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一个冰雪终年覆盖的地方,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除了白茫茫的积雪一无所有,安静的荒芜着死寂和了无生机。
在这个山洞内,冰已经堆成了厚厚的墙壁,说是山洞实则更像一个冰窖,一切都是透明无暇的,里面除了蚀骨穿心的寒冷绝无他物。冰洞中盛开着漂亮的雪莲花,它们参差错落的生长在冰壁的内部,似乎要取出它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融化这厚厚的冰层,洁白的雪莲花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透过冰壁将冰窖照得通亮。
一束极其耀眼的白光从冰窖的里面透出来,顺着这束光往里面走,白光越来越耀眼,甚至让人睁不开眼。勉强再前行,一个明晃晃的洞穴出现了,这冰穴就像虎口,差互的犬牙是尖锐的冰刃,就像瀑布突然几近流干,然后被莫名的寒气瞬间冻结。
发光的物体就在里面,他被冰层深深的埋了起来,可是不难看出他沉睡中的样子,他就是那个漂亮的天人,樾!他一个人,安静无声的躺在这么一个残酷寒冷的地方,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他完全与这里融为一体。
这个冰窖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它就像是一个内脏,一座山的内脏,除了这座山本身和住在这座山上的人,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它就像是有又像是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居住!
断崖
这个族群将房屋建盖在一片平坦宽敞的断崖上,崖峰很高,直耸云霄,飞虫鸟兽来不了这么高的地方。它就像是与世隔绝的,隐秘性十分好。说到风景绝对是秀丽到了无以复加的极致,称为天上人间一点都不会过分的。
“根本查不到水月的身份,之前疏于交流,现在随着他的失踪成了一个死结。”说话的是暮,他站在雨沫的身侧,雨沫现在是佐伊一族的族长。
佐伊一族举族迁移到这个崖腰安家落户已经几近九年的时间,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地方生存,老弱妇孺都因为在这样的地方生存而生怀绝技。
雨沫和暮站在崖边,看着那些雾霾里若隐若现的苍山翠柏,时不时的还有一些鲜艳的色彩和漂亮的轮廓显露出来,因为看不清具体为何物显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是我疏忽大意了,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进族里,现在族人还没有被这件事情所惊动吧?”雨沫最担心的当然生活在这里的自己的族人,他们已经历经了太多的事故变迁,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
“除了随同我一起打探的八人,其余的族人一概不知晓此事。”暮是那种很小心谨慎的人,年长雨沫几岁,考虑事情自然也是很周全的。
“那就好。”
“对了,云落和雪新婚大喜,两人应该都很好吧?”暮突然想到那对刚完婚的新人,虽然让雨沫香菱带去祝福可是自己还是很遗憾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那你和香菱的事...”暮有些迟疑,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有绿草和小花,女孩子们喜欢在这个地方洗衣服,因为洗过的衣服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香菱,你跟雨沫不是很早就定下婚约了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呢?”香菱和她打小一起的玩伴蕊溪正在洗衣服,间隔她们的其他位置还有其他女孩子也在洗衣服。
“...不知道,我也不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成亲。”香菱若有心事的稍微停了一下。
“怎么会,你不是很喜欢雨沫吗?”蕊溪感到很好奇,这个自小就跟在雨沫的屁股后面一脸爱慕仰视着他的香菱现在居然这么的沮丧。
“蕊溪,成亲是要两个人两情相悦的,并不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可以了。”香菱有些伤感,边说着,她边擦擦额角细细的汗珠。
“你的意思是,雨沫不喜欢你吗?”蕊溪放低了声音,甚至有些同情的看着香菱,毕竟她喜欢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任何的儿女私情,他好像一直有他自己的世界。”
“小菱子,别难过,他终有一天会看到身边的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喜欢他。”蕊溪伸手拍拍香菱的肩膀,算是鼓励她。
香菱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蕊溪笑了笑,不是每件事情说出来都会被理解,也不是被理解了就会改变事情本来的样子。
洗完衣服,香菱和蕊溪抬着衣服各回各家。回到家以后,香菱没有忙着晾晒自己的衣服,而是将衣服放在外面,然后自己进屋在桌子边坐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感到很窒息,虽然她很喜欢雨沫没错,可是雨沫却从来没有用那种类似的目光看过自己,那种目光她看见过自己的父亲看自己的母亲,看见过云落看雪,可是雨沫从来也没有那样子看过自己。
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进里屋,这是一件宽敞的屋子,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还有漂亮的梳妆台,她记得母亲生前就坐在这里梳头。然后她看到父亲的烟斗,放在那里,已经有多久没有被点上草烟。他们在几年前寻找西风侧下落的队伍中,已经丧生了,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和其他任何地方。
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两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她而去了,再有就是奶奶,她跑到隔壁的屋子,那是父母死后她跟奶奶一起生活的地方,床边奶奶临死前给她做的几件漂亮衣裳一直整齐的放在那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奶奶会在她和雨沫一起参加武林大会的那段时间病故,她连最后一眼也没有看见。想着想着,香菱哭得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都被打破了。她哭得很大声,而且哭了很久很久,就像再也停不下来那样。
“怎么了?”在她哭得很伤心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
“雨沫?”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从床上直起身来,一脸泪水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雨沫。
“一个人哭得那么伤心,奶奶看见了该多担心?”第一次,雨沫那么通情达理的关切一个人。
香菱擦擦眼泪,有些感动的看着雨沫。
“你愿意同我成亲么?在找到水月以后。”
香菱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目光也有些呆滞。
“我俩没出生就指腹为婚了,算是长辈的心愿,也是两家交好。因为我的父亲,现在你只身一人,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吧。”雨沫说着类似提亲的话,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他向来不喜欢将情绪放在脸上。
香菱听到这里,低下了头,“这些事情,找到水月以后再说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因为她是那么的喜欢雨沫,那么的希望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可是,雨沫的话却让她不那么想了。
“你,是没做好准备么?”雨沫皱了一下眉。
“嗯,是,我没有做好准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香菱再次抬起头,泪水已经干了,相对之前的香菱,此时此刻的她有一种坚强的倔气。
“好吧,等你想好再说,我先走了。”说着,雨沫消失在屋里。
香菱现在的心情比之前更加难过,同情不是爱,更加没有成亲的必要。虽然真的很爱一个人,为他做什么都可以,却不想因为同情被接受,因为那样对于一份真挚的感情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宁可不要。
对于她而言,雨沫或许一直就是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可却在刚刚,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垮了,因为这个支柱一直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幻想而已。女孩子是很容易幻想,幻想一些美好的憧憬让自己坚信着然后不断的努力去靠近那种生活,可是,现实往往并非如此。
也许,她应该离开这里,离开雨沫,去一个没有这个人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于是,香菱有了一个决定,她决定离开族群,离开这里,离开雨沫。
她收拾好行囊,带上奶奶为她最后做的那几件衣裳,拿出纸笔在上面简单的写了几句告别的话,推开门,却有一点点的小意外,她的衣服被整齐的晾晒在了院子里的杆架上。唇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可是她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这一次,她没有幻想雨沫知道后的表情和反应,这种自己骗自己的日子她已经真的够了。留下浅浅的微笑,她离开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