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空话,但先决条件是你得放下屠刀,然后才可以立地成佛。你看村民们个个利欲熏心,手中的屠刀一直在染血。即便佛祖普度众生,也度不了这些为非作歹的恶人啊。”
采苓的话勾起我隐藏心中的回忆。那个在家念佛的人,出门在外打猎无数,就连刚出生只有数月大的小鹿都不肯放过。那个在家尊老爱幼的好男人,出去贩卖假药害人。
这只是我看见的冰山一角,但从采苓口中道出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的罪恶。而这样卑劣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么美丽的村落,确实极具讽刺意味。
除此外,采苓也有洞悉万物前因后果的神奇精灵,她知道为何无辜的果果会惨遭横祸,那是山妖为了对人类的报复。果果的死只是契机,山妖为了引我入魔,帮他灭村。那么他为何恨人类。
山里本来有很多圣兽,被村里人害了,做买卖。我师傅不知情,误以为魔族所为,杀了不少魔族,包括山妖的孩子。
为何报复师傅,还有报复村民,山妖想出一个很歹毒的计策,算计很多人,比如老离和她的女朋友洁儿。还有我和果果。
山妖之所以这么做,因为老离酷爱和平,愿意与人类和平共处。有老离当妖王,山妖的诡计永远无法得逞。于是山妖挑唆老离的手下毒狼造反,取代老离。因为毒狼和山妖都是一丘之貉,都敌对人类,认为人类的出现,毁了妖怪们的美好生活。
我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山妖认为村民假借师傅的手,害了他族人。他就害果果报复师傅,然后引我入魔,想要假借我的手,屠害村民。然后山妖坐收渔翁之利,彻底霸占山村。
不过这一切都逃不出上苍的法眼,所以上苍决定来一次大洗牌,彻底摧毁此处,然后重新改造,让此处诞生新的洁净生命。
我和采苓交谈,发现远处有动静,我上树观察远处情况。而采苓明明可以凭借仙术自行上树,却撒娇的对我伸出双臂,要我把她也抱上树,真是任性。
我微微一笑,低头对她伸出手的一刻,看见远处飞来一支箭,刺穿她的胸膛,鲜血四溅。采苓仰倒过去,依然保持要拥抱我的姿态。
我急忙跃下树,抱起采苓,看见她眼角垂下一滴泪,然后身体彻底软倒在我的怀中。在她后面是不明真相的村民,他们把采苓当做害人的妖怪射杀了。
那一刻我心中怨气剧增,一副怒发冲冠的凶相凝视那些村民,村民见我如见鬼,吓得他们纷纷逃离。
可怜采苓的身形已经开始在风中消散,虽说采苓已经成为仙子,但仍在六道轮回之中,受重伤仍然会死,会消亡。
可怜的采苓,刚刚还口口声声要保护我,如今却先我而去。而我依据如此无能,明明已经有了高超的能力,仍然无法挽留身边至亲的人。这份无力感几乎立刻摧毁我的自信心。
如果说我对果果的感情是亲情,对小幺的感情是爱情,对采苓的感情恐怕是最纯洁的友情。可如今我都失去了,这三个女孩子那么美好,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我伤了心,彻底无法原谅我了。
我黯然的返回自己正在居住的茅草屋,仍不敢置信,这么美好的世界,即将崩塌。还有这个世界中的一切生灵,即将走向毁灭。
忽然我停住脚步,隐约感觉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妖气,从我的茅草屋内发散。难道说有敌人潜入我的家中,究竟意欲何为?我从腰间拔出利剑,接近茅草屋。顿时感觉到另一股熟悉的妖气扑面而来。
我几乎立即停住脚步,马上判断出,屋内有两股妖气,一个来自诡啸,另一个来自小幺。他们来此究竟意有何目的?我隐去身影,接近自家的家,听这两个妖怪的对话。
就听诡啸道:“也不知是真是假,难道说老天真要灭了我们?”
“这是我听采苓说的,焉能有假!”这话出自小幺之口。
三个小时之前,采苓也把情况告诉与我,可如今,这个可爱的小精灵魂归何处?我心中一阵难过,还有无尽自责。
“这么说你真的要和苏展这小子合作?别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看出来诡啸仍然把我当做不共戴天的敌人。
就听小幺道:“我当然知道,但采苓说了,这事并非苏展的错。更何况天欲亡我们山村。可是清虚派掌门不肯救助我们这些卑微的妖怪,眼下我相信苏展,他会和我们联手,想尽办法留住这里的青山绿水。”
“我看够呛,就算苏展有一身本事,也不是老天爷的对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两暂时离开,等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再回到此处……”
小幺不客气的打断诡啸的想法:“到那时恐怕这里已经荡然无存,就算我们共赴黄泉,又有何颜面去见老哥?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家,是老哥原意用一生来守护的地方。眼下我身为妖界首领,却不顾其他妖精的死活,你说我们的行为何事吗?”
