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天一道,他家在我家前面的大场边上,他爷爷是我堂二叔,开着一家小卖部,我家靠着黄土崖建的,强子家在崖上,涯边打了土墙,头可以探出来,平时有事都是他在上面喊我。九哥家在川里,一条水渠边,四叔种了一大片果园,有杏树、梨树、还有李子树,杏子也快熟了,我们又有小口福了。九哥一个人走,他也不会害怕夜路,我和小天也在半道和强子分开了,走路上小天和我说:“逸哥,今天真吓人,那洞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不过今天吃狗肉吃的很爽,还有暑假作业,你闲了要给我讲讲题。”在村里我比小天大一辈,他得喊我叔叔,但是私下小天一直叫我逸哥。我拍了拍小天:“怕什么,有我们在呢,没事,我得收麦子,我家的麦子也都黄了,可以割了,白天忙完晚上的时候给你讲。”我们一起到了他家,我给他爷说:“二叔,我们到我四叔家玩去了,刚回来,我就不留了,先回去了。”小天放下书包,他爷爷喊我拿点辣条吃,往出走着顺便喊了一声算了就回去了。
回到家我妈已经洗完锅了:“咋回来这么晚,已经8点多了,别老去你四叔家,明天要去川里割麦子,都可以割了,早上起来早点把镰刀磨了,这次又考满分吧,明天给你煮鸡蛋。”我回了一句嗯,掏出书包里的卷子给我妈看了,我妈很高兴,她每次只是看着我的卷子很开心,她只读了三年级,识字不多。还好我很争气,为数不多的人里面我一直第一,逢上乡里会考我也能考第一,几乎村里所有人都会夸我,说我很懂事。
明天要去割麦子,似乎已经习惯了,我7岁就会了,今年我10岁了,已经是主劳力了,我还有个姐姐,那时候没吃的养不活就送到我舅舅家去了,在我舅家长大,我和我的父亲很陌生,因为他是个赌头,常年在外打工,不管家里事,也拿不回来什么钱,还倒欠着银行的贷款,回家也是在家招赌,基本上不怎么说话,我们家的活都是我帮我妈做的。基本没有收入的我们很困难,买菜都没什么钱,别说是买零食啥的了,我的童年能吃辣条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张逸这名字是我舅舅帮我起的,因为读到了初中,相对是有文化的人。我父亲兄弟姐妹九个,男的五个他是老五,所以我也是堂兄弟十个里最小的一个,但是我从小就当家了。家无挡事人很遭冷落歧视,开学时候交学费没钱的时候我妈去借钱受尽脸色,亲戚也不待见我们。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紧邻吧。
唯一能想的就是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吧,她相信读书有前途,还好我天赋异禀,脑子灵快,平时在学校也会找支教的小张女老师找书看,她对我很好,我也喜欢看书,家里没电视机,也没手机这种神器。我饭量很大,每次能吃一大盆干拌面,这也给家里带来一些困扰,有时候我知道就只能吃个半饱,狗爷很关心我,时不时还叫我去他家吃饭,我也对他的那些磨破了皮的宝书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