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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口角噙香对月吟

前几天和她一起看红楼梦,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写得真是丰富精彩,大快人心。林黛玉的“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两句更是意境盈盈,勾起了我对菊的向往。赏菊,成了一桩心事。

曾去过百花园,这个号称“日日有花开,月月有花赏”的花园应该也少不了菊花吧。这样想着,便计划着再来拜访的日子,时至今天总算圆了自己的心愿。

今天的天气倒不怎么晴暖,无雨却时有干冷的风吹来,我们到了的时候正是中午,少有游人。若是换作别个时候,人少的地方于我而言便是凄凉,更何况这样的干冷天气,但今天不然,凄凉化作精神抖擞,我真正看到了“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那种菊独有的神韵。

首先光顾的是小雏菊。这些小家伙们个个高昂着小脑袋,顶着金灿灿的圆帽子,风吹微动却不低头,人来亲吻又不含羞,好不可爱!坐在他们身边,总是个局外人,抵抗不了严寒,就怎么也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她曾低眉颔首,说道不香,想必香是有的,太淡了,不然怎有“清雅”这一名号?说是无香也不能说不用心的,都能体味到那便太俗了,它的香应该在想中。至于现实中的它们,我不去吻,我吻的是我想象中的菊。现实再怎么不好是不能揭穿的,守住心便先要过滤眼睛,将世俗净化,让真相活在真相中。

如果说这些小雏菊是小家碧玉,那么接下来的便是大家闺秀了。早望到她们了,只是不敢轻易去碰,再没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闯入她们的静谧的世界,我不知道她们是否会把我当做不速之客,这样便扫了雅兴。我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对花的感情都比对一些人的感情还投入,因为花身是圣洁的,花韵是至雅的。拿这些菊来说吧,现在的她们并没彰显十足的活力,但她们却渲染了极美的意境。看到那一片硕大白洁的菊花,你都会想到什么叫“高原白云”,看到那一片金灿灿的且用一定的张力弯曲的丝带状的菊花,你的大脑便立刻有万条金龙腾飞而去,还有那如黄玉般的、紫玉般的菊花,你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起一阵敬意。她们现在在走向没落却不显颓废,像陶令一样。“孤标傲世为谁隐”,“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然而,我又不想让它们开在春天,在自己的环境坚持自己的性格那才是真正的香,即使对着天空一阵空放,生命也不过绚烂又孤凉一场。

我是爱菊的,如爱兰一样,它们都有着极其丰富的美。“采菊东篱下”那是一种美的意境,“泪眼问花花不语”那又是一种美的意境,“菊影”、“菊梦”、“问菊”、“满地黄花堆积”这些都是太美的意境,就连“花骨”都是一种难以名说的美,更可况曾经那些爱花的文人咏花时都有着自己或自己与另一个人的故事,这样的挖掘才是体味美,能加以运用便是完善美。

曾写过一首诗,《清秋馀思》,写得不怎么好,却有着极深的感情:

自古都道秋伤人,不想秋浓景色深?

枯草连天本无错,菊黄嫩蕊真传神。

花开花败循自然,缘来缘去不由人。

相识虽是一场秋,秋风秋雨尽秋心。

情感与文同在,诗意与哀兰共存。有时候,现实也可以忽略不计的,周遭环境毕竟在身外,而心却在身中,为了追求的美,何惜一次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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