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就拍拍跟我动手的那个男人的肩膀问:“喂,哥们儿,笑点在哪里?”
“不许笑!”
不过,那个女人先发飙了。
老于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尽量装作正经地说:“行了行了,试你们也试过了,可以停手了吧?”
剩下的几个人男的都年轻,强忍着憋着不笑。
甚至被我和刘成一人揍了一拳的那两个人也没有恨我的意思,也是在那憋着嘴忍住不笑。
“神经病!”
刘成鄙夷地说了一声就又站在我旁边。
对于那些人在笑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他们总不会笑我吧。
如果我们打了他们,他们也能笑得这么开心的话,那的确如刘成所说,那就是一群神经病。
如果挨揍可以让他们过瘾的话,我估计刘成跟我一样,都乐意效劳。
我留意到老于之前说的那句“试也试过了”,于是我就问老于:“你刚才说的试也试过了是什么意思?”
被我问起,老于终于是一本正经起来。
他说:“这几个兔崽子要试你们两个的身手,吃点亏就服气了,你们不用在意。”
“是他趁我不注意……”
被刘成揍的那个人捂着脸,一脸的不服气申辩道。
“行了!”
他没说完就被老于打断了,老于继续说:“就算是趁人这危,可是你刚才也听到那个小哥怎么说了吧,这又不是比赛,没有裁判和暂停,到最后站着的人就是胜利者,懂了吗?”
看起来老于在他们之中有很高的威望,没有人再敢出言顶撞。
没有人再说话,老于就转了话题说:“现在打也打了,是不是能说说正事儿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但从另个几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出来,他们算是默认了。
最后和我交手的那个人首先动了,他朝我伸出手说:“于青,青草的青,之前的事情,别介意呀!”
我伸手与他的手握在一起,心里其实也是一阵莫名奇妙。
“淤青?”
就在这时,刘成琢磨着这个名字说:“还真是个不扛揍的名字啊!”
那个叫于青的男人也没有介意,他松开我的手向刘成伸去说:“之前的事情别介意啊!”
刘成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很干脆地跟他握了手。
不过,他的脸立即就变色了。
我一愣,看向他们两人的手。
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骨节发白,青筋暴现,这是在较劲啊。
我脸一沉瞪了一眼于青,又瞪了一眼刘成。
谁知两人立即就松开手,搂抱在一起,好得跟认识很多年似的。
我一愣,心说这俩人怎么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在里面了?
就在这时候,其他的人都跑过来跟我握手了。
跟接受国事访问的画面一般,我跟刘成并排站面,那些人就排着队过来跟我们握手。
甚至连那个唯一的女人也过来了。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我大概记住了那些人的名字,都姓于。
于青,那是一个有着三十岁左右的面孔的年轻男人,一脸的胡渣子在我看来相当性感,我很羡慕,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长出那么性感的胡子。但是,他只比我们大两岁。
被我打的那个叫于松,比我们大一岁,是个大个儿,但太瘦。我估计等我好好休息休息,三拳两脚就能把他再揍爬一次。不过,这是我自己认为的。
被刘成打的那个叫于胜天,虽然有着霸气的名字,但实际是个比刘成更愣的二流痞子,跟我们同岁。
除了老于之外,唯一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人,叫于海涛。
他虽然也有着很牛逼的名字,但存在感实在太低。几乎不怎么说话,就连介绍自己的时候都只是说了个名字就匆匆地跑到了老于的身后去了。但他却是除了老于之外年龄最大的人,比我们大五岁。
最后就是那个女人了,他叫于红,是于青的亲妹妹。
但是我却感觉她竟然有着与刘成一样的性子,甚至她表现出来的神情,很容易让我忽略掉她还是一个女人。
要不是看到她那发育正常的胸部和标志着女人的长头发(束成马尾),我一定会当她是一个男人。
她跟我们同岁。
都是年轻人,一番熟悉之下,相互之间也没有了芥蒂,甚至刘成跟他们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我由于有很多问题要弄明白,所以就站在老于的旁边。
不过我想问时,老于却跟我说了一句:“先出去再说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的身上都穿戴着健全的装备,而且每个人都裹得很严实。
听老于这么一说,我就有点讶异了。
我说:“你们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我们吗?”
老于很平淡边走边说:“可以这么说。”
不过就在这时,我听到后面跟着的那些人都发出一阵哄笑,就跟刚才一样。
我好奇地回过头去看。
“不许笑!”
于红的又一次喝道。
剩下的那些大男孩们,除了刘成一脸愣逼之外,其他人都在捧腹大笑。
我疑惑地问刘成:“他们在笑什么?”
“不知道呀!”
刘成也是一脸迷茫地说:“我只是问他们刚才在笑什么,他们就这样了。”
至于这样儿吗?
我心说这都一帮什么人呐!
我甚至怀疑,难道我跟刘成不正常了,有一个很有内涵的笑话我们竟然没有听出来?
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来哪里有笑点。
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唯一没有笑的于红。
“哼!”
