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国度,一半是在陆地上,一半是在海洋下。
即便是陆地上,鲛人的城市大多在江河湖泊里。陆地上的城市多为其他种族所建,不仅数量少,而且难得见几座大城。
鲛人心灵手巧,面貌俊美。碧水帝国最出名的就是鲛人乐师和鲛纱了,其中鲛纱尤值得一提,鲛纱的原料是天地万物,水呀云呀火呀玉呀,都可以用作原料。鲛人做的衣服一直是苍茫大陆上的奢侈品,各大势力的权贵们尤爱鲛衣。
大陆的最南端,是一个鲛人的小村落。他们一般居于海里,但在海岸上也建有建筑,平时也会有人驻守,一般是用于交易的。
这次是夏叶负责守护这些空房子。
在早上第一缕光穿过海水,点亮了那海底的村落时,夏叶便飞快地游上了岸,走在沙滩上,在晨光里,她的尾巴逐渐化为了双腿。此时,一个中年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叶姑娘,又到你了。”男人寒暄道。
“是呀,石头大叔快回去休息吧。”尾巴变成腿后,夏叶走起路来也不麻利。
那“石头大叔”忍不住笑了,“习惯就好,我就先走了,这儿交给你了。”
夏叶点点头,还在适应双腿。
“石头大叔”笑着走进了水里,他的双腿慢慢变回了尾巴,只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还是水里舒服!”
夏叶挑了座自己喜欢的房子住下,开始唱起了他们村落时代相传的歌谣。夏叶坐在装满海水的水缸前,她把手伸了进去,缓缓搅拌着,跟着她手旋转的水流似乎逐渐显现出丝的形态。然后,她把手从水里抽出来,被她的手带回来的不是水滴,而是带点淡蓝的白丝。这就是鲛丝了。
夏叶不知疲倦不觉无聊地做着,直到眼前的海水快见底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看着旁边一堆鲛丝,她满足地笑了。她抬起头,猛然发现门口有人靠在那里,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金发碧眼,挺直的鼻子,比女人还白的皮肤。他长得也十分英俊,即便在以长相俊美闻名的鲛人族里,要找出几个同他一般英俊的男人也是有些难得。至少,她的村落里就没有。
“我来自西方,”男人的声音带着异域的磁性,“我的名字是,席郎姆·贝兹。”
夏叶愣了一下,有些不顺口地念道,“席郎姆·贝兹,好奇怪的名字。你好,我叫夏叶,这里是红树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们这出售鲛纱、珍珠、南海玉和珊瑚。”
“当然有,”席郎姆·贝兹笑了,“我需要碧水珠。”
夏叶蓝色的眸子猛地滞住。
鲛人少泪。并不是说鲛人不会悲伤,只是不会哭,很多很多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哭过。但鲛人一旦落泪,眼泪就会化作珠子,这珠子俗名“鲛人泪”,却又另有一个名字——碧水珠,这也是碧水帝国名字的来历。即便鲛人落泪成珠,他们也不会贩卖自己的眼泪,那被视作鲛人的耻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光索便锁住了她。她惊恐地发现,这光索禁锢了她的身体和法力,让她不能动弹,更是禁锢了她的灵魂,似是防止她自爆魂魄,她陡然觉得有什么灾难即将降临,心里被恐惧和绝望充填着。
夏叶被扔到了沙滩上,因为被禁锢法力的缘故,她的双腿重新化作了尾巴。
她的眸子里,那个男人面对着大海,以一种奇怪的频率念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一个巨大的光球逐渐在男人头顶形成,从那个光球里,分散出上百根光线,伸入海里。沿着光线往上,一串串水泡冒出海面。
夏叶用尽全力挣扎,可是根本动不了半分,平日里柔顺的沙子此刻竟让夏叶觉得有些刺痛。
“住手,住手!”夏叶在心里大喊,眼睛里的绝望越来越浓重。
夏叶听见了从海底传来的惊呼声,和一阵海底暗流的涌动,还有建筑倒塌的声音,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哭喊声想起,夏叶的心一片冰凉。
没过多久,夏叶旁边的沙滩上就躺满了和她一样被囚禁的鲛人。不过,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他们不能说话,不能用灵魂交流,只能通过眼神示意。但每个鲛人的眼里都是相同的绝望。
鲛人被誉为世上最美的种族之一。这是夸赞也是灾难,即便在由鲛人统治的碧水帝国里,也时常有人拐卖鲛人,他们被称为猎鲛人。但是那些猎鲛人,不都是长相丑陋之人吗,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他的心灵那么龌龊。
当红树村所有鲛人都被捆在沙滩上时,每个鲛人心里都彻底绝望了,他们大概以后就要沦为奴隶了吧。
但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拔出了刀。
在午日阳光下,那把刀折射出冰冷而残酷的光。席郎姆·贝兹将刀捅进了一个小鲛人的身体内,然后猛然拔了出来,蓝色的血液溅了男人一身。那光索也随着刀子拔出而消失了,小鲛人痛苦地喊叫起来,在原地翻滚着,尾巴猛烈地打击着沙滩,却渐渐无力,最后没了声息。
他死了。
所有的鲛人愣住了,随之露出了痛苦和仇恨的眼神。而那小鲛人的父母亲人流出了泪,沙滩上掉落了十多颗美丽的珠子。
稍远的夏叶也掉落了一滴泪,那滴泪落在沙滩上化作了白色的珠子。
席郎姆·贝兹看见了,他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果然不错,就是这种白珠,超越了所有碧水珠的白圣珠!”
