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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西

“找到了吗?”是大老爷的声音。

“没有”大夫人没好气的说。

大老爷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关乎我聂家前途命运的事!”

大夫人不耐烦的接过话“三房的东西都翻了好几遍了,琴娘的嫁妆我也都找了,连一块破布我都没放过,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

琴娘!母亲!她们在找什么?原来他们要母亲的嫁妆是有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从未听母亲谈起过什么。聂祁姝顺势躲到了墙角下。

大老爷继续道“不可能,我可是得到确切的消息,东西就在嫁妆里,要不然母亲也不会日日把她叫到跟前立规矩,逼她交出来了,这些年我们故意苛待三房,就是要三房把嫁妆都变卖了我们好一件一件的找!会不会是交给四丫头了”大老爷思索着。

接着又说道“你快去四丫头那,套套话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聂祁姝听着,心里顿时涌起了惊涛骇浪,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母亲的死,弟弟的死,都是故意为之,原本她就不理解仅仅因为父亲是庶子,所以老安人大房二房才会那样对他们三房,原来不是,原来不是!

聂祁姝愤怒的想现在就进屋掐死这两个罪魁祸首,但理智告诉她,不能,现在进去只会打草惊蛇自寻死路。

聂祁姝心中恨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拿命来尝吧,不管在找什么东西,只要还有所求就有机会!我要让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价。

拼命压下愤怒,理了理情绪轻手轻脚走到二门外,向屋里喊:“大夫人,求你放了千璇吧,大夫人。。。”

“胡闹,在这里吵什么,没规矩的东西,丫鬟婆子都死哪去了,怎么让她进来了”听到声音的大夫人打开了屋门,大老爷也信步走来。

听到大夫人喊声的仆妇也赶了过来,连忙认错,心里却嘀咕,不是让我们都退下不准过来的吗,嘴上却不敢说。

聂祁姝却不管这些继续说道:“大夫人,求求你饶了千璇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打了六娘和八娘”

大夫人并不理会苦苦哀求的聂祁姝,厉声道“岂有此理,她个奴婢以下犯上,有几条贱命可以赔的,还不快找人牙子来将她卖了”

聂祁姝紧张道“不要不要,那,那卖给我,我用母亲的嫁妆买,”

大夫人不屑的哼笑了一声道“你母亲的嫁妆只剩百亩不产米的糟田,年年往里搭银子的几个杂货铺子,我们不找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还想用它们换钱?”

聂祁姝不舍到“我还有一件母亲的遗物,是外祖母生前留给母亲的八股金刚,是普陀寺,慧园大师开过光的”

“你说什吗?”大夫人突然拔高的声调显得怪异突兀。

随即惊喜道“你是说,你母亲还有东西留给你们?”

“是”掩下微翘的嘴角认真的回答。

大老爷和大夫人相视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夫人慢条斯理道“好啊,既然四丫头你苦苦哀求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这奴婢冒犯主子可是死罪,我念你们主仆情深,就网开一面”

“既然是用你外祖母的东西买的千璇,那千璇以后就不是我聂府得奴婢了,来呀,去拿千璇的卖身契”

千璇再次醒来时已在秋菱院,高热已经退去,伤口也抹了药,此时已经金乌斜挂,聂祁姝站在窗前,只留个萧瑟的背影。

“娘子”千璇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聂祁姝转过身道“醒了?没事了!”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安慰千璇,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千璇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娘子这是安慰她呢,都是她没用,不能帮忙还连累娘子。

“要是觉得拖累我,就快点好起来,有重要的事交给你呢”聂祁姝笑着,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半边脸上是那样的好看。

千璇忽的抬头,诧异娘子看透了她的自责,看着沐浴在落日余晖下的娘子,下定决心般的嗯了一声,发出浓浓的鼻音。

福寿堂

冬日的地龙烧的正好,屋里燃着的上等檀香令人舒缓安逸,几盆莲瓣兰和达摩兰等名贵品种开的茂盛。老夫人听了仆妇的汇报拿着青釉刻花瓷茶碗的手一抖。

“拿到了?”老夫人不敢置信的问。

仆妇回到“回老夫人的话,拿到了,说是一个铜人,一丈来高,外家留下的,有机关设置,大老爷正在研究呢”。

老夫人面色沉吟一刻道“真没想到,老爷临终前说的是真的,想当初我日日叫三媳妇到我面前立规矩,明里暗里不知试了多少回也没找到,我还以为老爷那时病糊涂了说胡话呢”。

仆妇小心的接过话道“也是三夫人口风太紧”

老夫人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东西”。

仆妇笑着道“当初三夫人的嫁妆那么多,也不知道哪个是,我们又不能明抢,现在好了只剩下这个铜人了,肯定是”

又接着说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这次我们大老爷可是天大的功劳,什么内阁学士尚书大人还不手到擒来,等我们家大娘子进了宫定是贵妃娘娘,您那就等着滔天的富贵吧”

“你这老奴,敢议论天家的的事,看我不掌你嘴”明明是训斥,面上却喜上眉梢。

仆妇也应和着笑道“是是是,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自己掌嘴”说着还拍打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

秋菱院这边,千璇刚刚当掉了四娘子的首饰头面回到屋内。

“娘子,都是死档,我们真的不赎回来了吗,这些都是夫人留给娘子呢”她不舍得说道。

聂祁姝道“都是些身外物,趁着大夫人还不知道赶快当了,不然大夫人会让我带走一丝一毫的东西吗?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千璇赶紧汇报道“大夫人最近忙着研究那个铜人,没空理咱们,连武安伯来催嫁的人都晾在了花厅,聂府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娘子吵着不选秀女,被大老爷关起来了”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靠近聂祁姝道“奴婢还听说是喜欢上了镇国公世子,才闹着不进宫选秀呢”

大娘子聂元娘今年十七岁,在大齐十七岁还没定亲的已经是老姑娘了,不过对于聂元娘的婚事,大老爷有着自己的打算。

如今皇上正直壮年,朝中文官势力以皇后父族,安溪氏族和清流之首内阁首辅汪盛之为首,武将则以镇国公为首。

当年共四位皇子参与夺嫡,最有竞争力的就是淑妃所出的三皇子和皇后所出的十三皇子,其中安溪氏族当年拥立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帝,内阁首辅汪大人则拥立十三皇子为帝,镇国公始终保持中立,谁是皇上就听谁的只忠于皇命,虽然汪大人保的十三皇子最后没有当上皇帝,但汪盛之为人正直颇有才干且门生故旧众多清流士子人数庞大,大齐又有刑不上大夫的规定;

而且有他在正好能平衡三方势力,故而三皇子登上皇位后却也没动他。汪大人却深信三皇子皇位来路不正,要不然传国玉玺怎么就在先皇驾崩后失踪了呢,所以整天在朝上跟皇上唱反调,搅得勋帝甚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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