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似乎想要推辞,于杰连忙上前说道:“谢谢您,陈伯伯,我会陪伴父亲去检查的。”
看到儿子说出了这话来,于鼎也就答应了下来:“谢谢馆长的关怀,这件事就劳烦馆长费心了。”
“没什么,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就放心去看病罢。”说完之后,他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司机,让他送于鼎父子上医院去。
经过医生的检查,于鼎主要是由于先天性冠状动脉狭窄,而引起的冠心病,他在接电话时,由于过于激动,造成心肌局部梗塞,造成了心绞痛,以及脑部供血不足,而暂时昏厥。
不过由于能及时地含服硝酸甘油片,让血管壁得到了临时的扩张,缓解了情况的进一步恶化。
听到医生对紧急赶过来的妈妈,是这样的解说,于杰马上就想到了,在前世听说过的,治疗冠状动脉狭窄的“皮冠支架手术”。
想到这种在目前来说,伤害性相对小一些的皮冠手术,于杰立即向医生咨询,为了父亲的生命的延长,他一点也不顾爸妈看他的惊讶目光。
那位主任医师,对这个还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也觉得很惊讶,因为这种手术,进入中国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主要还是高干们才能得到的服务,要不是市一医院也有高干楼,他根本也没有接触这种手术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小屁孩儿,却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甚至把正在试验阶段的药物支架也说了出来,这让那位主任犹如见到妖孽一样。
‘糟糕,说过头了,把几年后的技术都说了出来了!’于杰看到医生像是见鬼一样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玩过界了,连忙说:
“我是在外国医学网页里,无意看到的,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翻译错单词。”他连忙向医生解释到。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却把三个大人都吓了一跳。
妈妈马上问:“阿杰,你现在已经能阅读英文医学专业网页了?那么今年考外语学院是沒有问题的了?”
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也一脸欣慰地侧过来看着他。
而主任医师则酸溜溜地说:“小伙子真行啊,我家的那小子有你一半的水平,我就高枕无忧了!”
“谢谢张主任的称赞,我爸爸能否进行这样的手术治疗呢?”于杰并没有因为被称赞而沾沾自喜。
他现在的灵魂,是以三十岁后的那个在主导的,他很清楚不进行这个手术,自己将会在不到一年后,就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他决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在这一世中重演!
“能是能,但费用是很高的,现在的一个支架需要近五万元,具体需要多少个支架,还要经过X光透视和CT扫描后,才能下结论。而因为这是进口材料,一般的公费医疗是不能报销的,需要自费支付的。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张主任也不隐满,把实际情况简单地说了出来。
看到爸妈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于杰自己也感觉到这个钱的问题,对他们现在的家庭情况来说,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我怎样才能迅速地挣到这一笔钱呢?’于杰在问着自己。
他空有比现代人多了十五年的未来经历,但他自己既无一般穿越人士所具有的,脑子里附带的作弊神器,又没有预先留意到,这几年的福利彩票或体育奖的大奖号码。
而对于那神出鬼没的“卯丙”探测器(在粤语中,卯丙,这两个字与“弱智大苯蛋”同义),他直接就忽略了,不要说它现在已经没有能量了,就算是它有能量,这个什么“九死一生,吾一次,一路发”的家伙,也就探查一下东西还可以,要是想靠它来真正地代替他去挣钱,那他可能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
“请张主任为他先做正常的药物治疗吧,手术费用的事,我们会尽量地想想办法。”妈妈的声音,打破了于杰的思绪。
她的性格是口直心快、说干就干的那种,跟爸爸谨慎文雅,先谋后动的性格形成了互相弥补。
“好的,这是药单子,你们先去药房交费取药,因为有些是要在这里进行静脉滴注的。回来的时候,把单子交给护士,她们会给于先生注射的了。”张主任写了几张药单子,递给了母亲。
“好!谢谢张主任!”妈妈接过单子,从父亲的手提包中,找出了他的公费医疗红本子,便匆忙地走了出去。
