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清秋的夜晚,月亮不特别的圆,却像一块水晶一样挂在高高的城市上空。小公园里很清幽,草丛里不时有虫儿在歌唱,淡黄的灯光下似乎能看见袅袅升起的青烟。散步的人已经很稀少,只有通幽曲径边的椅凳上,可以看见对对情侣在耳鬓厮磨。
刚参加完朋友的聚餐,子涵和秀芝躲开人群来到了这个小公园。晚风吹拂着刚喝了些酒的脸很舒服,就像情人温柔的抚摸。子涵和秀芝坐在长椅上聊天,他总有说不完幽默的话语,她总会不失时机清脆的笑着,以及讨厌之类附和的词语。
过了一阵子,子涵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似乎很疲倦的样子。秀芝提出要给他捏捏按摩一下,子涵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是默认了。还别说真的很舒服!子涵闭目养神地享受着,秀芝一会捏几下肩膀,一会又用粉嫩的拳头轻轻地锤着。
突然,秀芝搂住了子涵的脖子,把脸紧紧地贴在了他耳边。子涵心里一惊,闻着她秀发里散出的清香,肾上激素迅速地上升,他转过脸来吻了秀芝一下。瞬间,他们像干柴烈火般的燃烧起来,疯狂地吻着!此刻彼此都顾不了其它任何因素,两颗心紧紧地融合到了一起。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树枝上的露水滴到了草坪上、地上,他们不会察觉,偶尔有走过的情侣,他们也不会察觉。
子夜的时候,他们在这种氛围下,来到了子涵的住处。秀芝在子涵的引领下,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她看着那朵盛开的桃花笑了,又哭了!
由于厂房的前身是一所学校,所以在库房的外墙上有一块黑板。倪总是个善于学习和时常会冒些奇怪注意的人,这也是她善变的主要原因。厂子虽小,但她也要搞企业文化。每周厂会上讲些宣传鼓劲的话还不够,厂里的不少墙上都贴上了标语,食堂的墙壁上也不曾放过,当然那块黑板她早已看上。她指示子涵要把黑板利用起来,要每周做上一期厂报,以后还要印制厂刊等。
子涵对这个指示还是非常高兴,自己也算是半个文艺青年,搞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可当他策划该出什么的时候又有些为难,总不能全部照着书本上抄吧,自己又不会写呀,于是他想到了石磊。
石磊对这个当然没问题,他翻出了前一段时间写的《新厂赋》交给子涵。子涵看了半天也没完全搞懂,他想厂里其他人就更难懂了,于是让石磊重写。石磊想这诗词之类的古典文学看是不能写了,还是凑篇散文吧。于是他尽量用通俗的语言写了一篇《秋》:
当第一丝的凉风脱然滑过鼻尖,你是否闻到了秋的味道?脑海里是否划过那稻田金黄、层林尽染、红叶流水、草底牛羊、鸿雁南归、白云依依、蟹黄鳜肥......
深深的吸上一口凉气,好似征战归来的战士,庆幸着、欣慰着、陶醉着。仿佛经受那几个月炎热的洗礼,褪去了那乳臭般的白色,随之而来是那坚定的古铜色。或许梦寐间也会怀念那与酷暑战斗的岁月······
石磊虽然觉得写的不好,但就算是交个差吧,反正这个厂只有秦园的文学修养高一些,别人就凑合着看吧。子涵拿到后觉得还不错,更报纸上的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搞板报,石磊的文字几乎占了一半,还在落款的地方画了两块石头,然后把石磊的名字很有艺术地写到了上面。他这么做不仅是认为石磊和其他的打工者不一样,还有不小的私心。他要抬高石磊在厂里的地位,那样自己的地位也会更加的稳固,他们现在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许倪总还让他做厂长,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假如他们一起辞职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倪总从外面开车回来,去看了一下黑板报。她没有像子涵想象的那样欣赏,反而责备了子涵一通!她所想要的无非是歌功颂德、生产管理一类的文章,而子涵所打造的都是些很文艺的东西,理念相去甚远!子涵虽然在外混迹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学会溜须拍马的那一套,也因此板报只出了这一期,以后也是没人再提起过。
下班后,员工们都陆续地来看黑板报。秦园感觉石磊的文章虽没有诗词写的好,但也还不错,没有脱离他擅长的诗意。于是她来到还没下班的石磊面前说道:“嘿!不错哦!”
说着从窗户口指了指黑板报。
“什么呀!瞎凑呗,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就多写写,嘿嘿!”石磊笑着说。
他似乎感觉到了秦园还很关注自己,很在乎自己!当他正想趁热打铁时候,却又发生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一个后道上的小女孩突然进来,旁若无人地塞给石磊一张纸条。还没等石磊反应过来,她又羞涩地跑了出去。
机警的秦园一下抢过纸条,然后清了清嗓子念道:“亲爱的石磊!你好!我爱你!今天晚上八点我在兰园等你!一定要来哦!爱你的张明霞。”
秦园念完哈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用手撑着腰。再看石磊的脸都绿了,他拿过纸条,看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两行字,想死的心都有!赶紧撕掉扔到垃圾筐里。
秦园拉高了声调说道:“哟,撕了干嘛?人家可是真心诚意的啊!”
石磊赶紧解释道:“什么呀!真是胡闹,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从来没有说过话,你可别乱想啊!”
秦园脸一拉说道:“哄谁能呢?不认识!人家会爱呀情呀的对你啊?你也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况且我是你什么人啊?你需要跟我解释吗?哼!”
说着就气呼呼地走了,只剩下石磊很无语地呆在了那里。
这个张明霞虽然才来厂里一个多月,其实她早已盯上了石磊。她认为石磊比电视明星还要帅气,又是大师傅,还会写文章,真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张明霞似乎又是个疯疯傻傻的女孩,她成天穿着一双很夸张尖头高跟鞋,深秋的季节还穿着裙子。当然,她能做出写纸条约石磊的事,也不足为奇。
石磊自然不会去赴约,但注意了一下这个女孩也想笑,这就是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嘛!而厂里起哄的人却不少,茶余饭后这也是个新闻。大家也就是拿张明霞开玩笑而已,但是她却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自从递了纸条以后,她每见到石磊和徒弟们在一起就老远的绕着走,中午在食堂吃饭,见石磊来马上就端着饭盒回车间里去了。越是这样大家就越肯起哄,搞得石磊也很不好意思。
她默默地给石磊的饭盒里加料,并且又写了两回纸条让同事送去。但石磊真是跟石头一样,始终没理会她,没有跟她讲过半句话!她也在不久之后便辞职不干了,临走的时候趴在石磊车间的窗户上看了很久才去。
石磊也许比她还要郁闷,上次秦园已经和自己撇清了关系,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琢磨啊!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呀?时间久了,他就真的败给了若书!恰好厂里发了工资,刘建要请石磊吃饭,当然还叫上了黄敏、徐成、黄毛、老于等。石磊跟他商量一下,让他也叫上秦园。
刘建自是很愿意,秦园是大美女,而且鬼精的刘建利用手机短信还跟她闲聊了几回,他虽有些想法,但是究竟还是没敢。又因为黄敏和秦园是好朋友,他只是在通过秦园打探一些关于黄敏的事情。最后还是让黄敏去约了秦园,秦园也很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