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五脏都像是受到了创伤,差点没一口闷血喷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这就是虚无境高手的强大吗?
这渺茫的机会来之不易,想走出结界更加不易,连天罗气场都能被老者识破,杜言实在是想不到该用什么方法去应付了。
一个风旋境六重初阶的小子,要应付虚无境的高手,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一场。
忍着全身疼痛难忍的感觉,杜言再次飞到半空之中,看着老者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却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成功碰到这位老者。
“小果,帮我一下。”
杜言让小果出来为自身的实力增幅,现在运行这两种心法,保持着巨灵神诀的状态,加上鹤舞九天和天罗气场,可面对老者还是没半点办法。
有了小果的增幅之后,杜言的实力再次突破一个台阶,隐隐之间已经达到了风旋境六重巅峰的实力。
“洞金剑指!”杜言两手一同打出手印,十余道密密麻麻的剑气同时向老者刺了过去,这一次的洞金剑指,可以说是杜言一直以来,发挥得最流畅最强的一次。
借助着洞金剑指的掩饰,杜言也紧随在那十余道剑气的身后,本以为这些剑气能分散一些老者的注意力,自己就能趁虚而入,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杜言顿时定住身形,不敢再靠前半步。
“可恶!”杜言逐渐变得心灰意冷,才发现这一条件是如此苛刻,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完成。
看着那十余道剑气在距离老者还有一尺距离时,老者身形不动,只是缓缓吐了一个“散”字,剑气随即化成一缕缕黄色的灵气,向四周飘散而去。
“再来。”老者缓缓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杜言,想看看杜言究竟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杜言颓废地站在老者身前,才知道武到用时方恨少是怎么的一回事,拿得上台面的招式都已经使出来了,可就是不能对这位老者造成丝毫的影响。
在如此逼迫之下,杜言也是使出浑身解数,丹田处那一股冰寒能量正畜势待发,和老者拉开一小段距离之后,双目凝神,两手一股冰寒气息缓缓上升……
这是最后的一击了,杜言也没想着能够躲得开老者的视线,偷偷使出这一神技,只希望老者能够太过轻视自己,而被这股冰寒气息所封住,哪怕只被封住一个呼吸的时间。
“冰封!”杜言心中默念着这两字,丹田的冰寒气息从双手瞬间爆发而出,积蓄了许久的能量总算是得到了释放,两道冰寒气息犹如两条冰龙交缠着向老者飞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老者心中一声不好,如果说刚才看到杜言使出那道火焰焚毁妖兽时只是普通的气技,那么现在看到这两道冰寒气息时,心中终于确定了杜言所使出的,正是失传千年的神技!
老者躲闪不及,两道冰寒气息把他的半个身子都冰封在内,紧随其后的杜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提拳直上,毫不保留余力地向老者当头砸下。
可虚无境的高手终究不是浪得虚名的,右手一挥,一道灵气打中杜言,杜言顿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被如此强力的一击打中,他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杜言还是在心中骂了一句:“说好的不出手呢?死老头!”
老者看着缓缓飘落的杜言,看着自己刚才打伤杜言的右手,实属无奈啊,这绝对是条件反射。
不过也正因如此,老者才彻底放下了杀杜言等人的决心,年纪轻轻,竟能领悟如此神技,实在难得。
“小子受死!”半人马挥着长矛,正要上前把杜言的生命收割在手中的长矛之下,可没想到老者又一次拦下了他。
“主人,他已经输了,留着何用?”半人马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想不明白主人为何会三番四次不让自己了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老者淡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都输了,怎能不履行诺言?”
半人马一愣,随即又道:“这小子明明没碰到主人一根寒毛,何来此说?”
这次老者笑而不语,而是吩咐把山洞已经围得严严实实却不进攻的妖兽退下,然后又让半人马把杜言、棠臣和烈昊都带回殿中。
半人马心中虽为不甘,可也不敢逆老者的意思,一摆手,随便吩咐一只妖兽把昏死了的杜言带走,然后紧跟在老者的身后,回到了大殿。
棠臣和烈昊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杜言被打成了重伤,乍一看,怎么都像是快要断气的人。
连杜言都没办法对付的强者,棠臣自问没有胜算,只得乖乖跟着走了,反正留在洞里也是死。
这个老头,真的是虚无境的高手吗?
