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毫无预兆,顷刻间便在大道上聚集成了小小的水坑,马蹄踏过,溅起一片水花,雨珠透过蓑衣,浸湿了里面华丽的锦缎,有些凉人。
怀化将军府的大门是血一般的红色,在雨中,仿佛是一片血雾,有些狰狞,大门缓缓地打开,将军府的小侍将南元王迎了进去。
来不及脱下蓑衣,南元王便把那只死去的斗鸡,扔到了怀化将军王二川的跟前,凉凉的说道:“王将军是这鸡啄坏了贵公子的眼,关端公子什么事,喏,这就是那只啄瞎贵公子眼的斗鸡,冤有头债有主,还不快放了端公子。”
“这,南元王,不要欺人太甚。”王二川看着眼前的死鸡,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碎在了地上,打理的很好的灰色的胡子嵌在有些狰狞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大厅外的侍卫听见了响声,便拔出锋利的剑,推门而进,虎视眈眈的看着王二川。“退下。”南元王有些戏虐的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而后吩咐道。侍卫们应声而退。
南元王走到主位上坐下,旁边的侍女战战兢兢的给他倒了杯热茶。“王将军,这私设牢狱,可是死罪。本王想本王有必要去父皇那里一趟了。”南元王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抿了一口,缓缓地说道。
“这,我儿的眼就这么白瞎了吗?”王二川愤恨的问道,眼里冒着凶光,像是要把人吃掉。却又无可奈何,他虽握有十万精兵,却对有着显赫母族的南元王无力招架,不是一个层面,他虽愤怒,却也只能屈服。
“王将军,本王不是已经把凶手给你捉来了吗?”南元王放下茶杯,走到王二川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威胁道:“王将军,可千万要看清眼前的形式啊!”
“卑职这就放端木暻那小儿走。”王二川咬牙切齿道。心里恨极了,若不是这南元王以势压人,他定也要将端家小儿的眼也弄瞎,他好后悔,为什么不刚把端木暻抓回来,就毁了他的眼,为我儿报仇。
外面的雨稀稀拉拉的,快要停了,端木暻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自由的空气让人耳目清新。端木暻沐浴在小雨中,雨珠滑过他的脸庞,滚进他的身体里,印在疤痕上,虽然有些疼,却十分的舒服快意:“多谢南元王殿下。不过此次南元王殿下救下我,怕是会惹恼了怀化将军。”
“阿暻不必多礼,咱们朋友之间说什么感不感谢的。”南元王扶起了端木璟温和的说道。自己的外祖父是骠骑大将军,官居一品,握有百万雄师,自己还能怕了那区区的怀化将军不成?
“不知南元王殿下如何得知我有难的?”端木暻挑着眉,似是不经意间问起。南元王远在安城,怎么能这么快知道自己有难?莫不是派人监视着自己?
“这要感谢你妹妹端木言了,是她派人找到本王,说你有难。”南元王勾着嘴角说道。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我的妹妹了。”端木暻大笑一声说道,心中却想着,正是考核之际,端木言怎么会那么好心替自己通风报信?她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袖手旁观的,不害人,也不救人。
“眼下,怕是无人敢去你那酒楼了,你可想好应对之策?”南元王看了看眼前沉思的端木暻问道。
“自是想出了法子,就是怕怀化将军承受不起。”端木暻爽朗的笑着,眼中却是露出了阴狠的光芒。他摸了摸身上的疤痕,那怀化将军既然敢如此对自己,自己当然要礼尚往来,还给他些什么。
“那便好,本王要去听雨轩,你可同去?”听雨轩举行文化交流会,自己既然回京,自然要去看看的,说不定有什么良才在等着自己。
“自是同去,还要感谢感谢我那好妹妹啊。”端木暻总觉得他妹妹救他的动机太过不单纯。
端木暻换了件干净的衣物,过高的衣领遮住了他脖子上的鞭痕,月白的衣服显得他温文尔雅,挺直的站在凉亭中,等着还在更换衣物的南元王。
等南元王出来后,二人坐上了马车,朝听雨轩走去。听雨轩外面重兵把守,等闲之人是进不去的,南元王将令牌递给门口的侍卫看了,两人才被允许进去。
一进听雨轩,便被这满园的绿色迷了眼,南元王笑道:“你这妹妹,可真是个雅人。”
“殿下谬赞了。”两人穿过竹林,走过小巧,来到了竹楼前,竹楼大厅里大庸国的学子盘坐在右边,大乾国的学子盘坐在左边,两国学子有的望着天,有的看着地,都不曾说话,只是自己苦恼的想着什么。大厅上方两边坐着诸位大臣,中间主位上坐着大乾的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草民拜见皇上。”
两人瞄了一眼苦思的学子,径直走进去,朝主位上的皇上行礼。
“免礼。”皇上看了他们一眼,对着大庸国的王子说道:“这是朕的三皇子,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多交流交流。”
大庸国的王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三皇子南元王容貌俊丽,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