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向前走去,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在桥头上隐约看到的那个影子。
我提醒他说:“那边好像有东西,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知道了,”小哥虽然回应了我,但我看到他的脚步却没有慢下来。
但我看到,他却又把那把刀给掏了出来。
我心说,这位还真是猛人啊。
手拿着一把西瓜刀,就哪哪儿都敢闯,哪儿来的自信呀?
不过,想起之前他把刘成制服的情景,我就释然了。
像小哥这样身怀绝技的牛人,我在电视里见过,那样的人物往往都是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传奇人物,可不是我们这初涉世事的毛头小子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时,我感觉刘成突然靠近我,细声细语地说:“这哥们还真是高人呐!”
我想起他之前被制服的情景,我问他:“刚才你怎么反应那么慢?”
听我这么一问,他立即就尴尬了,挠着头纳闷地说:“太特么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照着他的眼睛,按说条件对你更有利才对,你怎么这样都不行?”
刘成挠着头,更郁闷了。他说:“我特么当时也很郁闷,你说啊,当时我就感觉像是他突然消失不见,但一眨眼就到了我跟前,那可是有三四米的距离,一个人再快,能快成那样?打死我都不信。”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当时我退了一步。
要清楚地感觉到,小哥似乎能靠像肥遗那样锁定猎物的手段,一开始,他其实锁定着我,估计是想先把我干掉之后,解决掉手电光对视力的威胁。
可能是我潜意识中想逃离那种被锁定的感觉,所以就退了一步,刚好把刘成给曝露了出来,于是在一瞬间,小哥就改变了策略,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证明了他是友非敌。
想通这一点,我听刘成又说:“你说那哥们是不是会一些像凌波微步一样的武林绝学,要真是那样的话,等以后有机会了,可得向这哥们讨教讨教。”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小哥走到了桥头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跟刘成跟上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他蹲下向,抓了一把桥头上的沙子在手里搓弄着。
心下好奇,我也蹲下来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搓着,并用手电光照着仔细观看。
可是看来看去,那都是普通的沙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不过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将手电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
“靠!”当手电光照到前方的一瞬间,刘成就骂了一声向后退。
我也是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我发现,小哥只是站了起来,不仅没有后退,而且还把刀子插回了刀鞘里。
疑惑之时,我听刘成也是惊疑地说:“这哥们是要用拳头打死那些虫子吗?”
我当然不明白小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那些虫子刚才可是把我们追得狼狈不堪。
虽然我还好奇他那时候怎么通过那些堵在桥头的虫群,但那时他至少手里拿着刀。要对付那些虫子,想来以他的身手应该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儿。
可是,现在他却不用刀了。
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如刘成所说,他这是要赤手空拳对付那些虫子吗?
可这又是为什么?
为了在我俩面前秀绝技吗?
想不明白之下,我对刘成说了一句:“看着吧,小哥要施展他的绝世神功了。”
就在我说完之后,只见小哥两手“啪”地一声在胸前一合,紧着他的右手对着那些虫子平伸而出。
他背对着我们,我们只能大概看出他做出的这一系列动作。
刘成一脸懵逼地说:“这是传说中已经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
我也是有些被雷到了,顺嘴补了一句:“如来神掌吗?”
“叭……”就在我刚说完的时候,虫堆里突然响起一声炸响。
刘成疑惑地说:“我怎么听着像是洋火炮的声音?”
我们小时候一到过年,手里拿着压岁钱,在经销社里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洋火炮。
听着唬人,但其实就是一头醮着磷的炮仗,只要在细沙纸上一擦,就能擦燃。但并不会就立即炸开,里面还有一些火药,大概得用五秒钟左右才能将炮仗引爆。
我也听着那里发出的那声音像是那东西发出来的,可是?
刘成说:“难道真实版本的如来神掌的威力,原来跟洋火炮一样?”
我打断了他继续打趣儿的话,我说:“你特么傻吗?那就是洋火炮?”
“啊?”刘成惊讶地看着小哥。
但我却注意到,就在炮仗炸响的地方,那些虫子的周围,突然隆起好多小沙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沙子里破沙而出一样。
我上前了几步,走到小哥的旁边,仔细看着那边的情况问:“那是什么东西?”
