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收假开学的那一天,学校广播台正好是林雨沫当值。
林雨沫为了赶早去广播,先行去了学校,走的时候还把冉茜拽起来,结果一等她出了门,冉茜立刻倒头接着睡。
等冉茜清醒过来的时候,上课的点差不多也到了。冉茜匆忙打理好了自己,就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刚到校门口,她就恍然发觉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征后,便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只是步子放慢了很多。
“早啊!”闫含不知从哪儿蹦跶出来,轻拍了一下冉茜的头顶。
冉茜平时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头发,这时候却对闫含的动作仿若未觉,目光对上因闫含的呼声而转身的易扬,呼吸一滞。
易扬的万年冰山脸有了一丝松动,看向冉茜的哪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然后向身后的两人点头示意,就转身接着往教学楼走。脚步越来越慢,最后踟蹰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回过头来,看着冉茜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真的一直拿你当朋友。我很少和女生来往,也把握不了和女生正常交往的度。后来听说你,你那个我,我就想和你说清楚,但没想到,会在那种场合让你知道。”见冉茜没什么反应,易扬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的事后,肖化说要和我绝交,你能不能。。。。。。”
“我cao!”闫含的一个拳头截断了易扬的话,想再补一拳的时候却被冉茜死命拉住了手臂。
易扬伸手摸了一下受伤的左眼,疼得深吸一口气,罕见地怒道:“你和肖化都吃错药了吧,怎么一个二个全特么这样!”
冉茜把挡在身前的闫含拉开,双眼直视着易扬:“你是不是觉得,这事你没什么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有纯洁的理由去解释。反倒是我,当众自取其辱,还破坏了你和肖化的关系?”冉茜越说心里越沉,不疼,而是麻木,再也不会跳动了一样的麻木。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太凉薄了,冉茜甚至为这半年与他结下的友情感到悲哀。
易扬抚着眼睛的手一顿,嘴张合了一下,却终于还是沉默了。
响彻校园的上课铃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也彻底粉碎了冉茜心里对易扬的最后一丁点儿希翼,那仅仅是对友情的希翼。
“你真够狠的。”冉茜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易扬回答,大步迈向教室。
闫含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易扬,一言不发地跟着闫含回了教室。
刚从广播站回来的林雨沫在门口与他们相遇,看见冉茜他们三个人前后跟着往教室走,脸色刷地就变了。
“上课不进教室,杵在门口当门神呢?”已经开始讲课的老师见外面是几个平时成绩都很不错的学生,随便说了两句就让他们进教室。
“考虑好了吗?”
冉茜看着闫含传过来的纸条,揉了揉犯疼的额角。再想想林雨沫刚才像见了鬼似的脸色,更是头疼欲裂。
旁边的肖化见冉茜一副恨不得回炉重造的表情,敲了敲冉茜的桌子,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
冉茜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无声开口:“下课说。”
肖化点点头,便继续抬头看着讲台上激情四溢的老师。
又想了想,冉茜终于提笔写道:“如果以后碰到合适的,记得说出来。”
闫含接过纸条,嘴角扬起一个志得意满的笑:“你就放宽心吧,没人比你更合适。”
冉茜把纸条收进课桌,眼睛盯着黑板,思绪却早就luo奔在了苍茫无际的大草原。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狗血的“我爱你,你爱她,他又爱着我”。人大概总是这样,一边怨着所爱之人对自己的绵绵情意视而不见,一边又把爱自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媳妇儿,陪我去趟商店。”老师前脚走出教室,闫含就用全班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后面喊道。
冉茜收起桌面的书,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尤其是出自林雨沫的那一道,唇角微扬,继而跟着闫含走了出去。
“谢谢啊。”冉茜吐出一口气,侧身看着闫含,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谢什么呢。我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歹也算两厢情愿不是?”闫含眨眨眼,“还有点做梦的感觉,突然就这么把你给忽悠过来了。”
“你忽悠我的?”冉茜眯着眼,尾音扬起,“嗯?”
“哪儿能啊。”闫含业务熟练地在冉茜面前装孙子,“我保证,忠于媳妇儿忠于党,遵守媳妇儿的命令,严守媳妇儿的纪律,执行媳妇儿的决定,永不叛离,永。。。。。。”
“得得得,你够了啊,再这么肉麻我削你你信不信?”冉茜瞪了闫含一眼,转身就要回教室。
闫含追上去:“行啊,你要是想削我,我当然不会不肯啊。别打脸就行,其余的地方你随便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二皮脸呢?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会努力的。”
冉茜被闫含气笑了,一时语塞也找不到话怼他。
闫含看着冉茜脸上久违的真实笑容:“还打吗?不打回教室了啊。”他这媳妇儿平时多开朗的一个人啊,最近心事重重笑容也少了。犯了半天贱,逗得她一乐也是值了。
“哟,说好下课说的,这都快上课了,我待会写纸上给你啊。”冉茜一回到座位上,就收到肖化的注目礼。她也没打算瞒着肖化,什么都照实了说,毕竟肖化和易扬的决裂她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之所以不说全部,是因为按照她对肖化的了解,肖化是不可能就这么和易扬撕破脸的,就算她感情不如一般女生的敏锐,但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女生,她偶尔还是有那么点“第六感”的。
肖化看完冉茜言简意赅的纸条内容,微微皱起眉头:“所以说,你和闫含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
“嗯。肖化,那么你呢?为什么要站到我这边?”
他们的声音都很小,确保前排的两个当事人听不到。
肖化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最后缓缓说道:“因为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