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往下一沉,立刻湿鞋,心里开始感到一慌,连忙运功提气,让身子不那么重,这才勉强在水面踩了几步。
怕跌入水中出丑,连忙又跃回地面。说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这一刻我的体会最深。
我还在懊恼自己的失败,师傅却很高兴,说我多少能悟出门道,比我的几位师兄还厉害。我的心情才缓解。
有了师傅的话,给我吃了定心丸。我决定学会这个修行之术,尽可能多吸取天地万物间的精华。
有一天如书中仙人一般生活,可以不眠不休,不吃饭不呼吸。想去哪里去哪里,顺便行侠仗义,济世救人。光想都感觉无比神气。
按照教程,我首先学习水上飞的能力。那些妹妹们都来看我修炼,看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虽然可爱,反而无形中加大我的思想压力。
但懂事的果果在身边,安安静静看我修炼,也不出声干扰我练功,却无形中激发出我潜在能力。
大概十几天后,我可以脚不沾水的在水面行走。我一时开心极了,面对那些妹妹惊声尖叫,我都置若罔闻。我走回岸上,果果已经开心的扑进我怀抱。
如此这般又过了些日子,我的武功精进,因为轻功和武功相辅相成,如果我轻功过关,相当有助我对敌。我的脚法轻健飘逸,师傅都不吝赞美之言。甚至到后来,我真的如同燕子般,借助水面上升气流,在空中浮起,只是时间不长。
对此师傅赞不绝口。说只要我能够在水面上漂浮一小时,就可以跟他学习修炼此术。果果悄悄说我是师傅膝下第二个学习此术的徒弟,我心里这个高兴,比中彩票还高兴一万倍。
不用果果多说,我已经可以猜出,师傅膝下,上一个学习此术的徒弟,只可能是他,我们的大师兄。说心里话,我上面几个师兄中,他是我唯一心服口服的那个人。
时间久了,我都悟出一些真理。果然只有真正努力拼搏后,才知道天赋的重要性。有人用一世来学习的东西。另一个人只用短短数日,就能够参透。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想起来多么难受。
还有说成功需要百分之一的天分,以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此人八成没说清楚,那百分之一的天分,远远高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如果你有百分之一的天分,那么请尽情挥洒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反正成功已经基本属于你;反之有些人没有百分之一的天分,请及时放弃,不用浪费汗水,干别的去吧。
正式修仙之前,师傅他很郑重问我:“知道何为仙?还有修仙的过程?”
“弟子明白。”我恭敬回答,嘴上依旧老成,但内心已然激动。
“修仙是自我改造的过程,以求达到强大自我,永生不灭的结果。但不是人人成功。还有修仙的过程不会一帆风顺,会遇见天劫。所谓天劫,正是自然界对修仙者的一种制约,只有经历过天劫的洗礼蜕变,才能炼就神仙身体,超然物外。若是渡不过者,则会化为劫灰,重归天地本源。”
师傅的话一出,四下皆惊,除了大师兄一如既往面沉如水,其他几位师兄已经改变面色。
我思绪开始凌乱,但看颜面上还是沉住气。想不到修仙之路如此凶险,但不足以动摇我坚如磐石的意志。即便最后灰飞烟灭,也好过坠入那十八层地狱吧。
就听师傅继续道:“早期的修仙者并没有遇上这种烦恼,生命不到一定年限,天劫并不会降临。但当修仙功法不断完善,有效的修炼法门大量普及以后,长生变得轻而易举,越来越大的修仙者羽化成仙,使得天界一时间‘仙’满为患。”
“上天对修仙者的约束日益增强,那么如何抵御天劫,就成了莜关修仙者生死的头等大事。修炼,也成为绝大部分修仙者的主要日常事务。”
我已经想清楚,而此时,我内心的潜意识幻云给我正确指引。就听师傅问:“如此这般,你还想修仙吗?”
