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很久没有操作陌生机器的关系,李师傅在抢机器肚里的一张废纸时,右手被张合的机器碾扎了,大呼救命的同时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顿时大家都惊呆了!幸好小潘反应快,拿衣服包上扶着就往医院送。大家惊魂未定也无心干活,傅主任忙让石磊把那些血迹清理干净。石磊战战兢兢地弄来水和布头擦拭着,甚至发现刀板上还粘着肉末!直到晚上石磊才感到后怕起来,以至于一个人都有些不敢从车间经过。
后来又听说李师傅手的骨头都压碎了,整个手都截掉了!这让石磊触动很大,心想李师傅这辈子大概也算是完了!
无独有偶,不几天切刀又出事故了!一个小伙子三根手指被切到,幸好没伤到骨头。切刀上空缺了一个位置,老板想到了让石磊学习切刀。
晚上子涵对石磊说:“小磊啊,老板跟我讲让你去学切刀。其实那个学不学也无所谓,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又危险,而且工资也不高,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罢了。”
子涵一副很有优越感的样子,让石磊心里很犹豫,说是机会又不似机会的感觉。
第二天上班,小胡和小潘为了留个熟手给他们干活,都纷纷劝石磊不要去学切刀。
小潘道:“小石啊!你别傻了,你要是去了就钉在那里了,再也没机会学别的了。看你也是人才,做切刀太可惜了!啧啧啧!实在不行你跟老板讲要学排刀好了。”
石磊心想对啊,学排刀不错啊!跟曹师傅又能聊得来。这时傅主任过来喊石磊去切刀车间,石磊推脱着不肯去,傅主任只好悻悻而去。
不一会儿,老板过来对石磊说:“你!到切刀上去。”
石磊回道:“老板,我不想学切刀。”
老板随口问了为什么,石磊答想学排刀。
老板冷笑道:“哼!好吧!那你就等着吧!”说完愤然地去了。
石磊也感觉有些不妥,但是他哪里能想到在这个厂里,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了!以后的日子石磊光是看着别人得到重用加工资,而他却原地踏步,让他很是郁闷。
过一阵子,厂里招了一个骑三轮车送货的员,只须送市区的货,工作量不是很大,所以需要经常要到石磊那里帮忙剥盒子。他叫耿峰,普通的本地人。留着一头长发,那可不是为了前卫出格,当是为了遮盖右脸半边以及到脖子上有一块可怕的疤痕,据他自己说是因为胎记做了激光手术留下的。虽然他个头不是很高,但是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其实他只是有些玩世不恭和自卑。
因为只比石磊大个三四岁,所以他们很快就讲起了哥们义气。石磊也装模作样地学着抽烟喝酒,耿峰喝酒很有一套,什么“酒是米做不喝罪过,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后来车间又来了位姓季的大青年,包着一颗金牙,他原是在装修公司做工,只因在老家留守的老婆跟别人跑了,还留下个女儿,又听说进厂容易搞对象,他也想来试试。
让人费解的是他们完全不同的性格的人,却能够在上班或下班后都能玩到一起。耿峰喜欢唱歌而且唱的不错,每到酒过三巡定然高唱苦情歌。小季来这个厂的目的是女人,所以他经常说的无非就是谁和谁又搞上,谁和谁又分手了,而他自己好像总是看客。石磊依然热爱文学,基本每晚不辍读书,他平时话不多,总是笑嘻嘻的表情,偶尔有点小幽默。而且从来不占别人小便宜,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定以三分相还,所以厂里男女都喜欢和他来往。
如果非要解释这种现象,首先人类是群居动物,谁都需要朋友;再者或许是同病相怜吧,人跟人之间会很自然地分出阶层,在这个社会也许他们就是彼此彼此。
一日下班后,石磊准备去买些菜。刚走到大门口突然被叫住,定睛一看让他吓了跳!这不是刘小娟吗?
小娟道:“唉!小磊,你还记得我吗?你四哥在不在?”
石磊惊慌道:“噢,记得,记得!四哥在,我去帮你叫。”
石磊像一阵风一样地叫来了子涵。他们打过招呼后也没回厂里,直接带着小娟来到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气氛很尴尬,石磊也感觉不好意思快速的吃了些就闪人了。
只剩子涵和小娟还是很别扭,子涵打破僵局道:“你,你怎么有空来?”
“还好意思说呢?你怎么一直不去找我?离的又不是很远!”小娟回道。
子涵红着脸说:“厂里比较忙,一直上十二小时,没-没有时间。”
子涵一直想跟她把话说清楚,可是就不好意思开口。小娟居然信了他是因为工作忙才没去找她,还从包里拿出一件体恤衫送给子涵。
“刚从市里经过,看这体恤衫样式挺好,所以帮你买了一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拿回去洗一下再穿吧。”小娟说道。
子涵不好推却只好收下道谢。
小娟顿了顿又说:“既然你工作忙没时间,我会休息的时候就来看你。好了,今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赶不上公交车了。”
子涵欲言又止地说好吧,然后把小娟送到了站牌。其实小娟不傻,定然是能够看出点门道,只是自己心有所向,想暗中争取罢了。
回去后子涵想来想去都不是个事!正在看书的石磊瞟了他一眼开玩笑说:“四哥,你真是好福气呀!人家一个都难找,你却一下拥有两个!哈哈哈。”
“去去去!你懂什么?小毛孩看你的书吧!”子涵回道。
过些天,子涵担心石磊知道的太多,于是找了些借口让他搬到大宿舍去住。石磊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收拾了铺盖住到了大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