“小于,你陪着你爸爸,有什么突发的事情,随时来找我们,我要去看看其他人了。”张主任很欣赏于杰,嘱咐了他几句后,才匆匆地走了。
于杰站在父亲忄病床前,看着正在闭眼抵抗着,那从心脏传来纠痛的爸爸,脑里高速地运行着,想着能尽快赚到手术费用的各种方法。
可惜的是,尽管他搜刮孤肠,苦思冥想,但在他的记忆中就只有:企鹅网将成为华夏的首席社交网站,深浪的围脖遍布全国和东南亚,芒果台将成为最红火的地方卫视,南斯拉夫华夏使馆将被轰炸,911将在01年发生……等等的大事件一一划过他的脑际。
但这些大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他提前将这些事告诉有关单位,除了被那些人认为自己是神经病和骗子外,当事件证实后,还有可能会被人当作小白鼠,拿来切片研究了。
所以,当父亲滴完了一瓶药水,心率恢复到正常,并经医生检查后,可以回家静养休息的时候,于杰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于杰扶着爸爸走出医院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因为于杰晚上还有晚自习,在妈妈的催促下,他只好拿过她递来的五六个面包。这是妈妈在父亲滴药水的时候,出去买回来当作午餐的十几个酥皮面包中剩下来的。
由于医院距离省美术馆,只有五百多米的路程,于杰自己步行回去,在拿到单车后,就独自骑回学校里。
……
当于杰走回自己的座位时,他遇到的,是徐咏儿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它们的里面全是询问的疑惑之色,不过当他走到座位前面时,她的眼睛已经变得充满爱怜。
她眼神变化之迅速,让于杰一下子也觉得非常的诧异。
徐咏儿在早上上课的时候,就感觉到今天的于杰,处处都是表现出比上周不同的成熟和陌生,而且这种感觉还给她有一种两人的关系,将出现危机的意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对此她很彷徨,她本来是打算利用下午的自习课,认真地问一下他的。
但是,想不到那家伙在中午一声不吭地,就玩起了失踪来,弄得她整个的下午,都是在心神不宁之中渡过的,复习的效率也大大地降了下来!
怪不得在中学是不准谈恋爱的,因为两个人好的时候还好说,但是互相产生矛盾、弄出些小摩擦或者是互相猜疑时,确实是会严重影响到学习的!
因为此时他们的年龄太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好这些矛盾。
现在,看到他的归来,本来以为自己会对他,产生满腹的怨气的她,在远远看到了他满眼的忧郁时,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是他家里有事发生了。刹那之间,她对他猜疑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怜惜和爱溺。
是的,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对他确实是有怜惜的感觉的,也许这是她内心深处,对于早上那个把他当作哥哥的感觉,作一个颠覆性行动的潜意识在作祟吧?
她这样刚性的内心,遇到同样是外柔内刚的他,真的能够继续相处下去吗?没有人知道!也许未来会交出答案吧。
有着三十多年经历的他,在看到她此刻的眼神变化,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不过,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人,他还是把今天父亲生病的事情,用文字告诉了她。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马上在下面写上,自己能否帮上忙的字语。
于杰直接地转过头去,对她摇摇头,然后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
接着,他在纸上写到:我爸现在已经回家了。不用担心。
也许是有了于杰坐在身边,心灵得到了安抚,在晚自修中,徐咏儿觉得今晚的复习效果特别地好!
在快要放学时,徐咏儿红着脸,写了一段话在纸上,然后递到他的桌上。
于杰整晚虽然是在看书,但书上的内容,却没有多少是进入到脑海里的。
不过,这些知识他早就记着了的,现在有没有看到都沒有什么关系。
他其实一直都在回忆前世九九年,到零零年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能让他获得财富的事件。
想了半晚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因为这两年的事情,除了不堪回首的交通事故,高考不成,被迫重读……
他们两人在各方面的打击下,渐行渐远。
爸爸的病情恶化,并撒手人寰等负面记忆外,他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记忆!
不过,当他看到她递过来的纸条时,犹如一道闪电,一下子把他的整个脑海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