小哥说:“蛇柏。”
“蛇柏?”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儿,疑惑地问:“是蛇还是柏?”
在已知的动物命名里,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蛇是动物,柏是植物,很少有用这两种生命形态命名的动物或者植物。
有一种叫竹节虫的甲壳类虫子,个体很大,由于外形像竹节,所以就以竹节虫命名。
可是被叫做蛇柏的东西,应该是像蛇一样的柏树,是属于植物才对,植物应该不会动啊。
可是从我眼前的情形看来,那从沙子里钻出来的东西,竟然是想要猎杀那些虫子。
能够捕食猎物的植物不是没有,像食人花之类的,通过花盘里的粘液或者叶片设置陷井就可以困死猎物。
可是哪有像这样,从沙子里钻出来主动捕杀猎物的?
所以,我才会问小哥,那究竟是蛇还是柏。
虽然叫做蛇柏,可我却感觉应该叫做柏蛇才对。
小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准备好,要冲过去了。”
听了他这话,刘成赶紧做出一副就要前冲的姿态,我也下意识地提起一股儿劲儿。
我们紧盯着前方的情形,只见自那沙子中隆起的沙堆中突然刺出了像是根须一样的黑色物体,快速地将那些虫子缠在一起,往沙子下面拖。
我心中咯噔一声:“原来是这东西。”
这东西我在赤水湖中见到过,那些东西似乎就依附在那些看上去像是礁石的黑色物体上,但当时我看的不太清楚。现在看来,那些东西应该不是礁石。
还没等我继续想下去,我看到旁边的小哥又有了动作。
他以很快的速度又擦着了十几枚洋火炮,向着两边的沙子中扔去。
“冲!”
当他手里最后一枚炮仗扔出去的同时,他大喊了一声就直地向前冲去。
我们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叭……”第一个洋火炮炸响。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接连十几声炸响,用了约有不到十秒钟时间,而我们三个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出了将近一百米。
要知道,在沙地中跑步,绝对要比平地上慢很多。
柔软的沙子会一定程度上卸掉脚下的爆发力,极大地拖慢我们奔跑的速度。
我不敢回头看,但我能想象出来。
伴随着每一声炸响,都会引出那些黑色的根须。
我大概也明白了小哥这么做的用意,那些东西深藏在沙子下面,依靠的是声音判断沙层上面的动静和猎物的位置,但是那些虫子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太小,或者由于连成一片,不好判断出具体到哪一个位置。
而小哥的那个炮仗给那些东西打出一个座标,于是那东西立即就现身出来,并快速地捕捉到猎物。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的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有多少,但在这样大的一片沙地中,那些东西可能无处不在。
当那些炮仗声已经不再响起,在跑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脚下有着轻微的异动。
不过,这时,我的手电已经照见了前方似乎有建筑。
“再快点,前面!”
我几乎是从急促地呼吸声中漏出这句话,就更卖力地向前跑去。
脚下的异动越来越明显,不过,不仅没有对我们的速度造成阻碍,而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沙子的柔软。
在偶尔爆发之下,我们很快地来到那处建筑前面。
当我们踏上石质的地面时,都停了下来。
我弯下腰,急促地喘着气儿。
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儿,我看了刘成一眼,他跟我一样,也在那儿急喘着。
我再看小哥,却见到那家伙笔直地站在那里,一脸轻松的样子。
除了他稍显得急促的呼吸之外,哪里看得出刚才经过了剧烈地奔跑?又哪里有我和刘成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心说,这家伙根本没有卖力啊!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跑在我们前面。
感情那家伙完全能够一个人快速地通过这里,丢那些炮仗显然是为了我和刘成争取时间。
我心说,我俩在学校也是参加过校运动会的,虽然没拿过什么好名次,但这一身的运动肌肉可不是吃出来的,怎么在这家伙面前就成了拖后腿的呢?
第一次当猪一样的队友,心里滋味儿不好受啊!
等缓过气儿,我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们跑过来的沙地。
心说,要不是刚才小哥突然赶来,就凭我俩,冒失之下擅自闯进这片沙地里的话,要么不是被那些虫子分而食之,要么就是被那蛇柏拖进沙子里。
活埋还算是好点,至少有个全尸,可那东西把我们拖下去做什么,怎么吃我们?
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