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湖镇外面的一圈农场,农民们正在忙碌。他们几乎一整个夏天都在忙着种地,现在已经是今年第五次收获了。别看这么多,但是每次的收成并不怎么好。
威尔带着他的队伍在农场里巡逻。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威尔不可能这么悠闲。冬天来临之前,如果不能储存足够的粮食,那么就等着饿死吧。不过今年不一样了。威尔在接受训练的时候,米军教官反复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警察的职业化。按照威尔的理解,应该是各做各的事,警察负责维持秩序,而农民负责种地。他们是职业化的警察,和以前领主的卫队不一样。
同时,他们这些天也在镇民里不停的宣传‘有问题找警察’的观念。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是却让镇子里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们这身衣服。
正想到这里,前面一个农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前面的警察拦住了农民。
“大人,我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威尔闻言,眉头一皱,“带我们去看看。”
发现尸体的地方位于外面的农舍附近。在镇子的篱笆外面,有零零星星散布的农舍,用来存放农具,充当仓库的。这具尸体就在一座农舍的后面,用草掩盖着。
威尔带着警察赶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都是拿着镰刀的农民,围着尸体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
“我好像见过他,镇子东头的吧。也不知道咋就死在这儿了。”
“哎,领主大人仁慈,只收一半粮税,可惜这么好的日子,他过不上了啊。”
地上躺着的毫无疑问是一个镇民,穿着粗布衣裳。看到这一幕,倒是没人有害怕的情绪。在以前,每年都会有人饿死或冻死,镇子里发现一具尸体,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通常都是由领主的卫兵扔到野外去。而自从新的领主统治了镇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的尸体了。即使是最穷困的流浪汉,只要脑子没问题,都可以获得一份工作,脑子有问题的,也可以获得饿不死的食物。
人们看到穿着蓝黑色制服的威尔一行人,默默的让开,将目光集中到了他们身上。而警察们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将目光都聚集到带队的威尔身上。
“看什么看,”威尔命令道,“培训的时候怎么做的,现在依旧怎么做。”
警察们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开始按照米军训练他们的步骤来处理。先是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驱赶到一定距离外,然后威尔和两个人上前检查尸体。
尸体已经凉得没有一丝体温了,很僵硬。威尔判断应该是在夜里死亡的。尸体的前胸上有一道利器造成的伤口,从心脏处一直到腹部,下面汇聚了一滩血液。除此以外再没什么伤口。
威尔想了想,应该先确认死者的身份。他从死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硬纸卡片。威尔记得,这是他亲手发到镇子每个人手里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有照片,威尔看了一眼,就是这个人。他的名字叫乔克,没有土地,最近在码头帮工。米国利用双桅货船大量转运木材、石材、粮食、动物等物资,所以雇佣了一批镇上没有土地的流浪汉,培训的同时,为他们提供工作。有上进心的话,未必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拉起隔离带,将现场保护起来,然后去请法医来鉴定。”威尔对着旁边的警察说道,“我们去码头。”
来到了码头,威尔找到了乔克工作的地方。
出乎他的意料,在船还没来的时候,这里也是很忙碌的。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将货物搬运到平地上的一个大箱子里。那箱子大小,简直比得上镇子里的房子。在码头,一共堆了三个方块一样的大箱子。
“这是在干什么?”一个警察问道。
“我有见过一次他们装船。”另一个警察说道,他极尽自己所能向同事们描述他的震撼,“船上有一个巨大的钢铁手臂,把这个箱子提到船上!船靠岸,装上箱子就走,速度快的连吃一碗饭的时间都不够。”
这里的负责人属于总参二部,作战部门。而威尔的警察部队,有三个副队长,全都是克隆人,专门负责协调警察系统和米国其他系统的接洽事宜。此刻跟在威尔身边的,名叫警三,他上前和这里的负责人交谈了几句,回来向威尔说道:
“我们可以去找死者生前的同事了。”
威尔点点头。他发现这些副队长并不是多么爱说话,不过平时也不怎么干涉他的决定。需要他们办事的时候,从来不拖拉,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办好。这让威尔非常愿意和他们搭档。
在警察培训的那十几天里,威尔一众人可谓受尽了苦头。米军教官用残酷的方式,让他们熟记遇到了案件应该怎么办。威尔也很上进,他知道必须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能成为警察的队长,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职业者。训练的成效是显著的,在找到了死者生前的关系之后,他们知道应该先了解什么。
“你最后一次见到乔克是在什么时候?”
被询问的工人此刻并不知道乔克已经死了。他想了想,并没有隐瞒。因为他认为,这些警察和他的监工,是一伙的,如果他不配合,他有可能丢掉现在的工作。
“昨天夜里,送走那艘船以后,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然后各回各家。我不愿意回家,就在码头附近的工棚里休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不过乔克那家伙说要去买酒喝。妈的,才挣了几个钱,不知道找个老婆,就知道去喝酒。他还跟我说,他发现了一条发财的好路子。要是能来钱,他带着我一起发财。”
“昨天晚上最后一趟货船是在38点45分离港。”翻阅着港口记录,警三对威尔说道。
“你怎么看?”威尔问道。调查到这里,他虽然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乔克,但是却隐隐有种感觉,这事情好像不简单。
“我们去镇子里的酒馆调查一下。”警三说道。
长湖镇以前是没有酒馆的。每年的粮食都不够吃的,哪里有酿酒的富余。不过现在,领主降税,一些富户有了余粮,心思也活络起来,他们在家中酿酒,也有的拿出来卖。不过商业活动也是受到米国政府管辖的,酒馆不能乱开。于是有了一系列的审核,首先第一条店主必须识字并能正确理解商业法的含义,就卡主了无数想要投机取巧的人。不过还是有一个人通过了,或者说,一个亚人。
这个名叫艾琳达的亚人女人,就是威尔前一阵子碰到的那个。因为没有劳动能力,当时她正在收容所领着吃不饱的免费食物。当她听到大喇叭里喊的政策解读的时候,立刻就跑去审核,结果完美通过。之后她注册了一个酒馆,就叫艾琳达酒馆。这也是目前长湖镇唯一的酒馆,开在内城,很受欢迎。
现在,内外城的民众可以自由来往,不过晚上城门会关。由于城门在晚上42点整关闭,第二天早上12点整打开,所以,乔克想要去酒馆,就必须在42点前从内城出来,否则,他的尸体不会在外面。
威尔想通了这样的关节,然后带着警察们推开了艾琳达酒馆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