棠臣站在殿内,时而看向那位尽显上位者气息的老者,心中却甚是担心杜言的安危。
倒是烈昊,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似的,一直看着那个半人马,这种感觉他觉得太熟悉了,或许他就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的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请坐吧。”老者笑呵呵地说着,显得无比的和蔼可亲,起码棠臣现在感受不到一丝的压迫。
棠臣也不客气,一边不知是何种动物骨骼制作成的椅子,坐上去舒爽怡人,似乎这个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骨架中隐藏着浓厚的灵气。
“放心吧,你们的朋友不会有事的。”老者说着,显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虚无境的人,竟然也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过这也让他对杜言的生命力感到惊奇,虽然刚才只是自己的随手一挥,并没有发挥出多强的力量,可这对于一个风旋境六重的人来说,完全可以威胁到生命,然而杜言除了受到少许的内伤之外,竟再也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棠臣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敢于面对这个老怪物,已经是耗费不少勇气了,对于说话甚至是有意见什么的,连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殿内三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自从半人马从殿内出去之后,烈昊那好奇的目光便落到了老者的身上。
刚开始烈昊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看得越久,就觉得老者越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子斗胆一问,前辈您也是吞日蟒的族人吗?”
初生牛犊不怕虎,烈昊把这句话的涵义演绎得淋漓尽致,连棠臣都不敢和老者对上一句话,区区纳气境三重的小辈竟敢直视着老者,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于这种勇气,棠臣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过让棠臣纳闷的是,烈昊怎么会问那老怪物是否是吞日蟒的族人?从外形上看,这老怪物和杜言一样,同为人类,丝毫不像是吞日蟒的人。
不过棠臣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吞日蟒对同族中人有着一种特殊的认可性,一旦遇到同种族的人,很容易就能辨认得出他是否传承着族人的血脉。
就在棠臣百思不得其解时,老者却是哈哈的一声笑,对烈昊这一小子的鲁莽提问不但没半点责怪,而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没错,果然不愧为我吞日蟒一族的后人!”老者笑道,那人形的模样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演变成一条吞日蟒。
“在这种环境中,因为太多的因素,我不得不掩饰自己是吞日蟒的身份,刚才你们所看到的人类外形,不过是虚无境的一种术技。”
棠臣听到老者这么一说,震惊不已,到了虚无境还能随意改头换面?这是在开玩笑吧?
可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棠臣不信,当老者变回吞日蟒的形状之后,实力和气场都发生了莫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上来,唯一一点可说的就是——变得更强了!
烈昊则是看着老者那吞日蟒的形状,张开嘴巴,久久说不上话来,对于老者是否真实吞日蟒的族人,他也不敢太过确定,所以才有所一问,没想到还真如自己的猜测一样。
老者看出了棠臣和烈昊眼中的疑惑,正襟危坐,那沧桑深邃的双眼似乎在回放着数十年前的情景……
在七十年前,老者不过是一个风旋境三重的年轻吞日蟒,因为不忿族中的安排,一直没能得到重视,故怒然离开,独自一人走南闯北,当时大陆动荡,大战时有发生,那时只是风旋境三重的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边缘的挣扎,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存活了下来。
后来到了衍晶境,他便来到东海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地方,凭一己之力打下这一亩三分地,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对外界的生活不闻不问,凭着这个空间禁锢,除非遇到比自己实力还要强劲的对手,否则谁都无法轻易闯进他的地盘。
至于为何这几十年来一直不回去解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吞日蟒,老者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曾出去过,但他也有所耳闻关于烈日金乌一直打压吞日蟒的消息,烈日金乌势大力强,就算自己是虚无境的高手又如何,一人难敌千军万马,更何况烈日金乌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高手,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