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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中午吃饭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我排在长龙队伍的后面,一直都没有看到白则的身影。作为东道主,他来他姥爷家,总要请他吃顿饭的,嗯嗯,食堂饭就够了。我想着该给他买点什么饭,这边的饭菜还可以的。

看着前面的长长的队伍,还有“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感到无比的绝望。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我总是规规矩矩的排队,极少插队,倒是想插队,就怕被老师逮到,吵一顿,又要从最后一个重新排了。

“阿曼,走吃饭去。”白则走到我的跟前,把我从队伍里拉出来。

“喂,我还没有买到饭,你怎么就把我拉走了,你还吃不吃了?”我试图挣开他的手,想要重新回到我的位置那里,却看到我走了之后,后面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的占了我的位置。

“等你买饭,早就饿死了。我已经买过了,走吧。”他放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跟他走。

“这样啊,你把饭放在那里了?”我跟在他的侧边。

“那边,就是你常去待的那里。”

桌子上摆着两份饭,美味的韭菜盒子,鱼肉和土豆牛肉,已经不错了。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我坐下来,不客气的开吃了。

“你怎么买的?这么快就买到了?”

“都跟你似得,笨!”他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头。

“你还敲,越敲越笨的。”我捂着头。

“唉,已经够笨了,敲与不敲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他叹息地摇头。

“你...吃你的吧。”

“你竟然还是艺术生,你都画什么?要不给我画一张艺术相吧。”他挑挑眉毛,扬起下巴,眯着眼睛,做出一个勾引人的表情。这个和我在白爷爷身边见得白则真是两个人,看来他是很怕白爷爷的,外面放肆,白爷爷面前倒是规规矩矩的。

“咳咳...我这画技,还是算了吧,恐怕会画不出您老人家的英俊潇洒。”我忍着笑。

“嗯,也是哦。”他同意的点头。

“呃...”我不再理他,埋头吃饭。

“我不太介意的,你尽力就好了。哎,把你兜子里的匕首拿给我。”他伸出手。

“你怎么知道我兜子里面有匕首?”我放下筷子,摸索着外套大大的兜子。

“我什么不知道,快点给我。”他催促道。

“你要我的匕首干嘛?”我拿出匕首,递到他的手里。

“用了的刀,就得拿出来保养一下。”说着拔起了匕首,白色的刀面闪这冷光。他仔细的端详了手中的匕首,从刀柄到刀尖,看了一遍。抬起头问我。“谁给你的刀?”

“我爷爷。”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刀是把好刀,主人嘛,就算了,没有办法发挥着把刀的真正用途。给你就是防身吧。”他撇撇嘴唇,伸出手,把刀握在手里。轻轻地划过手心,鲜血瞬间顺着刀淌了出来,黏在刀上。出乎意料的是,血并没有滴到桌子上,而是紧紧地依附在刀上,那把刀,像是有了生命里似得,有一张看不到的嘴,里面的舌头伸出来,舔舐鲜血,刀上的血渐渐地消失在面上。

“白则,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别想不开。”我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准备制止他,他却挡着我的手。

“一会儿就好了。”他继续握着刀,鲜血不再从手流淌出来了,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刀,神情严肃,我不出声的看着他。

周围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我和他都不出声的盯着刀,这把刀是活的,有生命的。

“好了。比原先还要厉害的多了哦,得感谢我哦。”过了一会儿,他把刀从手里拿起,刀上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一丝鲜血。

“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我拉过他的手,大大的手掌,白透红的肉完好无损,没有被划过的痕迹,细长的手指瘦瘦的,很耐看。我仔细的翻看了他的手,没有看到一处有伤,连一滴血都没有。

“怎么做到的?”我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疑惑的审视着他的脸,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他神秘的一笑。“我要吃饭了。”示意我松开手。

“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我盯着他的脸,他却觉得我的惊讶着实的可笑。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吃吧,多吃点。”他把他的鱼肉夹起来一块给了我,不理会我的疑问,开始吃饭。

“那这把刀是什么做的?”我问道,这把会喝人血的刀,必然不是普通的材质。

“龙骨。”他头也没有抬的回答道。

“啊,那一定很难得了,肯定很贵重,值钱了。”我被这个答案惊到了,竟然是龙的骨头做的,这叫我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难免会大惊小怪。

“哧哧.....极少有人见过,那些所谓的专家也不会认识的,不识货的人不会认为它值钱。就比如你,不知道它的利用价值。好好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我识趣的不再追问,查看了我的刀,比原先更有光泽了,也没有多想,便放回了兜子里。对于这种神奇的事情问的再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不会说便是不可以说。即使说了我也不会懂的,他的姥爷是修道的,他肯定也跟着学了不少。我什么都没有从爷爷哪里听说,仅仅是一些嘱咐,不要去危险的地方,遇到危险要跑,不要拼,要认清自己,没有能力,别瞎逞能。

外面的天更黑了,乌云越来越低了,黑压压的铺盖在头顶。压抑的人有种透不过的感觉,这天随时会坍塌的样子,就像梦魇里一样,走廊说坍塌就坍塌了。风从窗户里吹进来,这风大约是因为今天的温度较低的原因吧,分外的冷,我禁不住拉紧外套。

刚刚吃完放,这雨便下了,一点一滴的雨水打在玻璃窗户上,形成一个水滴,密密麻麻的帖在上面,不一会就布满了整个透明的窗户。水太多了,汇到了一起,成了一条细细的水流。从窗户的中心流淌下来,淌到白色的墙壁上,将干燥的墙壁浸湿了一片,那片墙壁浸成了灰色。雨水不停地落到窗户上,水流也不断的淌在墙上,顺着墙壁流下来,多半消失在石灰墙壁里面。

这雨愈来愈大了,“哗哗...哗哗......”地下着,屋顶的雨水顺在水管淌到了地面上,水泥地上的坑洼处不一会就积了许多的水。我站在走廊的最尽头,望着外面的雨,如烟如雾般飘洒着,风掺着雨吹到走廊里面,些许雨水被风吹到我的身上,粘在我的外套上,打在我的头发上,脸上湿湿的。我伸出一只手,被冷风吹得发红的手,雨水落在我的手心里面。凉凉的,却很舒服,消却了我心里的烦闷不安,使我焦躁的心得到稍微的释结。

同一个地点,却物是人非,事事都不同了。有些事情无法挽回了,便是无法挽回了,已然发生了,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唯有弥补。如果心中的愧疚太深了,那个弥补的也会越弥补越深,永远也无法填满。尽管有的时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记,还以为真的不再难过了。但如果有人突然提起,那时的记忆便会一股脑儿地涌到脑海里面,心也会跟着痛的不能自己。我也有做过错事,我不知道他人怎样,就是这种感觉。不想起还好,一想起心就会揪在一起,难过的无法呼吸。虽然我一直在安慰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毕竟和我有关,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那是六年级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季节吧,下着雨,下的很大,瓢泼般的挥洒着,能见度不高。我和哪位同学一起放学回家,其实并不是常常一起的,只是那天小哥哥有病了,没有来学校,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可是下着雨,我又没有带伞,爸妈很忙不会来接我的,印象中,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他们都不会来给我送伞的。即使不忙也不会来的,他们认为不管多坏的天气总会回来的。我也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觉得送伞有什么太大是必要性,我就喜欢一个人撑着伞走在路上,遇到一个小水沟在里面踩水玩,踩几下继续走。在雨中漫步简直就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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