接下来是一场屠杀,死亡在安静中随着将死者的喊叫蔓延开去。席郎姆·贝兹看着一个鲛人死去,再接着去杀下一个。他像一个以杀戮为乐的恶魔,在收割着这些美丽而善良的生命。沙滩渐渐被蓝色的血液染蓝了,蓝色的血朝着大海流去,那些死去的鲛人流下的碧水珠也朝着大海滚去。大海是鲛人的故乡,他们的血液将归往大海,他们的泪将归往大海,他们的灵魂也将被大海收容。
席郎姆·贝兹诧异地看着一个老者站了起来,他是第一个经受他一刀还能站起来的鲛人,他很好奇他会做些什么,就带着轻蔑的笑看着他。
“你们都不准哭,不准流泪!”那个老者其实是红树村村长,他声音那么洪亮,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他突然又指向夏叶,“夏叶,你,今生,不准,再落......”
还没说完,一把刀从他的后背插入。老者颤抖了一下,无力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一滴泪!”
那海风将最后三个字吹进了夏叶的耳里,夏叶愣住了,眼角一滴成形的泪沿着她的脸颊掉落。夏叶的心里,老村长的话一直不断地重复着。
“我今生绝不会再落一滴泪!”夏叶在心里想着,“反正也快了。”
当所有的鲛人都死去的时候,夏叶看着上千枚碧水珠滚向大海。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碧水珠呢,它们滚着,沾染上新鲜的蓝色的血液,滚向大海,就像这些亡者的灵魂,回归家乡。
那个屠杀者走到她身边,她以为她要死了,却听见眼前这个浑身沾满蓝色血液的异域男人恼怒地声音,“怎么才八个!”
八个什么?
夏叶看着她身边八颗白色的珠子,那是她留的泪吗?可是大家的都是蓝色的,不过有些淡些有些浓些,她听说过还有青色的碧水珠,但怎么会有白色的呢?夏叶又想起村长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而这个人似乎是奔着自己的眼泪来的。那么,大家会死,都是因为自己?夏叶骤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看着沙滩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尸体,她突然又想哭了。
“不行!”她在心里呐喊着,她把泪憋了回去,最后她索性闭上了眼。
席郎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八颗白色珠子,他数过来数过去,就是只有八颗。
他想起了那个老鲛人的喊叫,他在心里想着,“那个老杂碎肯定是知道什么,这下只有慢慢想办法让她再落一滴泪。不过一个不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我就不信我整不下她一滴泪。”
席郎姆·贝兹解开了光索,不过还是封印着她的大部分的法力和灵魂,她可以动弹了,尾巴重新化作了双腿。
“我跟你说,要是你在落一滴泪,我就放过你。”
夏叶没有反应。
“臭女人!”席郎姆·贝兹开始拳脚相向,边打边说,“你在落一滴,我就放了你。”
夏叶还是没有反应。
席郎姆·贝兹停止了殴打,但夏叶已经满身是伤了,她硬是憋着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掐住了夏叶的脖子,狰狞地笑着,“我奉劝你在落一滴泪,对你我都好,不然我马上让你尝尝你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事。”
夏叶还是没有反应。
“好好好!”席郎姆看上去十分生气。
他扑在夏叶的身上,开始扒她的衣服,用嘴咬她,用手去触摸她的私密部分,最后强烈地入侵她的身体,如同一只禽兽一般。她紧咬着下嘴唇,面如死灰,她最后睁开眼睛,看着太阳慢慢落下,落进大海的怀抱。
......