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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十七)

残月当空,外加上偶有乌云飘过,所以今天的夜色并不是很明朗。

巴黎城内,曾经属于诺曼底伯爵的府邸,现在则由我和索菲亚,以及五百士兵居住。而其他的九千五百名士兵则由迈克带领着前往瓦尔河以南地区,清理残余的英格兰军队。

在这片占地上百亩的府邸中央屹立着一幢装饰华丽却不失艺术气息的三层小楼。这幢小楼曾是诺曼底伯爵最喜爱的建筑之一。此时位于三楼的阳台上,苏菲亚凭栏依靠,左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右手轻扣着栏杆,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似乎在等着谁。忽然在她身后被月光照亮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团渐渐变大的阴影。

“你回来了。”索菲亚语气中带着兴奋,转过身看向了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我。“勒阿弗尔那里怎么样?安东尼已经准备好了吗?”

“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我从早晨使用飞雷神之术去到了安东尼身边,就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现在你总得让我坐下来,喝一口水吧。”此时我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的泥点和汗渍都没来得及擦拭掉,在头发上沾满了蜘蛛网,而在蜘蛛网之上很粘了几片绿色的叶子,在绿叶之上几滴露水还没有干透。

“你们难道又在森林中呆了一整天吗?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十天了,我们来得及吗?”索菲亚帮我找来了崭新的衣服,为我摘掉头上的蛛网和树叶,忍不住担心道。

“放心,一切有我在。不过我发现,我们在奥赛尔使用的方法,在勒阿弗尔无法使用。巡逻的士兵只在城外巡逻,也住在了城外的帐篷中。守城的士兵只有在粮车进出勒阿弗尔时,才会放下吊桥打开闸门。可能是我们攻破奥塞尔的方法,被英格兰人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些坏消息了,索菲亚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的确有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第一个好消息是,迈克男爵在十五天以前率领军队,成功占领了拉罗谢尔,到现在我们已经占领了瓦尔河以南,罗纳河以西的全部土地。此时迈克男爵他们大概正在返回奥尔良的途中。第二个好消息还是迈克男爵带来的,现在迈克男爵手下的军队已经超过了五万人,虽然大多数还是沿途招募的新兵,但我相信经过战争的洗礼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变成经验丰富的老兵。不过……”

“不过什么?”

“还有一个来自里昂城的坏消息。在今天下午,里昂城主阿尔瓦传来了一封信,信中说里昂城附近发现了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侦察兵,而在城内也出现了几名行踪诡异的商人。他提醒我们很可能是神圣罗马帝国要进攻里昂城的前兆,顺便询问一下,你有什么对策。”

我思考了片刻,直接回答道:“一会儿我亲笔写信告诉他,让他先把里昂城的大部分钱财转移出去,藏到附近的山林中。而粮食从现在起就可以分批次的发放给城里的居民。等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一出现在里昂城附近,他可以立刻就弃城而逃。”

“你的意思是……,要放弃里昂城吗?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还有意义吗?”

“仅凭我们现在手中的兵力,是无法守住手中土地的。现在放弃,是为了以后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你是说……”索菲亚捂着的嘴,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

“就像你想的那样,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们。”虽然我的心中十分激动,但在脸上依旧表现得很是平静。

…………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我苦恼的对着正在为我整理床铺的索菲亚说道。

“嗯。怎么了?”索菲亚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了?”我直接说道。

“啊!是吗?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那……我……。你就不邀请我……。”

我打断了索菲亚接下来的话,直接将她推出了门外。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直到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我的心中才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我理解索菲亚的意思,但我无法接受她的这番好意。如果我完成了任务,到那时我必定会离开这个世界。有了现在的拒绝,在离开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牵挂。

“所以……,我与你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了。”我靠在门上,无奈地说道。

三天后,我们离开了巴黎,来到了位于瓦尔河畔的奥尔良。

奥尔良建立于高卢统治时期。那时的奥尔良是卡尔努特部落领地内的一座城市,但该时期部落内最大的城市却是沙特尔。大约在七百年以前,凶残的屠杀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奥尔良在战争中被摧毁,直到古罗马皇帝奥勒良接手后才恢复重建。“奥尔良”一名也正是来源于这位皇帝的姓名。

一个月前的奥尔良还是法兰克三大富裕城市之一(巴黎、鲁昂、奥尔良)。这主要得益于奥尔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七十八年以前,法兰克王室的国王腓力一世在奥尔良大教堂为亲王路易六世加冕,并赐予奥尔良公爵的名号。这或许是法兰克历史上仅有的未在兰斯举行的加冕仪式。所以从七十八年以前一直到近十年前,奥尔良一度成为在政治上仅次于巴黎的城市。

