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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夜前夕

近来的天气反复无常,明明这几天都还是万里晴空,一派风和日暄的景象,天气预报突然就说要下雪了。

就跟易扬似的。上个星期还跟冉茜交往甚密,过了个周末突然就对她不冷不热。每天一张的“RQ”图案也不写了,还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对她欲言又止。

冉茜努力回想着近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得易扬要这样疏远她,可想破了脑袋也不得其解。最后灵光一现,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回应还不够明确,以至于让易扬觉得不安。越想越像那么回事,于是冉茜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打破暧昧,把事情都说清楚。

但即便是豁达如冉茜,也总有不好意思张嘴的时候。于是事情被搁置,紧接着元旦就来了。

按照闫含的话来说,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能放心high的机会,后面就得着手应战期末考试了。于是他和冉茜召集了班上的大部分人,一起出去玩个尽兴。

但一放假就得回家的林雨沫自然是参加不了这次活动,于是又剩下冉茜一个人独守空闺了。

去了溜冰场、电玩城、电影院之后,自然是少不了KTV的。大家轮流点歌,一旁排号的人就在一起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冉茜后来会想,如果不是那时候的心血来潮、一时兴起,是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会蝴蝶效应似的一环扣一环,直把他们逼到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若干年后他们再聚首,大概会追忆一下往事,吐槽一下面临的操蛋现实,然后让那些青春年华消弭在杯酒之中,无伤无痛,还带着温情。如果是那样,多好啊。

可惜没如果。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冉茜笑得一脸狡黠。

易扬看着冉茜脸上的奸笑,抿了抿唇:“大冒险。”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好意思呢?冉茜心里想着,眼珠子一溜,慢条斯理道:“真心话是回答问题,动嘴。大冒险是做出指定动作,动手。对吧?”得到大家的点头认同后,冉茜笑意更深,“那么,易扬,写出你喜欢的人的名字,用正楷。”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这是要挑明了?

那么热闹的一群人,闫含的歌声却显得孤独落寞。

“也许你是我得不到的温柔,也许我是你不想要的以后,遗憾总会有。心酸难受,或者泪流,毕竟爱了很久。。。。。。”

闫含用低沉的声音动情地唱着这首歌,倾注最深的悲伤与痛感都没所谓,因为没人会注意。他知道,众人的眼光此刻全都聚焦在易扬手中的纸上。

以后,就真的再没他什么事了。

闫含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这是干嘛呢,别人琴瑟与共,他在这儿破坏什么气氛。

“切了,换首歌。”

周围突然陷入了沉默,让闫含的这句话显得尤为响亮。但点歌台前的那个人恍若未闻,与大家一起望向门口的方向。

好像有人跑出去了。

后面又有几个人追了出去,然而闫含隔着门听到冉茜气沉丹田吼出来的那一句:“回去!你们今天谁敢近我五米以内,我就灭——了——谁!”

闫含始终处于混沌状态,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突然又看到肖化站起来,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易扬身上砸过去。

一时之间,KTV里全乱了套。

林雨沫。

想起易扬写的那三个字,冉茜觉得心里一片郁结。

说实话,除了当时那一阵的羞恼,她现在更多的是想不通。她以为她和易扬是没说开的两情相悦,真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么一出。是她自作多情?那每天的“RQ”纸条算什么?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易扬也没写了,难道是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易扬移情别恋了?

天气预报说的雪一直到现在才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凄怆的白色在天地之间缓缓飞舞着坠落,冉茜抬头一看,觉得还挺应景。

一开始冉茜也没在意,别人失恋雨中漫步,她也干脆矫情一回,来个雪中漫步。但过了一会儿她就知道不行了,这雪没按着天气预报应期下,原来是憋足了劲儿想来场大的。刚刚不觉得,现在身上的雪化了,融在羊毛衫上又冷又重。

算了,看来文青那一套她是高攀不上了,老天爷都不准她糟蹋“文艺”这俩字儿。

刚好前面就是一家雨伞专卖店,看来她还不是太衰。

不过她马上就不这么想了:

随便挑了一把伞,正要结账,却恍然发觉自己的钱包还留在了KTV。

“MDZZ”,冉茜脑海中冒出这四个字母时,那个属于她的蓝色钱包赫然出现在眼前。

冉茜从闫含手中接过钱包,道了声谢,却发现闫含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后摇头说“不谢”。

冉茜不解:“你跑那么远干嘛?”

“我怕你灭了我。”闫含道。

冉茜想起自己刚才放的那句狠话,看着闫含故作严肃的模样,轻笑一声:“得了吧你,谁让你们老喊我灭绝师太来着。过来吧,看在你给我送钱包的份上,我不对你动粗。”

两人并肩走出伞店,发现外面的雪居然停了。

啥也别说了,命中带衰无药可解。冉茜收了新伞,侧脸向身旁的闫含说道:“为了不让你们染上晦气,我以后不跟你们一起出去了,死了想赢我赛车的心吧你。”

“我和肖化可没开罪你。”闫含听出了冉茜看似调侃实则是在逃避的情绪,眼神有些飘忽地望向前方。

“别提肖化。你还算是有义气地追出来了,他倒好,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让他不追就不追了,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冉茜也不想再沉重下去,半开玩笑道。

闫含沉默了几秒,尔后悠悠开口道:“肖化把易扬给揍了。”

冉茜停下脚步,看着闫含毫无笑意的眼睛,知道他所言非虚,但仍是不敢置信。肖化和易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而且肖化那性子温和得让人想蹂躏,平时两个人连拌个嘴都不会,如今肖化居然对易扬动上手了?

易扬没事吧?

可话到嘴边,冉茜却扯了个僵硬的笑:“易扬那货练得铜肌铁骨,肖化的手没打疼吧?”

闫含没接茬,之后又陪着冉茜漫游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暗时又把冉茜送回了家,期间再不提中午的事。

冉茜好面子,闫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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