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还是鬼打墙?安景脑子里开始乱了,和他随行的人纷纷下了车,可是他也注意到那个刀疤痕迹的男人不见了。
总之事情的严重让他措手不及。
他走出低矮的车站,看向月台的时候,地上的铁轨向远处延伸,似乎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把平台团团围在中间。出了大门天色发着暗。他已经放弃了在通过其他交通方式离开平台,安景明白了,他被人困住了,从和苏北荷分开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这个城市似乎像一个怪圈,而且生活在这里的人并没有意识到。
房间里很乱,沈岚不想收拾。有个人影磨磨蹭蹭的,在忙东忙西。嗓子很干,由着性子在桌子上乱摸,直到手里被塞了杯水。
“陈婧,不是告诉你别来了么?”沈岚喝了口水,淡淡的看着那个女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很乱。”
“昨晚你又发烧了,阿岚。我来的时候你就在门口。”陈婧头发长长的,眼睛也是细长。有的时候沈岚觉得她的眼睛就像在动物园里看到的小麋鹿,单纯而又无害,但是却是任人宰割又透着愚蠢。
就这么一个蠢姑娘,高中时候的同学都和自己不再联系,就她还三天两头的过来一趟。其实在她沈岚眼里,她过得比陈婧容易。
她把短发撩到耳朵后面,看着手里的杯子。“你又在水里面泡了什么啊?”沈岚皱着眉头,不过还是往嘴里灌。
“是风干的菊花籽,去火的,天天喝饮料,长痘了不漂亮。你看你三角区。”陈婧低声笑笑。
“哪有啊?那有啊?”短发容易干,沈岚使劲甩了甩脑袋,头发毛茸茸像条大狗语气淡淡。
“大学事情多就别来我这儿了,有没有好看的男孩子?”沈岚把毛衣穿上,她有好几件大毛衣,旧旧的,穿着看起来很有质感。有的时候陈婧挺羡慕她的小白脸,好像干净的就像张纸一样。
“那有,娘兮兮,还没你看着帅。”
沈岚看着他没说话,小声嘟囔一句“真不知道夸我还是损我。”。茶杯里皱巴巴的菊花籽被热水熏得开了花“婧婧,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没……怎么了?”
“没啥。”沈岚把眼睛里的忧郁匿了,她不喜欢矫情。
“阿岚,后天的同学会,你陪我去吧,都是高中同学。”
头发终于干了。沈岚把领子拉高,脖子上的斑驳她不想让陈婧看见,她过去摸摸陈婧的长头发。高中的时候,有些事情她还真不太想再回忆起来。
“李子博那个逼崽子是不是也在?”
“啊?班长么?在啊”
“我看看情况吧。”沈岚把烟燃起来,站在窗户边。“现在都不知道,平台这个城市有什么好留念的。等老子赚够了钱我就要离开这里,好像所有人都在和我过不去。”
陈婧嗤笑,笑声像是水流划过,低浅而无声,“你又在讲什么鬼话啊?阿岚?”
“我一定要走,我要出去。”沈岚摸摸自己的手。“这座城市死气沉沉的,我很想离开。呆在这里一天,我就不舒服一天。”
“叔叔怎么样了?”陈婧不在撩拨这个话题。
“一般,在医院耗着呢,还是认不得人,尤其是我,算老子欠他的呗。”沈岚把烟蒂拍下衣服。
安景在路边摊随便吃了点东西,兜里的钱够他吃几天。他身上风尘仆仆,对于出城也已经放弃了,根本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苏北荷在就能冷静理智的分析,毕竟自己的经验差了太多。甚至他还给苏雄打过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他慢吞吞的,眼睛四处乱看。直到不远处新来的客人,让他吃了一惊,那是在火车上消失的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不长,但是很深。
“你……是…?”没等安景出声,刀疤直直坐在他身边。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妖也好,神也好,现在这些我都不关心,可是咱们都面临一个问题,这个地方他、妈、的、出不去。我们在火车站见过面,你像个傻叉一样苦逼兮兮的发呆。还记得么?”
“大哥你说话可真直接,苦逼兮兮恶心到你真是对不起。”安景翻了个白眼。
“有钱么?点几个菜行么?我在这里困了两个月了愣是没出去,大家难兄难弟相互照应应该的吧?”刀疤把手提袋放在地上,安景看着他,好像还真是脏兮兮的,伸手叫人点了碗面。
“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偷东西,吃过剩饭,还明抢几次。”
安景心里暗暗腹诽,连正经工作都没尝试过么?
“刀疤兄,说说你知道的吧,这座平台市,闹得哪门子鬼?”
刀疤搓搓手,把面碗拉近自己,活像条野狗,眼睛里冒着光。
“三国演义看过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