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河和木起架着邓开回来,正赶上蟑螂等人被疯狂的牧民们围殴。蟑螂,王夏留,原叔,耿中华因要护着王教授等几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牧民就像丧尸一样,毫无半分理智,吃食、锅、碗、瓢、盆摔了一地。
有牧民远远看见关山河和木起过来,直接上手撕烂了关山河身上的衣服。
“我了个去,操,你们给我停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关山河怒骂,心头火起,他”妈的,找死。
他把邓开推给木起扶住,空出手来,照着撕烂他衣服的牧民脸上就是一拳,牧民一时竟被他揍的倒退了五六七八步。关山河微诧,自己何时这么厉害了?
越来越多牧民冲上来了,他们狡猾的采取车轮战,关山河一拳挥倒一人,半个时辰后,渐感体力不支。
“嗒嗒”“嗒嗒”。
忽然,凌乱嘈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聚拢过来。混战中的诸人大感不妙的扫过去,一瞧之下,不禁头皮发麻。
叫血红色妖艳大火迷了心智的牧民,再次恢复先时疯魔了的模样,纷纷拥上前。和关山河他们摔打在一起的另一部分人,顿时骇的停下手,丢盔弃甲掉头就跑。
“王八羔子,跑到倒挺快。”关山河无语,这些人刚才不还是一副饿狼模样,誓要把他们千刀万剐的吗?这就跑了,也太快了点吧。
刚才一直背靠他,扶着邓开的木起闻言朝天翻了个白眼,丫的,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命都要没了。
“我们也跑吗?”木起头疼的看一眼还晕着的邓开,心下暗自后悔不该下这么重的手,拖着个大块头哪跑的过他们。
“活着干死了算,跑啥跑”,关山河没好气,他们拖着一堆老弱病残,怎么跑。再说他”妈的,自己也受够了,这两天尽被人撵着跑,窝囊的不要不要的。
“得,那还说什么,上了”,木起把邓开交给刘教授看顾,自己和关山河,蟑螂,王夏留,原叔,耿中华等人上前几步,一字排开护在他们前面。
九、八、七……
众人肌肉紧绷,神情肃杀,心里暗数着牧民的步子,就差一点点了。
“呼呼呼~”
草原像是也在为这场即将来到的厮杀助威,蓦地狂风大作,草浪狂舞,黑色的灰烬随风肆意乱卷,迷了地上众人的眼睛。
来了,就是现在。
“上”,关山河一声怒吼,率先如雄狮一般勇猛的扎进疯魔了的牧民队伍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他”妈的,莫名其妙的都是什么鬼。
他们眼前的是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关山河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干脆利落,不带一丁点悲悯。敌人,就该斩草除根。可见,他性子里本质上也是带着冷酷的。
一个,两个,牧民接二连三的倒下,关山河他们身上挂的彩也越来越多。不过,他们仿佛是麻痹了痛觉,谁也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
风愈刮愈烈,吹的人睁不开眼。天地间灰烬缭乱,草原早已没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就在他们以为这场战争要打到地老天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
“铃~”“铃~”“铃~”
悦耳的铃铛声穿透惨烈的厮杀声,由远及近,像是从远古中走出来的鸿蒙之声一般,涤荡着欲致对方于死地的人心里的杀意。
牧民停下手上的动作,眼里透露出迷茫的神采,呆怔的愣在原地,似乎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又都干了什么。
关山河等人见此,立即撒手退出牧民中间。
终于,铃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来似的。混沌中的牧民开始哀叫起来,脑袋里有股火一样的东西想要冲出来。他们抱起头,痛苦的跌在草地上。
关山河等人诧异不已,不敢放松警惕。
“你们看,那是谁?”蟑螂惊呼。
狂风肆虐的草浪里,一个人影缓缓走来。他的穿着不同于关山河等人,也不同于牧民们的服饰。他给关山河等人的感觉是,仿佛他合该生在在天地间,掌管一众人的生死。
“铛”
一声轻击后,铃声戛然而止。方才痛苦捂住头呻吟的牧民,同时倒地,脸上如释重负。
“诸位日安”,来人走到眼前,温和的朝众人打招呼。
这是一位嗷嗷老者,精神矍铄,眼睛深邃悠远。首当其冲吸引关山河等人目光的是,他的肩上挎着一个沉重的人形面具,面具质朴、粗放,仅俱口、眼、鼻的形状,无任何雕琢的痕迹。
老者身上的服饰颇为奇特,上身是一件麻布制作的对襟白褂儿,上头配纽瓣扣儿。肩上搭着一条披肩,披肩十分具有有震慑力,缀满海贝、海石、钱币等装饰物。
下半身则是一条筒式裙,上窄下宽,裙上用布带系紧于腰间,裙长遮到脚面。还有老者腰间系着一块软皮镶绣彩穗,精美异常。
“怎么像博物馆里走出来的一样”,关山河偷偷的问身边的原叔,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就十分厉害,和原叔家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的一拼。
老者好似听见了关山河的话语,对他微微一笑。
原叔见状,慌忙捂住他嘴巴,低叱,“别乱说话,这是萨满巫师。”
“萨满巫师,什么鬼?”关山河推开原叔的手,不知死活的又问,声量大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叔狠狠拐了他一记,恨不得拿跟根针缝住他的嘴。他越过关山河,作揖道,“年轻人不知事,多有冒犯,还请勿要和他计较”。
“无妨”,萨满巫师微微摇头,并不与关山河计较。
关山河咳嗽一声,揉着胸前撞痛的地方,微诧,以原叔的身份地位竟对这萨满巫师如此恭敬,可见这萨满巫师必然有几分道行。他庆幸,还好巫师心胸宽广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等自己活到萨满巫师这一把年纪的时候,也不好思和小辈计较那么多吧。这么一想,关山河自以为是的呵呵一笑,挺胸从原始背后出来。
“早听说这片草原,有远古时候萨满一教避居深处,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不曾想今日竟然果真见着了巫师。据我所知,萨满巫师早就离群索居,不与任何人接触,不知今日巫师是否是为这些牧民而来呢?”
原叔搜刮着脑里关于萨满巫师的记述,可惜萨满教萧条已久,世人对他们知之甚少。他只能猜测,萨满巫师是为了牧民方才的诡异情形而来的。
果然,萨满巫师的回答应证了原叔的猜测。
“先时我见草原上角鹰遮天蔽日,征兆不详,后又见这个方向血色火焰烧的铺天盖地,我便知晓前几日的我占卜,草原将要遭受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是应验了。”
萨满巫师说着蹲下身检查昏迷了的牧民,他单手拖住牧民的头,另一手翻看他们的耳后根,继而收回手,道一句,“果然如此。”
关山河好奇,学着他的模样去查看牧民的耳朵。牧民耳后根长出一粒炫彩夺目的红血珠,血珠像镶嵌上去似的宝石似的,微微凸起鲜艳欲滴。
咦?什么时候长了这种玩意,关山河再去看其他昏迷着的人,同样如此。他略微思索,牧民出现异样是在血色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他猜测这玩意应该和那火有关系。
“巫师,那血色大火是从哪里来的”,关山河感觉的到,萨满巫师似乎十分了解那诡异的大火。
既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而来,萨满巫师也不隐瞒,“那火源于萨满教一种古老禁咒,但因其过于歹毒,早就禁止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