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里。
“你把他约出来,我就坐在角落那边,先试探一下他是否在生我的气,如果看上去并不是太生气的话,我再看情况出来,这样可以么?”杨瑞和姐姐商量着办法。
姐姐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着另一番打算。
“喂?我是胡忻……你现在有时间么,我想约你出来见个面……有点事情要谈,我等你的地方是在……”
半个小时之后,郑青走进了咖啡屋。
“有什么事情,接到电话的时候意外了一阵子。”郑青坐下之后说道。
姐姐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如今正如此彬彬有礼的望着自己,原来记忆才是一切的幕后操控,没有了记忆的怂恿,再刻骨的恨和铭心的爱也无法存活于心中。
“你等会。”姐姐站起身,走向角落边背对着这里的杨瑞那里,一下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到了郑青的面前。
“瑞贝卡?”郑青先是愣了一下,“瑞……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联系我?”
“我……我……”杨瑞低着头支吾着。
“用不着解释什么!”姐姐说道,“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直接问吧,郑先生你喜欢杨瑞吗?”
“啊?”郑青吃惊的望着姐姐。
“你喜欢杨瑞吗?”姐姐的声音有一种仔细才能听出的颤抖,她好象是在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么?
“胡忻小姐……”杨瑞轻声责怪着姐姐,不该为难郑青。
“只需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别再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那样真的好累,好累……要不微笑着去牵对方的手,要不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我明白了。”郑青沉默了一会后说。他走近杨瑞,然后拾起对方的手:“我不再追问你离去的原因,以后不要再这样突然离去了,好吗?”
杨瑞含着泪望着眼前的男人:“不会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那样了,因为我好后悔,后悔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结束了,其实一切早就结束了,从我抹去他记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我始终没办法忘记那个忘记我的人,我一个人想要苦苦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即使绝望也无法从他身边挪开的脚步,就象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的风筝,只要风还在吹就无法停止般动摇在半空。而如今,终于明白的我,要亲自挣脱那根情丝的牵引和束缚,就算明知自己会因此摔得支离破碎。看见那个代替我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看见他们暧昧的样子,才知道,唯一的选择只有离开,这样至少三个人当中有两个是幸福的。姐姐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勉强的微笑支撑着她的脸,姐姐挽了挽耳际的头发,拿起自己的包,往店门外走去,此时的她并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只需要离开的勇气就足够了。走出店门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胡忻吗,是我,我刚到银行去想接你,听同事说你已经下班了,你现在在哪?”
“孟林……”
“嗯?”
“问个问题,那天我喝醉酒,是你把我送到宾馆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你……”
“……”
“谢谢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别担心,我现在很好,非常的好,这种心情就象刚刚大病初愈一样,觉得人生那么的美好,你现在在外边吗?”
“在。”
“你抬起头,看到那片很想狮子狗的白云了么?”
“……看见了。”
“我也正看着呐,所以,请相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胡忻……”
“好饿啊,午饭还没吃,你要请客!”
“好的,想吃什么?”
“越贵越好,法国菜可以么?”
“你今天……”
“怎么?嫌贵了,喂!追女孩子的时候应该表现得大方一点,这样才能博到我的好感。就这么说了,快来接我吧……”姐姐合上手机,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为什么要爱得死去活来呐,简简单单的多快乐呀!不是么,胡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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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虽然也来过几次章然家,可还是没想到原来这么大,花园里可以容纳下那么多人,一旁还有乐队在演奏着音乐。忽然间,不知从哪里的喇叭里传来司仪的声音,好象是宣布订婚仪式即将开始。众人随即将目光集中到那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舞台上。悠扬的音乐声中,众人的鼓掌声下,穿着一袭粉色长裙的章然和一身白色西服的元俊秀一起走了上去。咦?怎么没看见章老爷子,难道是因为孙女找了个外国男朋友,不高兴了?还是身体不怎么好?
“首先,欢迎大家赏脸我和章然的订婚典礼,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不过,今天还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章然……”元俊秀面转想章然,“我爱你!”
“喔喔……”底下不停传来喝彩声。
“我也……”章然红润的嘴唇渐渐张开……
此刻的我真想捂上耳朵,听到她对别人说出爱字对我来说是种尴尬的折磨。
“机会来了!”重新爬上树枝的老道对他徒弟说道,“看为师的厉害!”他的口中振振有辞,念了几秒钟后突然张开眼,两个食指合在一起向章然的方向发射出一道半透明的绿光。
“我也爱你……”章然的神情突然变得怅然,“我也爱你……胡来……”
“嗯?你说什么?”元俊秀吃惊的望着她。
“我的头……有点晕……”章然的身体有点摇晃,似乎要站不稳的样子。
“你怎么了?”元俊秀伸出双手去扶她的肩膀。
“你干什么!”她突然喊道,“别碰我!”
准新娘的异常举动让底下莫名其妙的来客都骚动起来。
“现在……”老道又朝我射出一道绿光,打翻了我里的托盘。
“师父,你射出的光怎么都是绿色的呀?”
“为师是孙燕姿的饭斯。”
“噢……”
突然看到章然怪异的举动我也吃了一惊,她究竟是怎么了?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感到拿托酒盘的左手一阵麻痹,手中的托盘和酒水都打翻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章然。
“胡来……胡来!”她发疯似的叫了起来,提着长裙朝我这边跑过来……
怎,怎么回事,她应该不记得我的呀!到底怎么了!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她已经跑到我的面前,一下用她戴着薄纱手套的手捉住了我的手。“我们走!”