我毅然道:“回禀师傅,徒儿心中已然明了,还是同意继续修仙。如果我有幸,修仙成功,这是我的命数;相反,倘若我自己能力有限,修仙失败,也是命数使然,我会顺应天命,不会怨天尤人。再者说,我这条生命本来就来自虚无,即便上天让我灰飞烟灭,重新回归天地本源,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场的人都听见我的话,不由感慨万千。我师父也意外,我会如此看开生死,非常欣慰。这才同意教我修炼此术。
其实我自己知道,上天的本意是万物皆平等,希望天下芸芸众生永远生活在六道轮回中,世世代代、永远永远被上天管控。
如此说来修仙之举本身是逆天之举,那会让人的身体产生质变,变得无比强大,永生不灭,然后可以与上天抗衡,彻底摆脱上苍控制。当然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必然不会得到上苍的原谅,便会降下天劫来惩罚逆天修仙者。
而我从今日起就要与天对抗,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从今以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果我成功,天地的主宰再也管不住我。
但我若是失败,即便重新回归天地本源,至少同样摆脱生死轮回,因此我同意也不后悔。昔日的齐天大圣不就是这么想的么,才不畏惧一切,敢于大闹天宫。今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也或许齐天大圣知道自己的实力,不会输给天庭,才如此意气风发,斗志昂然。然而我也相信,我自身的能力,应当不会让我失望才是。
最后要说,我的命运自己做主,由不得天地众神。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我大概脑后生有反骨。只要听说逆天而行的事,就感到从内心迸发出来的快乐,并非常想实施以行动。
在我不懈努力下,真的可以在圣水湖上方的空中悬浮一小时以上。那一天,来看我的人很多,甚至有人从山下村子里慕名前来,手持摄影机,给我录制视频。明明仙地,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少了闲情雅致,我心中反而有点遗憾和对这片土地的愧疚。
师傅老人家对我很满意,说他看我资质佳,才让我上去修炼,师傅的其他几位徒儿对此表现出各种羡慕嫉妒恨。
这一天更多人看我修炼,还有不少种类的妖怪也加入其中,他们守候在圣水湖周围,简直可以称作为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很多我不熟悉的面孔,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得到消息,大老远跑来看我修炼。
拜托,我是即将开始拜天修仙,又不是已经位列仙班,这些人如此激动做什么啊。此情此景我开始见怪不怪,不像一开始那么激动。还有人用摄影机给我录节目。
师傅和师兄就在岸边等我过来,人群中有果果的身影,此时她无言的鼓励胜过那些吵吵闹闹的妹妹们。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青衣,是阿婆亲自为我手针缝制,我很感谢她这么久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简直就像我亲奶奶。
我心中仍然有点小得意,真的身体腾空,飘逸的坐在圣水湖中央的空中打坐,入定。现场一片哗然,但无法影响我的修炼。
只有真正发奋努力过的人,才会知道天赋异禀这个词的重要性。有人一辈子努力,却不得要领。而有人看一眼,就领悟贯通。我虽然不是最聪明的那个,在师傅眼里,也是优质青年,今后大有作为。
我知道一次修炼不会对我有多大改变,只是修炼生涯的开始,以后还有更大的艰难险阻等着我去突破。否则看师傅他老人家努力这么多年,不也还是肉体凡胎。
我估计就算我多么具有资质,而且我多么努力,这修仙之路还是漫漫长,需要持之以恒的心,这点我绝对做得到。
此刻我都看不见,但他的师父与师兄看见,池水中缓慢浮起一朵朵洁白莲花在我身边水里盛开,散发阵阵清香,而天上隐现出五彩斑斓的奇景,众人皆叹。而师傅也满意的抚摸自己长须,频频点头。
忽然,我身下碧波池水逐渐污浊,出现黑色物质密布。有不祥的东西强行进入盛开的莲花中,忽见开放的莲花中长出黑色骷髅头,不祥的死亡之声蔓延。在场者纷纷掩耳。我师傅他大吃一惊,知道要坏事。
其他人已经开始惊慌,对我的态度开始发生改变。甚至极个别人说我不是仙子投胎,而是恶魔转世。凭借玉人的外貌,骗取师傅的信任。
但这些我这时还不知情,入定中,我的身体犹如一片小小的羽毛,轻飘飘浮起,身边有清风拂面,甚感舒服。这一瞬间,我感觉我即将拥有这个世界。
忽然有一股强大的怨气强行突破我身边的保护结界,进入我的体内,那一刻我身体内犹如变成一个火炉,热气不断在体内蒸腾,令我气息不稳。
我大惊失色的睁开眼,看见奇异景象。天空中出现天堂影像,而水中却是地狱深渊,哭泣亡灵。
忽然一只黑影子的手正牢牢抓着我的脚踝,试图将他拉入水中。我少有的惊慌失措道:“不要拽了,再拽我要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了。”
再细看,那黑影居然是一直居住在我体内的潜意识,之前被我换做幻云的那个灵体。这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他不是一直处心积虑的帮我,这次为何在最关键时候扯我后腿,这究竟是为什么?
慌张中我别无他想,唯有拼命提起一口真气,不让自己坠入那无边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