谁知那妹子竟然冷哼一声就跑去追老于了。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是那帮男人都没有把于红当成是一个女人看待,而笑点正是刘成叫的那一声妹子。
我心里话说了,虽然我有同样的感觉,可这又算得上什么笑点?
刘成也是一脸纳闷儿地说:“那妹子挺标致的呀!”
“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看呶!”
听刘成那么一说,于松就突然钻出来搭在刘成的肩膀上,一副死党好哥们儿的样子。
于是,他们就这个话题开始了更加深入的探讨。
我对此并没有兴趣。
不过我注意到跟在队伍后面的于海涛,于是我就停下来等到他。
我问:“要从这里出去还得走多远?”
“快了!”于海涛说话时,眼睛盯着前方,看起来很谨慎的样子。
我心说,这位还真是害羞呀!
前面那些人都有说有笑地聊,就他跟在屁股后面,除了我,估计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吧。
不过,我又问:“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吃的?”
“没有?”他还是惜字如金地回答了我。
我心说,这人还真是无聊,难怪那些人都不愿意跟他说话。
但我并没有就此离开,我拍着我的胸前说:“衣服呢,有没有带件衣服?”
这时,于海涛才看了我一眼。
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干嘛?”
他的行为让我有点儿发愣,心说这是要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吗?
不过他没有答话,倒真的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我。
他的身上还穿着一件背心,我也就没有客气,直接接过他给的衣服穿在身上。
衣服上还留着他的体温,一穿到我身上,我顿时感觉自己那浑身被冻出来的鸡皮疙瘩就下去了。
于海涛不再说话,我也没有继续问。
我们虽然说是要赶着出去,可是周围的环境却让我更加谨慎。
出了石门之后,我们绕过了一个像是祭坛的地方。
这个祭坛很讲究。
整个空间是间约二十米见方,十米高的石室。
顶上为砖古拱顶,上有日月星辰图案。下有四柱支撑,象征四极有序。中间为方形三阶方石台,上有八卦成八角浮于八方,中间方形石案,前后左右纷绘两仪太极图。方案之上,青铜香炉、鎏金烛台、紫檀祭牌、紫金壶觥一应物品有序摆放其上。
炉内正燃着袅袅升烟和沉香,烛台上两点星火灼灼放光,牌上有篆刻金描的文章,壶觥中飘出沁人的酒香。
看这架式,我不禁心生敬意,有一种要祭拜的冲动。
“上去吧!”
老于推了我一把说:“上去敬上一柱香。”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做不来的事情。
我从正前方登上祭坛,看着中间那面紫檀祭牌。
上面的祭文如下:
宗周之后,八裔之表,顺应天意,以登天镐,姬于天赐,万臣来朝,赤水东流乘之以赴扶桑,黑水南下乘之以夺玄黄,飞龙北上乘之上不周鉴天下,赤凰西去乘之以得瑶光掌生亡。四极既定,驾于六合八荒。神鬼任之,万民仰止,呜呼,壮哉,指掌兴亡。
这段文章让我觉得好笑,宗周也就是周朝,天镐就是周朝故都镐京。
那帮周朝人以为自己从商朝手中压得天下,就以为天下太平,就以为他们就能指掌天下的兴亡了?
真是好笑!
三百年后,周朝的王室沦为空壳,被诸候瓜分,直到秦朝一统,但早已改名换姓。
如果写这篇祭文的人看到周朝以后的命运,会作何感想?
“快上香啊!”
老于的声音在我想到这里时传到了我耳中。
我知道刚才又走神了。
意识到在周朝祖地祭坛这种神圣的地方,想那些事情有些太不尊重了。于是,我赶紧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案上抽出一根香,在烛台上点燃。
恭敬地插入香炉中,后退三小步,屈膝三叩拜。
拜完起身,后退三步,转身下了台阶。
到了老于跟前,见其他人没有上去的意思,我就问老于:“你们不拜一拜?”
“之前拜过了。”
老于用下巴指着祭坛之上对我说。
我这才想起点燃的烛台,焚起的香,原来那就是他们干的。
我看向刘成说:“你要不要也上去拜上一拜?”
刘成一脸不屑地说:“跟我有毛关系呀,我干嘛要拜它?”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周围的气愤有些不对。
留意到那些人的情绪变化,我赶紧对刘成说:“敬天地,敬神明,说不定你这一拜之后就鬼邪不侵了。”
“哦?”
听我这么一说,刘成也是饶有兴致的说:“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得拜一拜。”
说完,他已经跑上了祭坛。
有模有样儿的祭拜了一番之后,跑下来兴奋地跟我说:“别说,刚才那么一拜,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我不置可否地朝他一笑。
“嗯,看来以后得多拜些神了。”
刘成像是真的有那种感觉,还细数出许多祭拜圣地来:“什么黄帝庙啦、关公庙啦、龙王庙啦,以后有机会的话,都要去拜一拜。”
看着他那一脸陶醉的样子,我顿时怀疑我是不是把他给带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