“做……做什么?”
“跟我一起逃走呀,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我没有忘记,可你为什么要记起来呀,我明明已经封存了你的那部分记忆,难道是我法力不够?
“快走呀!”她催促着。
可我怎么能在别人的订婚典礼上把新娘带走?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当初是我主动把她托付给他的,可是我,我的心,我的双脚却在不听使唤的要跟着她逃走,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意志力构筑起来的城墙眼看就要被她温暖的右手摧毁,是的,我想,她再拽着我的手十秒钟,我就会不顾一切跟着她逃走。就在我的意志即将被摧毁的瞬间,我的左手却被另一只手给拽住了。
“奴霜你做什么?”章然有点吃惊的望着拉住我另一只手的那个女人,“快放开手!”
“对不起表姐,你曾经放弃了胡来,而我正在争取着他,所以,放手的人应该是你!”
我第一次看到司马奴霜如此坚决的神情,和印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样。
“你这算什么?快放开,我和他约定好不再分手的。”章然喊着。
“别走!”司马奴霜望着我,“上辈子已经伤透了我的心,难道现在还要不负责任的跑开么?”
“什么上辈子不上辈子,你能和我一样完全接受胡来吗?”
“表姐能,为什么我就不能?”
“说的轻巧,你不知道胡来他是狐……”章然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狂风大做,飞沙走石,所有宾客都睁不开眼睛来。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就象漂浮在一个巨大的黑洞里一样,没多久,又重重摔在地上。我揉着屁股站起身,发现司马奴霜和章然还在我身边。打量了一下四周,好象是上次我救表姐的那座荒废的破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胡来……”这声音好熟悉,是长老!“前生孽缘今世还,变成妖精也徒然……这都是你的风流债,躲是躲不了的。”
“长老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喂!什么孽缘、风流债的,瘦老头你说话留点口德,我家胡来哪里得罪你了!”章然指着长老破口大骂着。
“我家胡来……”我反复念叨着,头上流下一滴斗大的汗珠。
“还有,那天晚上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害我都不记得胡来了,才会搞成今天这样!”
“我能对你做什么?姑娘误会了。”
“那倒也是,看你都已经老得裘起来了,也不能对我怎样!”
长老扑通跌倒在地。
“长老你没事吧?”我赶紧去扶他。
“没事,最近经常摔倒,狐老了,可能有点骨质疏松,看来要多熬点骨头汤补补钙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撞邪了?”司马奴霜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章然对她冷冷说道,“胡来他根本不是人,是妖精,千年狐妖!”
“人家哪有那么老啦!”我不满的嘟囔着,“我才二百岁而已,还是年轻人呐。”
“狐狸精!?”司马奴霜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下害怕了吧,而我,是不会在意胡来是人还是妖的,所以,瘦老头,请你把她的记忆给清掉然后我们把她送回去吧!”章然得意的说。
“这是真的么?”司马奴霜双眼紧盯着我,仿佛想直接看出答案来。
“是的。”我把尾巴从后面显露出来,“我是狐狸精,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就是一只妖精。”
“骗人,都是骗人的……你说下辈子还我的情义,却投胎做了狐狸精……”
“对不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人在前生做的每一件事,不论巨细,不论好坏,都会影响到他下辈子投胎是做人还是动物或者只是一棵草。”
“我不管!既然许下承诺就必须遵守!不管你是人是妖精,你都要还我的情!”
“你这丫头疯啦!”章然叫了起来,“他可是妖精哇!”
“妖精也好,人类也好,反正我是不会放弃我家官人的!”司马奴霜斩钉截铁的说。
“我家官人……”我反复念叨着,头上又流下一滴斗大的汗珠。
“那你到底想怎样?”
“你想怎样?”
“让给我,我是你姐姐!”
“别把我当孔融那样的傻子!”
“那么怎么办?”
“猜拳?”
“可以考虑……”
“喂!”我不满的嚷着,“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居然猜拳来决定归属……我不干!”
“那你想怎样??”表姐妹两人同时说道。
“至少也要抛个硬币吧,一块钱的那种。”
……扑通……
“这样吧。”章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胡来自己决定要谁!”
“好!”司马奴霜答应了。看起来她们两人都很自信来着。
“真的要我选?”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选吧。”
“那我就不客气咯!麻烦你们站站好,我好做个比较。”我跑到她们面前细细观察着。嗯……论长相姐姐略微漂亮一点,可是论胸部,妹妹又大一点,真的很难抉择呐!论皮肤妹妹光滑一点,可是姐姐更加白嫩一些,真的好头疼也!论接吻技巧姐姐高超一点,不过妹妹的小蛮腰手感也很棒,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哎!
“看了那么久,好了没有?”“是啊,快说,你到底选谁?”
“可不可以两个一起要?”我很低声很猥琐的问。
“不行!!”两人回答得斩钉截铁。
“别担心,我身体吃得消的……饿~~啊~~哇~~呀!别打了救命呀!”
我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吐掉嘴里的青草,用袖口擦净侧脸的鞋印,然后晃了晃胳膊,喀嚓一声接回脱臼了的臂膀。“真是的,不行就算了嘛,干嘛要打人……”
“你们闹够了吧。”长老突然发话了,“姻缘天数注定,你们三人过来盘坐下,我给你们在脑海里看一段回忆,到时候自然有人会退出的。”
“什么回忆?是关于我为什么和发妻分离的原因吗?”我问道。
“都过来吧,看完后你们就知道这一切的渊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