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爷、毛竹陷入苦思,许小灰却是斜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季白桦摆摆手,道:“且不管黑衣人怀着什么目的,如今雪城已是风声鹤唳,咱们不能再整日闲着无事,从今天起,每天夜里,咱们都要进行巡视,当然,时间地点自由,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躺着睡觉也行,只要能够发现黑衣人,就是大功一件。”
杨六爷嘿嘿一笑,“睡觉也行?”
季白桦自信道:“你们都是天才,自然不能墨守成规沿街巡视,只要能捕捉到黑衣人的蛛丝马迹,不管用任何方法,抑或是闯下任何过错,我都给你们担着。”
五人各自散了,朝不同的方向飞掠而去。
天空阴云密布,黑夜笼罩下,雪城的大部分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火光从窗户透出,照射在冰墙形成多次发射,便看见晶晶点点亮光。
许小灰穿梭于黑暗中,行了多条街道后,直觉里仍感觉到有人不远不近的尾随,便拐进一处墙角黑暗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一片阴影,然后脱下一只鞋子,往远处扔过去弄出一些声响。
尾随的人未想到有诈,很快经过许小灰所在的位置,并未停留,笔直朝前猫去,看见地上有一只鞋子,便捡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立刻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许小灰看清那人是季白桦,冷不丁冒出来,打破黑夜的沉寂,开口道:“麻烦把鞋子递过来,谢谢。”
季白桦豁然回头,面色冷冰,把手上的鞋子往前面一扔,道:“好本事,跟那些黑衣人一样,很会藏身。”
“你怀疑我?”许小灰已经穿好鞋子。
“许福贪得无厌,你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横跨大洋千里,运送三十万大军隔空打牛,除了你们一家子,没人敢豁出身家性命冒这个风险。”季白桦缓缓道:“既然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何你还留在这里,难道还有其他更大的企图?为了儿女私情,我是不愿意相信的。”
许小灰无奈的耸耸肩,略微思索后,说道:“刚才你好像说过,护城大阵中枢内部出现奸细,我想问问,你们怎么筛选护城大阵的护法?”
“第一点,必须是知根知底的退役老兵;第二点,服役期限必须十年以上;第三点,无亲无故,毫无牵挂;第四点,有一定的修为……”季白桦想了想,“主要是这四点。”
许小灰微微一笑,“锦绣城崛起,也就在这十多年间,如果十年前便谋划安插奸细进入雪城,然后企图在十年后攻占雪城,你想想,许福的谋略是不是太吓人,可能吗?”
“万事无绝对。”季白桦坚定道。
“谢谢你高看许福,给你透露个秘密,许福除了比别人胖很多之外,真的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箩筐。”许小灰佯装认真的说道。
“哼,你自己小心点。”季白桦的话不是表示关心,而是威胁,说罢施施然离去。
许小灰对着前方漆黑的夜色喊道:“继续跟着呀,我一个人怕怕。”
他顺着街道走到尽头,然后拐了个弯,回到住处倒头便睡。
连着多日,陈胜利、杨六爷和毛竹就如打了鸡血一样,黑白颠倒,彻夜不归,醉心于揪出黑衣人的事业。当然,黑衣人藏身本事都是相当了得,他们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们都是雪城的人,维护雪城安危是心底里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许小灰却没有那样的觉悟,修炼一事上毫无头绪,也就没有了心情,每日吃睡,过着猪一般的单调无聊生活。
这天骄阳当空,许小灰牵着季雪儿的小手,翱翔于万里长空,脚下群山碧翠,河流蜿蜒,宛如一张摊开的完美画卷,呼吸的空气是如此的新鲜迷人……忽然,天地震荡,所有的美景和身边的美人儿,犹如被撕碎的宣纸,很快分崩离析……
许小灰吓得跳了起来,却见床边季白杉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摇。
“没见我正神游天外呢,按照古人的说法,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醍醐灌顶,修为眼看就要扶摇直上了,你这一摇,打断了最关键节点,好不容易引自天外的浓厚元气,顿时烟消云散,所有努力都化成了泡影!”许小灰很是不满的埋怨道。
季白杉听得一愣一愣,嘟囔道:“你不就是睡个懒觉吗?”
“你这话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表现。”许小灰表示强烈谴责,然后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是为银两而来,说吧。”
季白杉立即笑脸相迎,“姐夫,你上次不是说过嘛,有重要消息就过来卖给你。还真别说,今天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至少能值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
“多少?”许小灰问道。
“一百万两银子。”季白杉脸不红心不跳,自然地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你知道一百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吗?够养活一只万人军队一年!你咋不去抢钱呢?”许小灰忍不住骂出口,然后不急不缓道:“说吧,什么消息?”
季白杉也是因为上次轻松从许小灰这里拿了十万两银票,瞬间野心膨胀,随口便说出一个离谱数字,眼下听“姐夫”语气里很是不满,立即低头弯腰,笑眯眯道:“价钱可以商量,就冲咱这亲戚关系,给你良心价,一万两银子,您看成不?”
“说。”
“今天一早,万子豪把我姐骗出门,说是要到城外三十多里的天山湖游玩。据我所知,这个万子豪图谋不轨,他是要把我姐引到船上,然后划船到湖中央,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对我姐进行惨绝人寰的糟蹋!”季白杉很是痛心疾首的喊道。
啪的一声,许小灰一巴掌直接把季白杉拍蒙圈,还骂道:“你个猪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点来说。”
季白杉捂着脑袋,眼看许小灰眨眼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举着手,无力的喊道:“哎,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