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了雪花的狂风在门外呼啸,客栈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可是出去以后的露丝一直没有再回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气温还在不断下降,明明白天还是阳光明媚的夏天,可是到了现在却胜过北方的冬天。
玛丽在玛克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再过来跟齐飞搭话。坐在桌子上的索菲老僧入定般陷入了沉思,齐飞无聊地用食指敲着桌子,发出像是时钟般滴滴答答的声音来。
过了一会儿,玛克忽然站了起来,把齐飞吓了一跳。他对身边的玛丽小声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玛丽点点头,低着头跟在了玛克身后。这时候门忽然被狂风吹开,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狂风卷起了她秀丽的长发以及有些破损了的雍容旗袍,从下面露出迷人的春光来,可她毫不介意,她脸上挂满了快乐,像是刚刚喝过甜美的蜜汁。
“呵呵呵呵……”露丝露出谜一般的甜美微笑,随即走了进来。
在路过玛克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玛克。
“你得手了?”看到露丝的表情,玛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冷冷地问道。
“当然了,我给了白牙最后一刀,它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声痛苦的哀嚎实在太美妙了。”露丝抽出那把精钢短剑,舔了舔上面还没有干的血迹,随即笑盈盈地说道:“玛克大哥,你来晚了一步呢。”
玛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淡淡地说道:“你的实力我很清楚,就凭你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击杀白牙。”
“呵呵呵呵……”露丝甩了甩手里攥着的一个人头大小的袋子,随即随手丢在了桌上,“玛克大哥你可真幽默,这可是白牙的心脏,货真价实的证据呀。”
被人们称为“断肠女”的露丝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让玛克的脸庞彻底阴沉了下来。露丝击杀了魔兽白牙,得到了心脏,很有可能已经吸收了其中的对于魂力提升十分有帮助的精髓,现在魔兽白牙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走!”玛克沉默了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抛出了这一句,便气冲冲地出了门。
“对了,玛克大哥,小女子再免费告诉你一个情报,”露丝露出一个谜语一般的微笑,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你出了门,可千万要小心点呀,外面可是有一个很厉害的怪物哦。”
玛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转瞬间便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风雪里。外面的风雪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猛烈了,冰霜逐渐结满了地面,隔着墙壁也能感受到外面激烈的狂风。
玛克刚刚出去不过几秒钟,露丝还没有来得及找个空位好好坐下来,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洒满了地面。
露丝用力地捂着小腹,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间汨汨地淌了出来,像是狭缝里涌出的水流。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齐飞吓了一跳,他走上前去。“断肠女”露丝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目光涣散,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退却。
“索菲,怎么办?”看到有人在面前无力地倒下,即便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齐飞也心生了救助她的想法。可是他自己并不是医生,也没有救人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失血越来越严重。
听露丝刚刚所说的话,齐飞猜测她应该是在和魔兽白牙的战斗中负伤的,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她口中所说的‘很厉害的怪物’弄伤的。
“还能怎么办?当然把她丢在这儿啊。”索菲说出一句没心没肺的话来。
齐飞的心脏莫名地疼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他从衣服上扯下了一条布带,解开露丝捂着伤口的手掌,他看到露丝的小腹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看上去就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尖刺留下的伤口,血液汨汨地从那里流了出来。齐飞把布带小心翼翼地绑在了她的伤口上,可依然止不住血。
“你想干嘛?”
“当然要救她。”齐飞低着头,小声地说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她,或许这一天走过来,他看见了太多恐怖的场面,先是古吉尔先生府邸地下室里那些尸体,再是古吉尔先生死去场景,这些画面一幕幕地在眼前重叠,让他心头难安。他总想做一些事情来填补心头的空缺。
“我可不想陪一个死人浪费时间,受这样的伤,不可能救得回来了。”索菲无奈地摊了摊手,对于一个陌生人她的确没有多大的好感,根本不像齐飞那样有救她的想法,“即便能救活,可是你救她就要承受救她的风险,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好人,她醒来就有可能杀了你,你会丢了命的,为了救别人的命而丢了自己的命,值得么?”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她救过来再说。”齐飞又扯下一块布条,扎实地绑在露丝的伤口上。可是不断淌出来的滚烫血液很快浸湿了地板,然后结了冰。虽然做了一系列措施,可是依然徒劳无功,根本止不住血。
“哎,真拿你没办法。”索菲叹了一口气,实在拗不过齐飞的倔强。她飞到齐飞面前,一道魂力在她的手指浮现了出来,她依次点在了露丝的胸口、小腹和大腿动脉上,三个穴位光点浮现了一下便消失了。紧接着索菲闭上眼睛,把一股金色的魂力注入了露丝的伤口附近,大约半刻钟过去了,索菲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索菲的额头上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沉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真是个怪女人。”趁着索菲还在忙碌,齐飞对索菲投去了感谢的目光。他看到露丝嘴角挂的笑容,顿时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明明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了,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约又过去了一刻钟,索菲睁开眼,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随即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只能帮你做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