诡啸顿时颜面尽失,不敢反驳一句。
而我则知道小幺和诡啸此行找我的真实用意。
就在我最悲伤的时候,小幺不计前嫌,要与我通力协作,力挽狂澜。我却担心她的安危,隐去身形,不敢见他。毕竟果果和采苓已经回不来了,我不愿意看到小幺因为靠近我而受到牵连。
当天晚上,小幺和诡啸带着遗憾离去。我这才敢现身,就看见我的小饭桌上留着一封书信,是小幺的笔记。看信中的态度,小幺希望与我打成和解。另外她还说了一个天大秘密,解释为何上天不容村民的原因。
当年这里是神仙栖息之地,灵气十足,结果引来大量觊觎灵力的妖魔鬼怪。但当时有神仙和圣兽在此镇守。妖魔鬼怪无计可施。
后来一个足智多谋的山妖想出办法。就是把外面的村民引入。当时正是社会最为动荡的阶段,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们四处流浪。妖魔带他们来此,为了和上天抢风水宝地。
居然真的成功了,神仙主动把人间仙境的山赐予流浪人。这些人在此生活,成为村民。这时妖魔鬼怪的计划并不成功,毕竟虽然神仙离开了,这里仍然是祥瑞圣兽的住处,他们镇守此处安静与和平,并且和村民和平共处。
妖魔鬼怪没得到好处,自然不甘,还是那个足智多谋的山妖出面,诱惑村民,说祥瑞圣兽身上有仙气,吃下后百病不得,法力高强,乃至于可以与天地抗衡。
起初没人信。但后来有村民目睹生老病死,便与妖魔同流合污,诱骗那些祥瑞圣兽到危险地方,联手伤害它们。圣兽到死都不相信,正是自己辛辛苦苦保护的村民,为了长寿与修仙,害了它们。
有妖魔鬼怪纷纷露头,与村民将死去的祥瑞圣兽分尸,吃下。吃下祥瑞圣兽的肉,确实让村民得到好处,从而获得延年益寿的能力,体力大增。但也使得他们受到上天诅咒。
后来村民渐渐堕落,为了自身利益,任何事都做得出。甚至于连曾经合作过的妖魔也试图一并消灭,好独自占领这块山头。后来也不知他们从哪里请来法力高强的大师,硬说此处妖孽横行,民不聊生,恳请大师解救。
大师不知情,来到此捉妖。妖魔才知道上当。原以为借助人类帮助,赶走神仙,杀了祥瑞圣兽,此山归他们所有。想不到人类更贪心,竟然联手大师。驱逐他们这些妖魔鬼怪。
后此山归村民所有。为了不让妖魔鬼怪卷土重来,报复村民。村民对大师说了实情,此处之所以灵山秀水,因为曾经是天神生活的地方。
后来天神悲天悯人,把此山送给当地人。妖魔鬼怪觊觎,人们无奈,请大师出手相助。其实村民没说全部实情,比如说村民曾经为了延年益寿,同意和妖魔合作捕杀山里的祥瑞圣兽。而且村民违背承诺,利用大师驱魔。
大师一方面同情村民,一方面看中这里的灵山秀水,答应村民请求,留下来维护山里和平。同时村民把山上最圣洁的圣水湖让给大师,帮他修炼。
心中最后提起我修仙时,马上遇上天劫,也有这个原因。这里虽然仍然充满灵气,却已然败落。不再是人间福地。
而村民此后越发败落,迟早会遭到天灾。
我看过信,果然和我之前看到、听到的情况完全不同。我忽然明白为何村民为何执意射杀采苓。即便采苓是世间精灵。只因为采苓昔日和小幺过从甚密,村民怕采苓把真相说给我听,才会杀了她灭口。
一时间,我义愤填膺。到了小幺的家,没见她,而老狼昔日那些属下一见我,红了眼,非要杀我。尤其是诡啸,也不知是鬼上身,还是怎地,居然拿着一杆神棍,死命向我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