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来的风雪,护你夜夜安眠。
夜色苍茫,灰黯的天空下,都城洛箜正扬起鹅毛白雪。城外约五里丛林小道间,微微月色下幽显出两道身影。
两人穿着蓑衣,头顶上各戴一顶斗笠,脚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咯吱,咯吱。”天寒地冻,呵气成霜。不知为何两人会在夜里赶路,按他们行走的方向想是要进入洛箜城。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洛箜城墙边,由于此时已是夜半,城门紧闭,高耸的城墙不由得让人内心感到刺骨一般地寒冷。梅长歌用手掸了掸墙角的积雪,扶着爷爷坐靠在城墙边。
“爷爷,你冷吗?”梅长歌呵了口冷气,扬起袖子帮身旁的爷爷扫去蓑衣斗笠上的积雪,而后两只手紧紧攒着爷爷那沧桑而布满厚茧的手。
“哎!”梅墨叹了一声,伸出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真是像极了你父亲,可怜的孩子啊!”
十六岁的长歌,很懂事,略带稚嫩的脸庞在寒散的月光照耀下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眸子里透出一股幽蓝的诡异光芒。他望着年迈的爷爷,不禁心头一酸,竟从眼角流出一滴泪来,那泪却是蓝色的,像极了天然的蓝琥珀,泪光一闪便淌到嘴角。
据说梅长歌的父亲梅意锋初入军营半载便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极得上司赏识,知道他的人都称他为白马先锋。他的铁骑所到之地,无不披荆斩棘,如锐箭离弦,势如破竹,敌军所难抵挡。本在那次征讨边疆小南国凯旋之后便有望被册封为震南将军。却就在梅长歌出生的那一夜,不知为何,梅意峰正在营帐商讨伐敌之策,正喝下一口热酒,突然僵死,全身冰寒,肌肤皆被不知名的坚冰冻住。正是那一夜,南国军得知白马先锋死了,正当伐南军大部分主将都在吊丧之际,趁夜偷袭了伐南军的粮草大营。南国军队坚守不战,伐南军没了粮食,狼狈而归。
丈夫的死讯传来,梅长歌的母亲莞紫素刚产下他不过一月,悲痛万分。执笔写下:百日思君千里归,春柳秋霜雁南飞。万般凄楚千丝扰,夏荷冬雪暗香零。长歌莫恨矣,长歌莫恨矣。完罢,自缢而亡。
他的爷爷梅墨得知后,老泪纵横,看出儿媳绝笔中的意思是要把这个襁褓中的孩子起名为长歌,故得名曰:梅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