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夏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正大大方方的嚼着他用来当点心的蛋糕,将奶油抹的手上脸上哪里都是,她好像一点也不会怕他,即使他用别人根本不敢看一下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半个小时,旁边的灵儿也皱着眉头,双手环抱,看着这个小女孩。
然后她试探着小声问道,“夏哥哥……她不会真的是……”
岳夏白了她一眼,然后黑着脸将小女孩的脸从蛋糕里揪出来,“喂,你叫什么?”
她也白了他一眼,那表情竟然跟他一样,然后无所谓的说道,“莫问。”
额,他一愣,然后粗暴的将她拉过来,她气的皱起的小小的眉头,看着他,“你干嘛啊。”
他怒道,“我问你叫什么,你竟敢跟我说莫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又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好像看喜剧一样,用她沾满奶油的手指指着他道,“你笨哦,我叫莫雯啊,莫是莫雯的莫,雯是莫雯的雯,你不明白啊?”
一脸黑线,外面偷听的职员有不小心笑出声来的,然后被他甩过去的一张冷脸吓的消失不见了。
灵儿这时突然叫了一声,“夏哥哥,她姓莫啊,那莫非是……”
她突然又呵呵的笑着,然后大声道,“莫非是我哥哥。”
灵儿一张脸就停在了那里。
小莫雯在那里却好像没事一样,又去舔手上的蛋糕。
岳夏却愣愣的坐在了地上,这一刻竟然忘记了绅士的风度,他的眼中脑中满是眼前这个咯咯笑着的女孩,还有记忆深处的那个倔强的身影……
六年了,时间过的那么快,快的,他都忘记了,忙碌了多少个日夜,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忘记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小姑娘的一句爸爸打破了。
“你刚刚叫我爸爸?”他突然又拉住了她的小胳膊,急急的叫道,莫雯哼了一声,然后拽回自己的胳膊,道,“我没有,我叫的是粑粑,就是拉便便的意思,哈哈。”
她说着恶心的话,却仍旧去吃手里的蛋糕,那个样子就好像饿了几天一样。
“你能不能别吃了,难道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岳夏不忍心去看被她蹂躏的恶心的要命的奶油蛋糕,看那样子真的有点她所说的粑粑的意思了。
她却一抬头,叫道,“不是,不过妈妈不让我吃奶油,她说吃了会像江陵阿姨那么胖的。”
突然听到江陵的名字,岳夏的脑袋轰的一声,她口中的妈妈难道真的是那个消失了整整六年的那个人?
他的心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的深夜,当他翻遍了整个树林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当他踢人听说她被邪恶的冷面王子周子允抓去的时候,他的心又惊又怕,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直到有人告诉他,她逃出了周子允的身边,却马上要出国了,他立即疯一样追上去,但是当他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之后他只接到了一封信,上面的没字每句都让他的心都死了。
六年了,已经过去了六年,当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生命中时,却突然被这样一个长的像极了他的女孩撞破所有沉默。
那么她到底在哪里?
当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写出那么绝情的信来跟他决断?
“你妈妈在哪里?”他拉着她问道,她苦着脸,然后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真是被这个小姑娘搞的无奈了,一个小不点怎么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倒好像是跟他有仇一样,这个真的是他的孩子吗?怎么他觉得她倒像是上天派下来惩罚他的恶魔,他的优雅,他的风度,都被她打破,礼貌无用,冷酷不惧,她长的那么可爱怎么却这么可恶。
“你快告诉我,不然别想再吃,你妈妈呢?你刚才说哥哥,你妈妈生的是双胞胎?你是不是六岁了?”
她皱着脸,看着他厌烦的道,“喂,你怎么一块蛋糕换那么多问题啊,这样我很吃亏的。”
他无语,“那好,你告诉我,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她却仍旧用傲慢的语气道,“你是想腻死我啊?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吃的撑死了,然后变得像江陵阿姨那么胖,以后找不到小朋友跟我玩了,你就高兴了,妈妈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坏蛋。”
“什么,你妈妈说我是坏蛋?”他气急,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抓的她大叫,“哇唔,你真的是坏蛋,你抓痛我了。”
他一惊,赶紧将她放下,真是没办法,这个看着好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孩,谁能告诉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
叱咤风云的岳夏今天就这样败在了一个小不点身上。
飞机穿梭过层层轻云,望着外面的蓝天,她将手里里的三明治放下,广播里法语轻念着,已经到了中国境内,她的大眼睛里写着淡淡的忧愁,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像涨起的潮水,慢慢的浸湿她动荡的心。
回来了,终于还是回来了,如果不是那个小不点竟然就不声不响的自己跑了,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她有点害怕,害怕碰触那刚刚结痂的伤痛,她担心她这一次回来,会继续延续那没有写完的故事,她已经伤透了,体无完肤,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再来给他伤一回了。
轻轻闭上眼睛,记忆的闸门慢慢打开。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她、岳冬,还有江陵一起被周子允带走,车一直沿着公路不知道走向哪边,她恐惧的心都在颤抖。
终于,他到他们来到了一处敞亮的房子,那看起来也是一处别墅,外表看来却是荒废的,院子里没有修剪整齐的草坪,却是杂草丛生,晨曦下微光笼罩,秋露在草叶上闪着光。
但是房间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里面装饰的很华贵,温馨的浅黄色墙纸,看起来就好像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一样的家具和装修。
和跟在后面的岳冬对视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