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只剩下柏邑一人时,他把弄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扯起戏谑的笑容。
直到面部带着十字形刀疤的老板走过来敲他桌子时,才意识到酒馆快要打烊了。
随手往身后抛了两枚金币,挥挥手示意不用找之后,出了门走到拐角处,自言自语中途被人打断了。
“鱼已经快上钩了,只剩下收网了。”
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白溪深不可测的笑容,还有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态度。
“哦?意外的很能干呢!”
只是一般夸奖的话,柏邑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了。不过,他听出了弦外之音。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那位大人呢?”
说实话柏邑也不确定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不过能站在黑市首领白溪身后的一定是位不得了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贵族中的哪位。
“哦?现在就要去见那位大人吗?无妨,我带你去就是,那位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白溪摊了摊手,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其实…也不一定要现在就去,我就是想问一下…”
柏邑的心突然开始狂跳起来,不知道是兴奋、激动,还是太过恐惧,突然打起退堂鼓来。
“哦?又不想去了吗?你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考虑,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白溪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今天…还是算了…等到…等到知道他们货物的来源时再说?”
柏邑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啪”的一声,白溪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怕什么呢?这么胆小可不行!”
柏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新月升起,迦陵城万家灯火辉煌。
平民街的普通小户点的是普通的香薰灯,贵族的豪宅周围则放着价值千金的夜明珠用来照明。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贱民窟,零零星星的劣质蜡烛,吐着忽明忽暗的火舌,带有刺激性气味的蜡烛油流了一地。
地下居民最集聚的地方就是“白乌鸦”的中枢,今晚看似收货又颇丰,一群人随意的围坐在篝火旁,一边热酒一边烤肉,倒也十分惬意。
今晚罪歌是自失踪一年后初次露面,虽然贱民窟没什么大的改变,还是让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她,竟然开始拘束起来了。
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她的内心开始发生了变化,是大口朵颐的吃饭方式?还是豪迈的畅谈方式?让她觉得自己已与这些曾经的伙伴产生了隔阂。
“罪歌,吃饭也要把刀带在身边吗?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初一赶在众人将烤肉抢光之前,拿了一块递给了罪歌。
“谢谢。”
罪歌木讷的接过他递来的肉,却对他的下一个动作感到不知所措。
大概是习惯了,初一随手将自己喝过一口的酒杯递了过来。
“我来。”
荒耶不知何时从远处绕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众人开始起哄,初一又给荒耶倒了整整一大杯。
说是一杯酒,其实要比普通的酒杯大的多。
荒耶酒量虽好,但从刚刚开始就被一群人恶意灌酒,就算喝不醉胃也撑了,想要把续杯都一饮而尽还是很有困难。
“啊,首领喝不了了!”
喝得六七分醉的众人又开始起哄了,借着酒意越发的热情高涨起来了。
“罪歌以前的酒量不是非常好吗?刚刚荒耶替你喝了,剩下来的就你来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