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楼的全鱼宴五花八门,条条生猛。木起对着满桌鱼宴双眼放光,犹如掉进鱼堆的里的猫,只顾得上埋头苦吃。
关山河和蟑螂已经见识过木起吃鱼的功夫,再次看见桌面堆放的一条条完整的鱼骨架,心里还是避免不了小小的吃惊一下。风卷云残,桌上的菜大半纳入木起肚腹后,他心满意足的盛了碗奶白鲫鱼汤细细品味。关山河瞧他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下筷子询问此前他落水后的经历,又怎么遇上九爷等人。
木起在水潭里推开关山河后,手脚使不上力沉入水底。木起随塘底水流而出,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在来时途径的县城稍作休整,准备离开的当口发现了九爷等人的踪迹。木起远远跟踪他们,一直到北京再度到遇上关山河和蟑螂。
这边关山河和木起刚诉完分开后的经历,这边有人在他的身边落座。关山河头也不抬,不悦的道,“抱歉,不拼桌”。对坐着的蟑螂看见来人已经惊喜的叫嚷开,“下流,哈哈哈,你怎么来了”?
王夏流恢复了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装扮。头发油光发亮的贴着头皮,圆溜溜的墨镜挂在鼻梁上,胸前挂着大口袋。活脱脱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样。蟑螂忍不住笑岔了气,“又出来招摇撞骗了”?
王夏留在胸前的大口袋里掏出木梳小心翼翼的梳头,他哼声鄙视道,“臭小子,不懂别瞎说,爷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尿裤裆呢”。
“甭理他,吃什么自个点”。关山河大手一挥,将菜谱搁到王夏留眼前,一手揽上他肩。两人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德行。关山河今天快活极了,前两日狗屁倒灶的事情接二连三,他一大老爷们差点被憋坏了。不曾想所有的事情在今天柳暗花明,还遇上了出生入死的几个好兄弟,人生没有比这更快意的事情了。他想到还在病房里躺着的大洋,得意的道,“大洋那家伙肯定羡慕死了。”
服务生撤去先前的碗筷,换上一桌全新的鱼宴。王夏留夹着一筷子鲜嫩的松鼠鱼肉,呼了两下,不怕烫的塞进口中。他听得关山河这么说,顺口问起大洋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得躺大半年了,大洋那家伙躺的不耐烦了已经”。关山河笑着回他,大洋向来闲不住,这次养好经骨起码得大半年时间不能动弹,肯定给憋死了。
“要不我们吃饱喝足后去探他”?蟑螂琢磨着,去内蒙顺利的话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月。和他交待一声,免得他记挂。蟑螂的提议正和关山河的心意,大洋从他第一次下墓就跟着他,情谊早超过了一般人,是得告知他他们的去向。这趟他和原叔都要出门,可以的话和六契这边联系还是交给大洋最合适。
王夏留不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大洋这人够忠心,这样的人值得结交,他吃着滚烫的鱼片,嚷嚷着,“对对对,这么久没见还怪想他的。”
木起更没意见了,他们怎么弄都行,他专心的再次和面前的全鱼宴杠上。桌上的鱼骨架依次排开,看得王夏留心疼极了,不住的道,“小萌你吃慢点,慢点,呀,我的鱼呀”。他见木起趁他说话间隙夹走桌上最后一尾黄花鱼,哀怨不已,横七竖八的挤眉弄眼,“强盗啊”。
木起快速吃下黄花鱼肉,朝另一道红烧鱼进攻。阴暗的想着,抢来的就是不一样。
既然说定了要去医院探大洋,四人迅速的吃完抹嘴付钱。他们走后,收钱的服务生见桌面杯盘狼藉,餐盘扫的干干净净,诧异的叫道,“多久没吃东西了这几个人”。
医院里,大洋果然十分担忧他们这趟去内蒙,恨不得现在就好全乎了和他们一道同去。关山河他们好说歹说才劝下他,他将和顾三娘子联络的事情交待给大洋。大洋这才觉得自己不是毫无用武之地,从沮丧的情绪中缓过来。
此间,王夏留说起命蛊的事情,他伸出手,手里果然也有一道红色疤痕。奇怪的是除了他们三人,木起和大洋一样,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中蛊毒的迹象。王夏留不信邪的一遍遍查看两人的手心,嘴里低声叨叨,“你们没中招?什么情况?难道是我们三个在墓里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他敛眉凝思,万般不解。
蟑螂无奈的想着,五个人下去,却是他们三个中招,真是见鬼了。关山河却知道,木起没中蛊很可能是他身上的能力的缘故,大洋也没中招的原因却是不得而知了。他告知王夏留顾三娘子的转述,“么瞎子的能耐我是相信的”。
王夏留早年听过么瞎子的传奇。么瞎子年轻的时候只是么门里的一个小喽喽,时局动乱的时候,么瞎子逞勇斗狠,干了几票大的,很快传出名声来,在么门这样的古老盗墓流派里挣得一席之地。传言,么瞎子长着一双阴阳眼。平日里视物极为模糊,下墓后却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和平常人白日上街一般清晰。及至后来当了么门的当家人,么瞎子已经基本不出山了。
王夏留和木起得知他们这趟要去内蒙,索性决定和关山河他们一块去。邓开是见过这两人的,迟疑一会也就同意了。
邓开这边的人,他带了前头他们见过的小王,一个据说是文物研究所副所长的教授,刘能和他的两个学生,一个叫查良闵的男学生和一个叫曲彤的女学生。让关山河惊喜的就是这个女学生,正是逃跑时候差点撞上他的那个女的。两人小时候是邻居,关山河可一直偷偷暗恋她,一直到曲彤家搬走没了音讯。关山河和曲彤聊了好一会,讲着小时候的事情。关山河发现,曲彤比小时候更漂亮了,两人说话间他的耳朵微微发烫,不敢直视曲彤的眼睛。被蟑螂他们几个嘲笑了好半天,惹得他恼羞成怒。
因为路上比原定计划多了两个人,邓开只好重新准备物资,这比预定出发时间又多用了半天。待一行人终于准备妥当了的时候,天已经要暗了下来,邓开不敢在耽搁怕再生变化,催促着众人连夜出发坐上了开往内蒙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