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起,蟑螂,还有王夏留,三个人回到蒙古包的时候,关山河,邓开他们那一队人早已经回来多时了。
叫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曾见过的,牧民们的首领,牧仁现下也在毡房里。他神色不豫,正对着邓开说什么。
蟑螂好奇,牧仁来做什么?他凑到关山河跟前,悄悄问他。
“牧民发现我们早上没去那达慕大会,以为我们背着他们偷偷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关山河非常郁闷,他和原叔,邓开,耿中华在杀人湖周围里里外外寻了半天,一点收获也没有。刚回来,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牧仁就前来质问了。
“你们那边有发现吗?”,关山河比较关心他们上午的进展,至于牧仁,就留给邓开去应付。
蟑螂和木起,对看一眼,由他把他们上午的遭遇告知关山河。
关山河越听越惊讶,神庙这种神圣的地方,做的竟然是吃人的勾当。难怪刚才他见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点不大对。
他们这边刚把上午两队的进展和发现聊完,那边就见邓开走过来,硬邦邦的丢了句“走,去那达慕大会。”
瞧邓开明显吃瘪了的样子,凑在一起的四人惊疑不定。他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方才一直在那旁听的原叔,原叔咧嘴一笑,“瞧个屁,赶紧走了。”
那达慕大会是草原每个朝代都会举行的传统节日,每年牲畜肥硕的季节,牧民们就会聚在一起庆祝丰收。那达慕大会当天,美食美酒,应有尽有。更有少不了的歌舞和摔跤、赛马、射箭、套马等激烈的活动。
不过,关山他们一行人作为不受欢迎的客人,牧民能够摒弃成见,单独辟出一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这样的招待,本质上的目的为了是把他们看管起来。
关山河,木起等与上午就来了的刘教授三人汇合后,换上曲彤,查良闵准备的的鄂温克族服饰,立时变作地地道道的蒙古汉子。
曲彤此时一身鄂温克族女子的节日华服,竟然像变了一个一般,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飒爽了许多。
关山河眼神火辣露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把曲彤臊的直往刘教授后头躲。
蟑螂仰天长叹,大爷是这几日和草原牲畜待一块的时间太长,也学了那些牛羊间,喜欢就上的表白方式吗?
他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却不小心看见木起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忙的惹火朝天,顿时无语。蟑螂扫一眼桌上的食物,尤其是热气腾腾的大锅羊骨头汤,立马联想到血池子边上咕嘟咕嘟沸腾的人肉汤,顿时胃口全文。
“蟑螂,你怎么不吃?”关山河终于收回黏在曲彤身上的视线,他拿起桌面上的刀子走到架在铁架上的烤全羊,麻利的割下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问左看右看就是不动手吃东西的蟑螂。
“吃不下”,蟑螂没好气的瞪他,早知道就该让他去曼巴扎伦神庙。
哦,对了。关山河想起来他们今天的遭遇,蟑螂胆子小的恨,以前在市场看到杀鸡杀鸭的都要远远避开。他呵呵一下不再刺激蟑螂,和同样跑过来切烤全羊的木起两个自顾自吃的满嘴流油来。
“邓首长,请你们现在马上离开”。
大伙吃的欢畅的时候,牧仁突然过来说道,后面跟着之前要赶他们走的那两个老头。
关山河诧异,好好的这又演的哪一出,他停下进食,竖起耳朵。
“又死人了,死的是特木尔。”不等他们发问,牧仁神色凝重的道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特木尔死了?昨天见他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死了?大伙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是邓开率先回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帽子缀有红缨穗的老头脸色难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对眼前这群人十分无感。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这次一定要赶他们走。
他伸手按住时刻就要爆发的蓄山羊胡子老头,耐着性子道,“上午那达慕大会上没见到特木尔,大家都没当一回事,直到方才,他还没出现,我们才觉着不太对劲,往年他都是第一个到的。我们这才叫人去看,发现他已经死了多时了,而且和之前死的那些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帽子缀有红缨穗的老头话刚落,蓄山羊胡子老头就跳了起来,“我就说这群人不能留,不能留,你们看现在又出事了”。
听他这么一声,牧仁的脸色越发不好,开门见山的道,“邓首长,现在还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事,等那达慕大会结束后,大家就都知道了,难保牧民们会做出冲动的事,你们还是趁现在没人知道,赶紧离开吧。”
这是他们三个商量出来,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了,之后他们还要安抚牧民的情绪,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预料之外的情形发生了。牧民中有人惊惧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所有人很快都知道了他在喊什么。
热闹的那达慕大会上空,乌压压飞来一片角鹰,角鹰久久的盘旋在高空。成千上万只角鹰一起发出“滋滋,咕咕”响亮而短促的鸣叫。鸣叫声振聋发聩,叫人听着觉得心口赌的慌,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一样。
有牧民受不了这样的声音,耳膜鼓破,血丝从耳壁流出来。还有的牧民痛的双手捂住耳朵中邪了一般大喊大叫,脸上狰狞的扭曲着。
关山河拼命咬牙,体内有股不太熟悉的暴虐呼之欲出。脑子里好像有个野兽主宰了这具身子。舌头被他咬破,血腥味瞬间溢满嘴巴。感受到嘴里的血腥,他舔舔嘴角,眼睛蓦地变得赤红,他控制不住的朝前迈了一步。
木起察觉他的不对劲,出手拉住关山河,却没想到看见他异样的眼睛。木起楞了一下,手下微松。在他愣神的一瞬,关山河突然力大无比,拖着木起抬脚就走。
不好,不能让人看见他这副样子。心思划过,木起抬手劈向关山河后脑勺。“哐”,跟砸在铁疙瘩上似的,硌的手疼。关山河仿佛没知觉似的,依然不管不顾的就要走,眼看就要走出去了。木起捡起刚才割羊肉的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关山河大腿上扎。
“嘶,痛死爷了”,关山河惊呼,眼里的赤色一下子全退了下去,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瞪着木起,扯着嗓子叫道,“小萌,你拿刀扎我干嘛。”
木起略微踟躇,丢掉手里的刀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关山河,想着该怎么说,寻思半晌问了句,“大爷,你不知道自己刚怎么了?”
关山河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发毛,听的他这么问,疑惑的反问,“我能这么了?”
木起又瞪了他许久,忽然调开视线,看向前面。关山河半天等不到木起的回答,摸摸头十分不解。他捂住大腿上的伤口,心想小萌不知道发什么疯,还好他没下重手,不然恐怕得痛上个好几天了。
他跟着木起一起看向前面,那里大半牧民受不住角鹰的鸣叫倒了下去。更可怕的是,天空中,无数角鹰一起盘旋,卷起一股非常厉害的龙卷风,把草地上无处施力的牧民卷到半空,一时间惨叫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