不过从十年前开始,时任奥尔良公爵的腓力二世即奥古斯都国王,积极营建巴黎城,修建道路和城墙。巴黎的市政面貌在他在位期间焕然一新。著名的第二道巴黎城墙就是他开始修建的,主要用途是增强巴黎城的防御能力。就在刚刚结束的巴黎攻城战中,如果不是从在第二道城墙,英格兰人早就将奥古斯都国王的王冠摘下。除此之外腓力还积极扶持巴黎大学,如授予其师生以免税权和独立的民事、刑事裁判权利。从腓力二世时代开始,巴黎的首都地位已不可动摇,奥尔良的政治地位也每况愈下。

到如今奥尔良也只有商业可以和巴黎相提并论,然而在经历过英格兰人的洗劫后,奥尔良的商业也一落千丈。原本繁华的商业大街上,来自各国的商人汇聚于此,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而现在一阵清风吹过街道,响起了只有风“呜呜……”的回声。

“南宫将军,再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市政厅前,迈克单膝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

“快起来,迈克你可是这一次的功臣,这座城市都是你打下来,你没必要这样做。”我双手拉起迈克,欣慰的对他说道。

“不,如果不是您交给我的军队,我也无法攻打下这座城市。其实您交给我的主要任务我并没有完成的很好。在这一路上我只收集到了不到三十万法兰克金币的财物。”

“没有关系,能收集到这么多,可见你也是努力过了,没必要自责。对了,这些财物中没有平民的吧。”

“绝对没有,每一笔钱财我都会仔细的核对来源,如果发现有平民的钱我都会如数俸还,它们大部分来自投降英格兰人的贵族。而一路上收集到的粮食我也分给了沿途的难民,并引导他们前往奥尔良。”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我可以放心的把军队交给你了。”我拍着迈克的肩膀,笑着说道。

“是安东尼那边可以行动了吗?”迈克激动地问道。

我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个计划的执行,还需要你在正面战场上吸引敌人的火力。”

“是,但凭南宫将军吩咐。”

我们和迈克在奥尔良会合后,并休息了一天。于第二天清晨启程前往了情报中,提到曾经见到亚瑟王出现过的城市——夏特勒。

夏特勒是法兰克王国中,并不出名的一座小城。不过它与首都巴黎直线距离不到七十公里。与勒阿弗尔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距离布勒丁尼不到五十公里,距离奥尔良也不过六十公里。或许是亚瑟王不甘心失败,打算再次攻打巴黎,所以才出现在了这座夏特勒小城中。

当我们来到夏特勒附近时,距离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五天。

时间来到了上午,天空中万里无云,阳光很是灼热浓郁。

“我是南宫雾夜。我想请你们的亚瑟王出来谈话。”我一个人来到了夏特勒的城墙前,高声对着城墙上的英格兰士兵说道。

不到十分钟,重新戴上了覆面头盔的亚瑟出现在了城墙上,“无耻小人,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亚瑟或者说是阿尔托利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自从上次在巴黎和你见过一面后,我们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见面了吧。再次见到你我还是感到很高兴的。”一开始我并没有和她,谈论什么要紧的事,反而如同朋友之间聊起了天。

“……”

在我废话了十几分钟后,阿尔托利亚终于不再忍耐。她探出头目光紧紧盯着我,压抑着愤怒,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啊!哈哈哈……。没想到被你识破,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浪费一会儿时间。”我笑着说道。

“……。放下吊桥,打开闸门。我要和他进行决斗。”阿尔托利亚转过身对着身旁的贝狄威尔,语气平静地说道。

“王,……请您先冷静一下,对方只是在试图激怒您,希望您不要上他的当。而且据我们打探在他身后还有五万军队,正在森林中制作攻城器械。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这座城也就不攻自破了。所以我建议您最好不要理会他的挑衅。”

“……,你说的对。贝狄威尔我们回城主府,商量一下这一次如何全部歼灭敌军。”

我见阿尔托利亚很干脆地转身走下了城墙,便也不再自讨无趣,返回了位于夏特勒三里外的军营中。

“我们可以行动了。军队我就交给你们了。”一回到军营,我立刻找到了迈克和索菲亚,严肃的对他们说道。

当我将一切事物全部交给了索菲亚和迈克后,随即使用飞雷神之术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勒阿弗尔位于法兰克王国三大河流之一塞纳河入海口的北岸,其地势由海岸线向内陆抬高,城市中心有一条很明显的横贯东西的陡坡,其北侧略高于南侧。终年盛行西风和西南风,冬季温和,很少会有下雪的时候;夏季凉爽,七月温度最高的时候也不过是让人感到不再那么清凉。降水均匀,空气比较湿润。

当我再次出现在安东尼身边时,发现他和一万士兵已经离开了森林深处,来到了勒阿弗尔附近的一片小树林中。

一股西风吹来,空气中便充满了海洋的味道。此时下午的阳光依旧那么浓烈,天空中出现了如同丝线般的云朵。

“晚上就要开始行动吗?”安东尼趴在我身边草丛中,小心的问道。

“不,行动确实在晚上,但准备要从现在开始。”我的目光直视前方的勒阿弗尔。

地平线上方的勒阿弗尔,在下午倾斜的阳光中仿佛在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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