名参加最快的一期“雅思考试”后,就立刻到了澳洲大使馆去领取表格,申请出国留学签证。
157A表是买来填了,但他们却不接受。
因为随表还要递交:澳洲学校留位证明信及学习课程层次、名称及学校的CRICOS代码,他的家庭成员签名表,护照,户口本公证,出生证公证,中学毕业证公证,以及认证雅思考试成绩单。
也就是说,除了参加雅思考试外,他还得回羊城走一趟,去办理各种公证和申领护照。
说干就干,他马上打电话订机票。但是他忘了现在是九九年,而且是在华夏,那边的小姐很客气地,让他到营业厅或代售点购买。
幸亏这是使馆区,在不远处他就看到了代售机票网点。
在他排队等候时,手机响了,他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于杰,对不起,我错怪美姬了,我对不起她,是我不好,听她遭到车祸,我很难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在哪里,我很想见到你。”一接通,咏儿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说道。
于杰现在内心不受她的情绪触动,那是假的。
但他知道,如果他心软的话。害死美姬的对方的行动肯定会升级的,就算是他吃了狗粑粑,而再次躲过去。那么他的出国计划,也是成为泡影的!
想通了这一点,于杰就平静地说道:“咏儿,美姬为我而死,我现在的心很乱,你能给我一点时间,独自静一静好吗?”
“哦,哦,但你可要答应我,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求舅舅帮你解决!”咏儿真情实意地对他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干,我挂了。”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前面就只有一个人了。
“哦,记得要接我的电话,保重!”
“拜拜。”
为了预防因交通问题赶不上飞机,他订了三小时后的机票。反正,今天是肯定不能在羊城办理好护照的了。
他乘地铁到达机场后,看时间还充裕,便到售票窗口,订了后天的回程票。
并打电话给妈妈,让她为他准备好,所有明天要拿去公证的证件。
当晚回到家时,已经是晩上十一点多了。
在安慰了怀念着美姬的,流着眼泪的妈妈后,他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白天办好了所以有的证件,并让护照和公证书都寄到他的京城十八楼C座后,晚上就跟爸爸妈妈,细说那事件的来龙去脉。
听到儿子在京城与权贵子弟结怨,爸爸也很无奈,自己一个平民家庭,与那些人斗,真的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也就同意了他出国留学的请求。
另外,回房后,他还从网络上,直接地向,UQ昆士兰大学,生物医学系School.of.Biomedical.Sciences,约瀚教授Professor.John,发去了电邮,申请留学。
他的一篇英语自述文,写得花团锦簇,使用了大量的专业名词,相信那位教授看到后,会给他发来有关资料的,因为在前世,于杰就是跟他学习的,了解他的正直和善良的性格。
果然,在于杰回到京城后的第二天,就修到了约瀚教授转发来的,所有UQ录取资料!
于杰的英语水平还在,在雅思考试中,很轻易地考了四个七分,按照他的这个英语水平,完全是可以直接申请移民的了。但他并不想这样做,因为那些手续办起来,起码需要半年时间。
他可不想冒这个险!到时候被封杀了,他找谁哭去?
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求对手高抬贵手?他做不出来!
就算是他跪下了,人家还会放过他吗?
打蛇不死转背伤人,对方可不是弱智儿童!
所以,于杰飞了,在二千年来临之际,他离开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子的长眠之地,离开了他那个久远的梦想女孩即将长眠之地,离开了他国内的所有爱他和他爱的人,飞向那遥远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
他把自己的钱分成三份,一份留给父母,一份给了岳父母,一份依然让它存在汇丰银行里,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打算动用这笔钱,他要象前世一样,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来。
因为,他心里压抑着很多怨气,他不想由那些钱所营造的安乐窝,消磨了自己的斗志。
他才十八岁,人生的路还很长,要成为人上人,只有经历艰苦的奋斗,才能打磨自己的上进的雄心!
自己是赤条条地重生回来的,那就红条条地回到自己拚博过的地方去吧!
临行前,岳父大人何颂东曾与他彻夜长谈。
原来何家与李家是两个敌对的阵营,一场运动下来何家几乎分飞烟灭,正因为如此,何颂东已经十几年没来京城了,昔年被人称之为京城四少之一的他的名头,早已经泯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这也是当初他不准美姬,报考京城高校的主要原因。想不到,那傻丫头为了爱,不顾一切地来了,为了爱,香消玉殒留在她祖辈的长留之地。
这就是命!
于杰看着舷窗下蓝蓝的大海,不由想起了大半年前的环澳航行,觉得当时自己真可笑。
专一?专爱?永恒不变?
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傻了?为了一段不切实际的“爱情”,自我封闭了十五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
你以为自己是情圣?别人只是当你是傻子!
他的初恋,旧梦,至爱,已经留在了那个起飞的国度里。
他的项链,手机,以及与徐咏儿有关的东西,也在上机的前一天,通通打包,经过邮局,寄给了徐咏儿。
而与美姬有关的东西,包括了电脑和房产,全部转到“岳父”名下。
他要在新世纪来临之际,跟过去做一个告别!包括爱人,亲人和历史!
新的国度是怎么样的,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吧?
他向Qantas空姐要了一杯红酒,看着荡漾在杯中那鲜红的液体,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在澳洲葡萄园里,打临时工Casual.employee时,在採摘葡萄后,把它们放在一个搁在车架上的大木盆里,用双脚把它们踩烂的情景。
当时Catherine爽朗的笑声,犹如银铃般在他耳边回荡,满头的金发盘成个发髻,用一根粗的葡萄藤插着,有如山中的精灵,黑色的短裙,在她的大步踩踏中,不时飞起来,春光乍泄!
由于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于杰认为她是故意的。因为那白花花的长腿,引得当时的他这个小处男,鼻下嘴上,都是红红的液体!
Catherine惊叫着,说他流鼻血了,他却辩解到,那是葡萄浆汁溅在上面而已。
老实说,到现在为止,他都搞不清楚那到底是鼻血,还是浆汁!因为当时,他是双手帮忙揑碎那些漏踏之葡萄的,也曾经抹了一下鼻子。
‘不知道Catherine今年是不是也到生物医学系来读大学呢?她还是那么美丽吗?她还是那么直爽可爱吗?我遇到她,还会象前世一样,拒绝她的追求吗?她这一世还会被那个Mark骗去美国吗?’
“Excuse.me,May.I.go.out?”正当于杰回忆着青春往事时,坐在中排位置的一个亚裔女孩子站了起来,要走到通道上去。
“Sure!”于杰头也不抬地站起身来,让出位置。
“咏儿?”于杰在女孩走出座位,正脸对着他时,他惊讶叫出声来!
“Do.you.talk.with.me?”(你跟我说话吗?)
“Sorry,I.toke.a.wrong.meeting.”(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Ok.”女孩耸耸肩,走向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